蒋志清放下筷子脸色沉重的说:“你说的是真的?游说你重新回民党带着浙江?他们怎么这么天真?我想到了但没有想到会借你手挖文楷墙角。”
戴季陶苦笑起来并没有直接回答,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抽了一会烟后才说:“介石你以为文楷不知道,文楷是相信我们所以才不屑一顾。文楷是不想国内战火纷飞最后是涂炭百姓,而那些发动者反而最后坐享其成。这次和孙先生会谈想达成友好关系但只限于友好关系,不会成为合作关系。”
蒋志清夹起一块鱼听到这时问道:“季陶,你认为孙先生会挑起国内战乱?”
“介石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这次遭炮击根本原因是先生和张作霖、卢永祥有口头协定当奉系进攻直系时,先生和卢永祥从后背给直系一刀。陈炯明是想用和平手段统一国家所以才会有炮击越秀楼的事情发生。”
蒋志清埋头啃起鸡腿说:“季陶我对这件事上理解和你绝对不同,先生革命的目的是为了拯救我们的国家。虽然有些方法是不太光彩但还是为了国家这大义。”
“拯救国家?这好大的大义啊,那像日本人贷款用山东抵押一事怎么说?孙越申明承认外蒙事实上的独立是怎么会事?介石不要再糊涂了,你不满胡汉民他们行事作风,难得不能得出是上行下效的缘故。”
“季陶不会是文楷让你来劝我的吧?”蒋志清开始怀疑起来,他在大炮那仿佛能看见国家灿烂的明天并不相信胡文楷能取代大炮的地位。他在上海时犹豫过差点和张静江一起投奔胡文楷,他认为胡文楷虽然很有实力但没有明确的政治方向,最后还是留在大炮身边。
戴季陶笑起来,这介石还是那样以为胡文楷看上他了,将烟头接在香烟上吸了一口喷出淡蓝色烟雾。
“介石你猜错了,文楷一次也没有要求我们劝你。他看重的是兄弟之情,虽然和你接触很少。文楷的实力在如今国家算是最强的,不过他不想发起统一国家的战争。不忍看见百姓因战争流离失所,所以才闷着头忙建设。”
“文楷啊,迂腐之人不能成大气候。只有像孙先生那样先谋求统一全国再搞建设,季陶你要劝劝他,文楷太理想化了。”
戴季陶一听差点咬掉自己舌头,胡文楷太能伪装自己了连介石也认为他没有野心。听蒋志清这么说顺势能猜摸到孙先生对文楷的看法。
胡文楷经常说兄弟之情是私人交往用的,大是大非上必须将整个团体利益放在第一位。看情景对介石有些事还不能透露过多。
“介石,文楷太关心民生不在注重形式,劝也劝不了,这次和孙先生会谈说实话党内意见并不统一,民党要是一直这样算计别人,这次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赞助了。”
蒋志清放下筷子说:“季陶你也是知道的,孙先生只是让我约文楷,党内决策我是参与不了。”
“介石你可以将我的话转达给缪先生,缪先生会向孙先生反应的。”
“嗯,我知道怎么做这个你放心。季陶你在浙江怎么样?”
“怎么样?明天我带你转转,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戴季陶乐呵呵的说。
吃完饭后很久胡文楷才从楼上下来,递给蒋志清一只公文包说:“介石兄,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一把小巧的勃朗宁和两根金条。送你的几套衣服已经放在你房间了。”
蒋志清没有推辞接过公文包说:“文楷谢谢你。”
胡文楷安排道:“都是弟兄没有必要谢的。季陶兄你带介石兄去房间去洗漱。”
傍晚梅清松古斋内三桌酒席已经摆好,戴季陶气愤的走进静必居。
“老板这酒会不参加也罢了,两党是平等的会谈,在汾阳别墅是我们主场,民党居然安排酒会座位将你安排在最边缘桌子。他们以为是我们上级怎么敢插手我们事。”
胡文楷不咸不淡的说:“季陶控制情绪,我们为了完成这次会面无所谓什么排序,随他们吧。最后还是要有求于我们,算是我们施舍给他们的,面场上风光没有什么意义。你又摆脱不了国人面子问题了。”
对于民党他太了解了,总认为是国家正统政党所有人都应该在他们领导之下,没有地盘却官僚气息越过越浓,看不上他胡文楷也正常。
“这政党不接地气,你看他们磕磕绊绊的走到如今气势越来越越衰,只能南方寄托在别人地盘上。我们其实也有求于他们,只要他们在南方折腾,我们后方就算稳当了,直系和湖南、湖北、福建不会轻易和我们摩擦。”
戴季陶崇拜的眼神看着胡文楷说:“老板,我知道了。”
“时间也快到了,我们一起去吧。”胡文楷站起身收拾好桌子上的书籍。
当他俩走进梅清松古斋里面人已经坐下了,胡文楷被引到靠门的一桌就坐,四周的人他都不熟悉。他想座位旁边的人点头致意后坐下。
“谢主管,你去把我雪茄拿来,再泡一杯茶。”胡文楷扭头吩咐道。
一会谢馥香取来雪茄,员工递上泡好的龙井茶。
“你们抽吗?”胡文楷将雪茄烟盒往前递了递。
有几个人伸手取了一支,他抽着雪茄等着孙大炮进来,照例应该是胡文楷宣布开席,民党接过了主动权。
等了很久后大炮在孙夫人陪同下走进梅清松古斋,掌声响起,胡文楷叼着雪茄站起来鼓掌。
孙大炮不放过任何场合阐述自己的思想,站在中央点评民党在陈炯明炮 击事件后的反思,第一声讨陈炯明军阀行为,紧接着老生常谈民党是国家的希望,同志们需要不惜努力消灭军阀,将民党的主张在全国实现。
胡文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曾经相似的感觉,这种场合他后世经历太多了,部队首长开会全这模子。实话没有一句,口号喊的振天响。
大炮讲话没有一句感谢胡文楷或者复进党的安排,貌似复进党是他的分支,胡文楷是他手下。平心而论大炮说话很有蛊惑性,要是不是从后世过来真能被他感染。
大炮在主桌上就坐下来,环视一下发现胡文楷不在问身旁汪精伟:“怎么胡文楷不在这桌?”
汪精伟小声解释:“不好安排这桌,他资历太低,辈分也比我们晚。”
大炮不满的说:“怎么回事?我是要找他会谈,不在这桌怎么说话?”
“那我重新安排一下,让他过来。”
胡文楷正准备举起筷子,一身白色衣裤的汪精伟走过来。
“文楷,孙先生请你去他那桌有事相谈。”
胡文楷故作惊讶问:“你是?”
“我是汪精伟。”汪精伟心里恼火的说。
胡文楷向左右看看,意思这汪精伟是谁。
左边一人介绍:“汪先生是孙先生得力助手。”
“哦。”胡文楷站起身来随着汪精伟来到孙大炮那一桌。
“文楷坐,坐我旁边。”大炮招着手。
“文楷,我在上海听你演讲直播,很不错。分析的透彻,你很有才华。”
“孙先生过奖了,文楷那次是迫不得已,被老师梁启超逼着上台的,让先生见笑了。”他寒暄着。
缪先生举起酒杯:“文楷还没有祝贺你荣获上将军衔和长江警备总司令呢。”
“缪先生那只是一个空头司令,我宁愿当个团长也不想当空头司令,手下没有一兵一卒。”
“唉,你有三个省的地盘还怕没有兵?”汪精伟在一旁说。
胡文楷低头不语不想理睬他,汪精伟尴尬的笑了笑。
“文楷,精伟说的对啊,你有三个省地盘还怕没有兵?”缪先生继续这个话题。
“缪先生,你们是不知道复进党的规矩,复进党是采取集体领导,十几人的执行委员同意后才能调动一兵一卒,个人说话是没有用的。部队是复进党领导的,所以我手上没有一兵一卒。”
一桌人像看西洋镜一样看着胡文楷,压根不信他所说的。
“我知道你们可能不相信,卢督军在这里不信可以问问卢督军可有部队?”胡文楷一脸苦样。
“文楷据说你们复进党占据的省份不接纳民党人员担任行政职务?”孙大炮终于转入正题。
“这个好像是误传,复进党地盘应该是广纳一切有志者建设国家,怎么可能杜绝民党成员。”
汪精伟盯着胡文楷说:“不对吧,我听说我们民党成员去参加下个月你们的公职人员选拔考试,全部被拒绝了。”
胡文楷心想你算老几,这算责问嘛?笑笑又没有接他话。两次没有接话汪精伟搞的很尴尬,将目光转到缪先生身上。
“文楷,我也听说过这事,复进党是不是对民党有成见?”缪先生只得接话说。
“那倒不是,我党对用人是有政治审核,每个党都有杰出党员,也有报以升官发财的投机份子。我相信我党政审人员肯定认为民党在南方为伟大事业在奋斗,这些人怎么可能抛开党的事业安于报考公职人员。估计认为他们思想不纯,动机不好。”胡文楷很麻利的将事情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