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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找不回的曾经
    过了许久,“你还好吗?”王桐有些哽咽,“肖静,你还好吗?”

    “我很好,方方面面都很如意,我现在很快乐。”

    “肖静,对不起,”王桐哆哩哆嗦地说,“曾经我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对你说这句话了。我想我错了,我选择了一条迷途,当我快到尽头的时候,我却发现我并不快乐。”

    “不说这个了。”肖静面无表情,浑身发抖。

    “我把自己弄丢了,我把你也弄丢了,我现在一无所有。”王桐低声说道。

    “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没人逼你抛弃,是你不要了!而已!”

    “我后悔了,肖静,我真的后悔了!我想把我曾经丢弃的全部找回来,全都找回来!”

    “找回来?你想找回来?王桐,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是这么自私?就像当初,你甩手走人的时候,走的那么洒脱走的那么干脆,你以为你可以掌控一切吗?!这几年,我努力忘记,努力重新来过,努力销毁你的印记,我甚至告诉自己你已经死了,直到有一天,我觉得自己快好了,要重新开始了,要过幸福的生活了,要趁着还年轻让自己嫁出去了,嫁给一个可靠的男人,嫁给一个爱我的男人,他可以不英俊,他可以贫穷,他可以一事无成,但是,他就是不能没有心,像你一样。可是,这个时候你偏偏又回来了,还在这里理直气壮地问我还好吗?”

    这话肖静憋了很多年,她一直幻想着能有一天,如果再遇见王桐的时候,她一定一定要将它们说给他听。话说完了,这段情就完结了,之后你过你的日子,我度我的青春。

    “我没有!”王桐眼里噙满泪水,“肖静,对不起!我不想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辩解什么,我只是想尽可能地弥补!我一直都在找你,我忘不了你,真的,即便是当初放弃了你,我的心也不是没有感觉!你要相信我,肖静!我不是没有心!真的不是!”

    “王桐,你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肖静泣不成声。

    “肖静,如果说曾经放弃你是我的失误,我愿意用我的后半生来补偿!我们结婚好吗,肖静,嫁给我。我们再也不要分开。我再也不会离开你!相信我!相信我好吗?!”

    王琳再也忍不住了,高声骂道“你这个混蛋!”起身上前抡圆了胳膊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王桐脸上。顿时紫红色的巴掌印凸了出来。

    肖静已经意识到,自己还是爱着王桐的,只是一想起爱这个词,她便觉得浑身难受,想想这些年来经历的炼狱般的日子,她便感到深深的恐惧。虽然还是想要他,但是痛苦就像火红的烙铁,烙在自己的心上一样。忙不迭的喊“我不要,我不要”,说完便一头趴在桌子上呜呜大哭起来。

    多么可笑的人生。肖静不是没有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如果王桐有一天真的回来找她,她一定会高兴地扑在他怀里,过去的一切都不再去追究了,因为那是她深爱过的男人,她不想失去他,即使曾经被他无情地抛弃。而现在曾经高高在上的王桐,曾经无情无义的王桐,正憔悴的站在面前,哀求自己接受他。然而,不可以了,肖静有了张浩,另一个让她为之动容的名字。她不可以丢掉张浩,张浩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炙热,张浩给的平静是王桐无法取代的。王桐,对不起,你已经是过去了,我已经真的无能为力了。

    自从同学聚会后,肖静没有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不是没有感觉,她不是已经忘记,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坚强。王桐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无法拂去。

    王桐是肖静的师哥,大肖静一届,两个人是因为一场篮球比赛而结缘。起初肖静以为王桐肯定有女友,外表如此英俊,又打得一手好球得男生,实在少有,追在屁股后面的小女生肯定也是不计其数。但后来通过多条渠道打听,王桐竟然是单身。肖静高兴坏了,赶紧拉着吴亮,商讨了一个晚上,最后决定采取主动进攻的方式,由吴亮深入敌军,里应外合。为此吴亮也是牺牲了不少私人时间,将平日生活的一大半都交给了篮球场。后来吴亮跟肖静说,你要是再不成功的话,我就准备加入国家队了。

    王桐其实早就注意过肖静。一到下午练球的时候,肯定有一个小身影,在操场边上晃悠,一天两天不为怪,接连两个月,都来,无论天晴天阴,从来不缺席。肖静有个毛病,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是一看到心仪的对象,那叫一个保守,那叫一个墨迹。如果不是王桐主动走过去,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估计再让肖静看上三年的蓝球,她也愿意。

    “你在这看的清楚吗?”王桐借着捡球的机会,冲着肖静来了一句。其实,那是他的一个计谋,球是他故意扔过去的,他庆幸肖静站的不是太远,否则,自己可能要考虑换成垒球了。

    “啊?我啊?哦,没事,看的清,看的清,嘿嘿。”肖静脸涨得通红。

    王桐一看,不禁乐了起来,心想现在的小女生怎么还有这么腼腆的啊?那些球场下面高喊王桐我爱你的姑娘,怎么看都跟眼前的这个榆木疙瘩不像同一个时代的。

    “你在这有俩月了吧?”王桐继续问道。

    肖静一看王桐没有走的意思,瞬间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说:“有么?没有那么长时间吧,呵呵。”

    “应该有那么长时间了,你想啊,这学期我在这训练快五十天了,不算周末,有三回我有事没来,其他的时间看你基本都在,你算算这是多久了?”

    肖静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鼓着嘴巴,眼睛向上看,一副傻妞模样。王桐看了更乐了,越发觉得这姑娘俏皮可爱。

    “你大几了?”王桐往前走了一步,眼睛直视着肖静。

    “大一。”肖静像学生回答老师问题一样,认真并紧张。

    “哦,比我小一届,哪个系的?叫什么?”

    “外经贸的,肖静。”

    王桐见肖静脸色一会通红一会煞白,神色慌张表情尴尬,就没再往下问,转过身拍着篮球,向操场跑去。

    “晚上要是没事的话,一起吃饭吧,6:30 食堂门口见!”

    当肖静缓过神来的时候,王桐已经跑远了,天啊,肖静使劲地掐自己,我不是在做梦吧?又掐了一下,是真的。吃饭?一起吃饭?肖静抑制不住嘴角上扬,心里像灌了蜜似地,看着操场上挥汗如雨的王桐,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她的了。

    她飞奔回宿舍,把所有的衣服全摊在床上,一件一件的试了起来。看看表,现在是4:30,离6:30还有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以后,她就要和亲爱的王桐共进晚餐了。这个世界是多么的奇妙,前一秒还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下一秒就变得万般美好。她忽然想到了吴亮,不行,得赶快告诉人家一声,自己成功了,竟然毫不吃力地将王桐亲自拿下。他也终于可以不用再去操场和王桐套近乎了。王桐是个比较隔路的人,即使吴亮足足在操场上陪他打了一个多月的篮球,他们之间过话也不超过十句。为此吴亮一直非常苦恼。

    “大亮亮,恭喜你,你顺利毕业了~”肖静上来卖关子。

    “哎呀,你又干吗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这还急着去球场了,刚我媳妇来找我,耽误了半小时。你说你这不是给我找事吗你,每天还都得想着跟王桐约会,他现在比我媳妇儿都重要了!”

    “我就是跟你说这事,你解放了,你自由了,你终于可以抬起头做人,终于可以摆脱狗汉奸的身份回归组织了!”肖静说的一本正经,“我把王桐搞定了!”

    “啊?开玩笑吧!昨天我还看他一个人回的宿舍了,你怎么这么快就拿下了?”吴亮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总之这事暂且告一段落,剩下的我自己来,这些日子也辛苦亮哥了,回来等事情有了眉目,小妹一定宴请哥嫂!”

    “行啊你,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肖静。好吧,那我今儿个就不去了,打球打得我都瘦了,我今天得吃点儿好的去!”吴亮满心雀跃。

    “去吧,去吧,记我帐上,回来报销!”

    肖静放下电话,对着镜子傻笑起来,这一切不是在做梦吧!怎么忽然老天爷对自己这么厚爱呢?长这么大,都没怎么体会过心想事成,怎么偏偏在感情上,进展得如此顺利。加油吧,肖静,你的未来会很美好。

    王桐打完球,习惯性地去澡堂洗澡。他也想着晚上与肖静的见面,说点什么好呢?其实王桐不是一个随便搭讪的人,尽管平日里追求他的人很多,也不乏有一些出类拔萃的班花校花之类,但他就是不喜欢女生太过于主动,不喜欢她们动不动就把爱挂在嘴边。而像肖静这种悄无声息,默默付出的类型,他是比较欣赏的,而肖静长的不仅漂亮,气质还好,除了有些木讷,绝对不亚于那些花瓶,所以他还是想进一步的了解下,或者,惊喜就在眼前,也说不定。

    “王桐,快点儿!韩晓伟脚扭筋儿了,挺严重的,咱几个得赶紧把他抬出去!”

    “是吗?昨天打球就看他腿一瘸一拐的,等会我!”

    王桐赶忙穿好衣服,跟着大家,把瘫倒在地上的韩晓伟抬出浴室,几个人匆忙打了两辆出租车,直奔骨科医院。

    肖静提前半小时就去了食堂门口,在这期间她眼睁睁地看着王琳,吴亮,还有其他同学进食堂,吃晚饭,又出来,陆陆续续,一拨接一拨,而自己却像一个门神,站在那一动不动。

    “你看这都几点了?还来的了吗?”王琳凑过去关切的问,“你们定几点?这天都黑了,我陪会儿你吧!”

    “不用,不用,再等会,还没到点了。”肖静看了看手机,已经七点半了。

    “不是一块吃饭吗?人家是不是拿你找乐啊肖静?”王琳越说越急。

    “你就别管了,真烦,赶紧回宿舍帮我把盆里那衣服洗了,我等会,再不来我就回去,我又不是花痴。”肖静也忽然觉得心里没底。

    “那好吧,我在宿舍等你,八点要是还不来的话,你就给我回去!”

    看着王琳远去的背影,肖静心里一阵落寞。王桐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晚还不来?看来不仅仅是迟到的问题,或者他原本就没打算来。不会吧,难道被耍了?肖静忽然一震,电视里痴情少女被花心男戏耍的情节全部出现在脑海里。

    肖静看了下表,已经八点了,她又向通往篮球场的方向望了望,一个人都没有,“我真傻。”肖静小声嘀咕了一句,抬起脚便毫不犹豫地向女生宿舍楼跑去。

    王桐,你真行!

    大家把韩晓伟送到医院,拍了个片子,只是轻微扭伤,脚筋肿了,大夫让卧床休息一个月。几个人又将韩晓伟送回北区的家里,坐都没坐,急急忙忙地就往学校赶。王桐心里更是着急,他一边看表一边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