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份非同凡响,地位超然,若能将他拉上梁山,则我梁山军举事在大义上就算立于不败之地了。”
林冲话一说完,杜壆和曹正两人立刻陷入了沉思,暗忖到底什么人这么厉害?
片刻之后,两人几乎同时眼前一亮,曹正比较懂事,便示意杜壆先说,杜壆笑了笑,便望着林冲小声道:“哥哥说的这人莫不是沧州横海郡,仗义疏财,专一爱结识天下好汉,江湖上都唤作小旋风的柴进柴大官人?”
“就是,我此行就是去专门拜访柴大官人,若得柴大官人相助,胜过我梁山军再添十万兵马!”
林冲点点头,说起来柴进在绿林道上也算是鼎鼎大名了,但凡江湖上的人,就没有不知道他的。
一来这货仗义疏财是出了名的,但更重要的还是这货最喜欢资助遭刺配的犯人,而且仗着赵宋朝廷的优待和丹书铁劵的底气,故意收留盗匪罪犯。
因此武松以为自己失手杀了人,石勇因鸡毛蒜皮的小事杀了人,宋江杀了阎婆惜之后,第一想到的就是投奔柴进,在他庄子上躲上一阵。
并且柴进自己也对宋江夸口:“遮莫做下十恶大罪,既到敝庄,但不用忧心。不是柴进夸口,任他捕盗官军,不敢正眼儿觑着小庄”;“便杀了朝廷的命官,劫了府库的财物,柴进也敢藏在庄里。”
不过林冲看重柴进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他身上的大义名分,他的身份。
只要把柴进拉上梁山军的战船,今后梁山军壮大起来,公然扯旗反宋就理直气壮了——赵宋朝廷得国不正,周世宗柴荣对赵匡胤天高地厚之恩,且柴氏子孙并未有失德做错的地方。
赵匡胤却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恩将仇报从柴荣的寡妻幼子手中把江山抢了去!
这事你姓赵的做得,我姓林的就做不得?
更兼现在的赵宋朝廷失德,昏君奸臣当道,祸乱天下,倒行逆施,敲骨吸髓盘剥压榨百姓,逼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被迫上山为盗!
更兼我梁山军还有大周皇帝嫡派子孙柴进入伙,我梁山军替柴家向老赵家逃回这个公道,岂不是理直气壮无可挑剔!
至于事成之后对柴进的安排也不成问题,天下这么大,随便打下一块地封柴进做个国王有何不可?
说起来中国人就好讲个师出有名,讲个民心向背,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所以只能把柴进争取来,梁山军举旗反宋就算站在了道义的制高点了,心思朴素的普通老百姓自然是认同的这个道理的;
就算深受赵宋朝廷大恩的读书人士大夫想违心替赵宋朝廷辩护也挑不出理来!
杜壆却没林冲想得这么深远,他怎么都看不出柴进哪里就能抵得上十万兵马了,不过既然是哥哥说的,那自然就不会有错。
反正一切有哥哥和几位军事谋划,自己只需替哥哥练好兵,带好兵,其他的就只需照哥哥说的做就是。
倒是曹正是个机灵的人,见这次林冲下山谁都不带,就带了杜壆和自己;
之前又说以后会有更多重任交给自己,当下心中就想道:莫非师父想让我留在柴大官人府上?
几人说了说了一会话,不知不觉便来到一座大山之下,只见山脚下一片大林子,前世看多了电视剧的林冲就忍不住想道:这样一处猛恶的松树林,难道这时候不应该跳出几十上百个小蟊贼,大喊“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么?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想着呢,就听忽地一声锣响,战鼓乱鸣,前方树林里一下冲出二十多小喽啰,拦住去路。
只见这群喽啰当先拥着两条骑马的大汉,各挺一条朴刀,大喝道:“呔……
你们几个甚么鸟人?要到哪里去?晓事的的快把买路钱拿来,身上宝弓摘了,胯下宝马交了,饶你一伙呆鸟性命!”
林冲一听顿时就乐了,他一乐,左右杜壆和曹正便也开心的笑起来,身后五名背嵬军骑兵也笑了,倒是没人说话。
却说这两名盗匪头子见自己二十几人完全吓不住这八人,又见这八人除却当先一骑是一名身材高大但腰背佝偻,脸色蜡黄的山羊胡子老汉外;
其他七人俱都是身形彪悍的壮健武士,显然都是会家子,胯下坐骑也都是难得一见的好马,顿时就有些担心起来,但强盗的尊严却不容挑衅。
便见其中一位领头大汉往前走了两步,大喝道:“兀那贼撮鸟,我们打劫呢,你们严肃一点,笑甚么笑!
会事的赶紧留下买路钱,在把身上宝弓,胯下宝马交了,饶你一伙呆鸟性命,否则俺们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杜壆请命道:“哥哥,待我上去将他们生擒活捉了,问清姓名。”
林冲点点头,有杜壆出马,整个河北道除去卢俊义和史文恭,谁人能挡得住杜壆二个回合?
别说这伙盗匪才二十多人,就是再多多十倍几十倍,杜壆也完全不在话下。
果然,杜壆领命而去以一敌二,只十五六个回合就一矛拍掉其中一名骑士手上兵刃,随即轻舒猿臂,款扭狼腰,探手一抓就将对方腰带抓住,用力一拽就活挟过马来,拍马就回。
“快放了俺兄弟!”
却说另一名领头强盗一下就急了,双目瞬间赤红,大吼一声就疾冲过来救人。
杜壆马快,这时已回归本阵,随手就把胳膊下夹着的那人递给曹正,拍马又去斗那红眼大汉。
这时那红眼大汉已经知道自己一伙算是踢到铁板了,自己完全不是这俊朗少年的对手,但还是红着眼睛嗷嗷大叫的冲过来拼命,倒叫林冲和曹正忍不住暗赞道:倒是个讲义气的。
不过事情的发展,却不会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哪怕这汉子再是讲义气,再是拼命,在绝对实力面前,还是只有被碾压的份。
只见两人又斗了五六回合,杜壆再次卖个破绽,红眼汉子一朴刀砍空收力不及,又被杜壆伸手一探抓住腰带,再次生擒活捉。
一众盗匪简直都看呆了,这时两位头领都被抓了,他们是打又不敢打,走又不能走,一时竟全愣在当场。
杜壆这时回转马来,将马上那汉子往地上一放,对着林冲拱手道:“主人,交令!”
林冲点点头,曹正也把先前那汉子放了,两人这时哪还敢放肆,顿时就拱手作揖,纳头就拜道:“我等有眼不识泰山,鲁班门前弄大斧,冒犯了尊驾,请恕死罪,敢问愿闻尊驾高姓大名!”
林冲心道我现在是天字第一号通缉犯,这名字也是能告诉你的?
当下呵呵一笑,反问道:“我看你们两个也不像是个没名没姓的,可否报上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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