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二十章 身体就是盾牌
    那是一次对特使的安保行动。

    中央调查部得到消息,苏联和美国都将对到南非的中国特使进行刺杀。白秋露他们的任务就是在特使遇到危险的时候用生命保证特使的绝对安全。

    娜塔莉娅是这次刺杀行动小组的组长,跟随娜塔莉娅的是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行动局的柳芭、葛里高利、别林斯基、伊凡洛维奇、列宾。他们都不是第一次到南非,对于他们来说:世界都在他们的手中,他们就是死神的另一种表述,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行动局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传奇。凡是苏联不喜欢的人,都会列入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暗杀清单。只要被列入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暗杀清单,那么,你的存在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有幸被列入这个暗杀清单的人都是不受苏联欢迎的世界各国的政治家、思想家、经济学家、社会名流、商人等等,其行业遍布政界、军界、经济界、文化界、商界等等,包括国内的政客、元帅、将军、作家、记者等等。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所设立的二十三个局,完成了对苏联国内从政治,到经济文化所有领域人员的监视,从而达到控制的目的。从苏联国内到世界各国,只要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不高兴你,那么,你就是亡命天涯的结局。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将会不厌其烦地对你进行追杀,直至你在这个世界消失。因此,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这个单位在苏联人眼中被称为“屠夫”,在世界各国同样被称为“屠夫”。可以和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相提并论的就只有美国的CIA了。CIA和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具有同样的职能。为了完成对一个人的追杀,可以进行反复几百次的尝试,直至任务完成。

    柳芭他们一到南非首都茨瓦内就疯狂地购物,然后到夜店,娜塔莉娅和枊芭她们要拚命地发泄一下,他们知道这次行动的对手是中国特工,是一场生死之战,要么活着,要么死掉,活着是又一次幸运,但死掉是常规结果,所以在死之前得好好的对待自己,就如一次花开的最艳,总之要把自己的生命推到一个极致。

    柳芭这样的人已经变成了杀人机器,活着的两种结果就是,杀人和被人杀。他们不是没有恐惧,而是在一次一次的血洗中慢慢变得麻木了。麻木是因为被杀的结果总有一天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所以他们都无比的珍惜在世间的每一秒钟的生活,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看最好的月色,感觉最温暖的阳光,他们不是把每一天都当做是最后一天,而是把每一秒钟都当做是最后一秒。当自己不能把对手杀死,而可能被对手抓住时,都会无情地把最后一颗子弹或炸弹留给自己。

    柳芭坐在美式的吉普车里,她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尼料风衣,高跟长靴把她本来就高的身体托得更高,宽边蕾丝边的帽子的一层黑色面纱遮住了她娇艳的脸,她特意的化了妆,嘴唇上的口红涂成了血红。行动组的其它四个俄罗斯男人都修过面,穿着笔挺的名牌西服,身上散发出法国香水的诱人的味道,西服外面罩着黑色的长款风衣,他们好像并不是来杀人,而是来参加一次盛宴。

    南非位于非洲大陆最南部,北邻纳米比亚、博茨瓦纳、津巴布韦、莫桑比克和斯威士兰。东、南、西三面为印度洋和大西洋所环抱。其西南端的好望角航线,历来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海上通道之一,有“西方海上生命线”之称。

    首都茨瓦内,特使从辛格别墅的门洞里走了出来,守在门口的人看见特使出来马上靠近,自然形成一面人墙。

    柳芭领着行动组的其它四个杀手沉着地下了吉普车,形成一个包围的弧形,走向特使。迎面而上,没有任何的躲避,靠近,再靠近,白秋露认出了面纱后面的柳芭娇艳的脸,彼此同时拨枪,这是一场拚死的勇气之战。五个杀手的枪形成火力逼向特使,白秋露用自己的身体把特使罩住,五个杀手握枪的手都被子弹击中,五个杀手的枪被打飞,白秋露,赵寒冰、黄卫国、季森、觎望西也都中了枪,在这场拚死的对杀中,白秋露他们下了狠手,在五个杀手拨刀寻枪之际,把枪中所有的子弹全部射进了杀手的身体,为了特使的安全,白秋露他们商量了对策,不论对手是什么人,一律不与纠緾,以最快的速度进攻对手,不让对手进行还击。这时,警察的车子赶到,封锁现场,白秋露将特使从地上扶起来,就在这时,特使面前的门户大开,人们都以为战斗结束,白秋露感到一枚子弹直奔特使的眉心,其它人想要赶到特使面前都来不及了,原来刚才的击杀都只是完美猎杀的一个序曲,柳芭他们就是以死来让所有人放松警惕,这时才是真正的击杀开始,觎望西奋力把白秋露和特使推倒在地上,然后把自己身体的后背让给了狙击手,第二子弹飞来击中了觎望西的身体,警察开始用手中的冲锋枪向狙击手子弹飞来的方向作没有意义的还击,白秋露估计狙击手可能距离现场1500米,等人们赶过去,狙击手早就没了踪影。

    白秋露高度的紧张,她只擦破点皮,觎望西就没有这样幸运了,躺在急救车上一直在流血,看着昏迷中的觎望西,白秋露有些恼怒,除了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还能用什么呢?可在这种情急之下,除了用自己的身体还能用什么呢?或者说除了舍自己的命还能做什么呢?狙击步枪强大的力量撕烂了觎望西的身体。黄卫国、赵寒冰、季森身上也是血,与当场毙命的苏联特工相比,他们还活着。这是一场拚死之战和勇气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拚的是速度和灵活,还有就是一点点的运气。为了杀死特使,苏联特工就是来拚命的。所以,所以开始就是决战,开始就是结束,倒下的不是苏联特工,那么倒下的就是他们。

    他们想过太多的安保方案,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如果子弹要靠近特使,除非穿过他们的身体,这一点是做到了,但还是把狙击手算漏了,在刚才的击杀中,远距离的狙击手才是这场击杀的组织者和旁观者,她只是在等待一个破绽,这个破绽才让击杀变得完美,娜塔莉娅唯一算错了的是没有料到中国人会用自己的身体当做盾牌,就是这个“盾牌”粉碎了她的完美击杀计划。娜塔莉娅把狙击步枪拆散装进厢子重新换了一个位置,将枪口对准了辛格府邸的窗户,等待击杀特使下一个机会的降临。可她有一种不祥的直觉,这个机会正在消失,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直觉,她相信这种直觉,因为这是身体发出的本能的反应,对手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必然要清除她。从瞄准镜中她已经看到了作为对手的中国人的反应,她一直想不明白她的那个在“克格勃”中被视为英雄中的英雄的男人死在中国特工手里的原因,就在这一秒钟,她想明白了,从闪电般的身手来看,在她的任务生涯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劲敌。

    急救车到了医院,觎望西被推进了急救室,医生给黄卫国、赵寒冰、季森包扎伤口,黄卫国的左腿中了一枪,赵寒冰的右胸中了一枪,季森的左手中了一枪,只有白秋露的脖子上擦破了点皮,看起来是最轻的伤了,但也最靠近死神,因为,如果子弹是靠近喉咙,那么,白秋露被推进急救室的机会都没有。但在这样的决战中,似乎死才是荣誉,伤口才是勋章,活着才是耻辱。黄卫国看着白秋露不自在的表情,明白了白秋露的想法,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伤得不重?我们拚死是为了完成国家交给的任务,不是为了什么荣誉和勋章。

    白秋露说:总有一种偷生的感觉。

    黄卫国说:秋露,我们可以以死相拚,但不等于是来拚死。

    白秋露说:你这样说我心里会好受一点。我估计“克格勃”的狙击手现在还像幽灵一样的守在辛格博士府邸的附近,我得赶过去。

    黄卫国说:行,你赶快过去。没有我们的人在特使身边,总担心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谁知道CIA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那次南非之行,成功地完成了对中国特使的保卫任务,觎望西又一次用他的身体宣誓了他对组织的忠诚,白秋露也是从这次南非之行开始爱上觎望西的。就是这样一个代表着忠诚的人怎么可能成为一个变节者?白秋露找不到理由,组织上也还没有找到理由,一个用身体作为盾牌守护忠诚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变节者?就是这个男人,他对国家的爱远远胜过对自己的爱,远远胜过对家庭的爱,他怎么可能是那个背叛他深爱的国家的那个人?

    不要说白秋露不相信,我的父亲黄卫国也不相信。

    在那个年代,白秋露、赵寒冰、季森、觎望西和我的父亲黄卫国都是为了国家生死与共的人,他们为国家而工作,为国家而活着,忠诚是他们唯一的信仰。在1983年的春天的那个绝望之夜,我的父亲黄卫国不敢去想觎望西失联的事,因为这不仅仅是让白秋露崩溃的事情,同样是让我的父亲黄卫国崩溃的事情,组织上也不愿相信觎望西是那个变节者,可觎望西的失联已经是事实,在革命队伍中,开始十分忠诚后来不忠诚的人早就有这样的例子,在事情定性之前,除了风险控制,还能做什么呢?谁都不愿看到觎望西是那个变节者,但万一是呢?我的父亲黄卫国有一种要疯掉的感觉。他比白秋露更不愿看到觎望西是那个变节者,这不仅仅是觎望西与我的父亲有生死之交,而是在我父亲的心里一直爱恋着白秋露,他不能成为白秋露的爱人,但他希望觎望西是那个一辈子守护白秋露的男人,如果觎望西被定性为变节者,那对于白秋露将是万劫不复的打击。在那个绝望的夜晚,我的父亲黄卫国的灵魂和身体都经受着极度的煎熬。“备用系统”在那里?他多么的希望在这个夜晚觎望西突然出现,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回到从前。他甚至不知道风险在一秒一秒的扩大,但他明白如果找不到“备用系统”将会发生什么,是的,从曼哈顿的黑暗之夜到中国科学家的被逮捕,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和开启“备用系统”,那么,系统风险带来的损失将是无法估量。

    我的父亲黄卫国仰头疯子一样的念叨说:“干旱的坝子”是什么?什么是“什么是干旱的坝子”?来人啦?有人没有?快给我找北大的民族语言学教授?寂静的夜晚,我的父亲黄卫国的疯狂的凄厉的声音像是撕裂天空的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