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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狼和夜末黑羽
    漆黑的山洞里。
    金毛九尾狐慵懒的躺在一块粗糙的石头上,而九尾狐的面前,这是一男一女和一只鬼。
    "为什么还不走?"
    九尾狐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中有有一些疑惑,不过也只是一种极为轻浅情绪。
    夜末黑羽和狼。
    这个时候依然还是站在九尾狐的面前,即使九尾狐叫他们走了。
    但是。
    夜末黑羽和狼,却没有地方可以去。
    或者说有一个地方,那就是从这个洞口走出去,然后告诉鹤翁,九尾狐在这个山洞里面。
    这也是他们原本打算这么做的。
    夜末黑羽和狼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目光,都是一种犹豫不决的样子。
    毕竟。
    现在玉藻前就在他们的面前,而玉藻前不但没有打算杀死他们,甚至还放他们离开。
    如果现在离开的话。
    那么夜末黑羽和狼两个人,自然可以安全的离开,然后鹤翁会和十二个源氏阴阳师一起将玉藻前抓走。
    做这样的事情。
    总是有些有愧于心的。
    夜末黑羽的目光渐渐变得决然起来,似乎,此刻在她的心里,已经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
    "你是玉藻前吗?"
    夜末黑羽的视线落在九尾狐的身上,目光中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对九尾狐的畏惧。
    狼走到夜末黑羽的身边。
    此刻。
    他也已经认同了的夜末黑羽的做法,即使这样的做法,或许并不聪明,甚至还很傻。
    但是。
    这是他们作为鬼使和结界师内心里存在的良知。
    九尾狐看向夜末黑羽,目光中有了一丝疑惑,似乎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样。
    "你知道我的名字?"
    九尾狐看着夜末黑羽,向她反问道。
    这种反问,也就意味着,九尾狐已经回答了夜末黑羽刚才听出的问题,答案是肯定的。
    "嗯。"
    夜末黑羽看着九尾狐,缓缓说道。着
    这个时候,夜末黑羽打算将外面有人打算抓它的事情,告诉给玉藻前。
    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玉藻前并没有打算伤害他们,所以他们也不想玉藻前受到伤害。
    妖怪有善恶之分。
    在很多地方,都是和人类相同的。
    夜末黑羽和狼从事着阴阳道中的职业,对于这些,自然也是十分的清楚的。
    当然。
    还有一些原因,那是和玉藻前本身有关的。
    玉藻前不是一直普普通通,没有名字的小妖怪,这是一只被阴阳师称为三大妖怪之一的玉藻前。
    这样的妖怪,如果现在被人类抓住,然后过分利用的话,那么事情就会非常的麻烦了。
    "外面有人在等着抓你,所以...请你务必多加小心!"
    夜末黑羽看着九尾狐,缓缓说道。
    ...
    斯卡布罗小镇。
    次日。
    太阳的光线,已经明亮起来,
    陈北北和夏沐两个人早早的来到了贺茂安平的家里,贺茂安平他们也都已经起来了。
    "道长,早啊。"
    贺茂安平看着陈北北,向他说道。
    这个时候。
    其实已经很晚了,至少不早,贺茂安平这样说,只是和陈北北打一个招呼而已。
    "少主早,今天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和夏沐去做吗?"
    陈北北看着贺茂安平,向他问道。
    现在贺茂一族来到斯卡布罗小镇上几天,肯定是会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的,毕竟这个地方的,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需要长期居住下去的地方,而非只是在这里停下来歇一下那么简单。
    "道长,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们帮忙的话,我会跟你说的。暂时你们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从小土路岛来到斯卡布罗小镇,道长一路上也没有怎么休息过,现在一定还很累吧。"
    贺茂安平看着陈北北,有些关心的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好吧。我们就先离开了。"
    陈北北看着贺茂安平,向他说道。
    现在贺茂安平并不需要陈北北去帮忙,大概也只是觉得老是让别人帮忙,多少是有一些惭愧的吧。
    "嗯,对了,道长,你知不知道有人去抓玉藻前的事情?"
    贺茂安平看着陈北北,向他问道。
    鹤翁他们去抓玉藻前,这是陈北北所知道的,毕竟之前的时候,贺茂安平他们在陈北北面前,并没有隐藏这些东西。
    "知道啊,怎么了?"
    陈北北看着少主,缓缓说道。
    陈北北这个时候走还不知道少主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陈北北可以看到贺茂安平的表情,并不是很轻松。
    "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贺茂安平回答道。
    "好吧。"
    陈北北说道。
    既然贺茂安平已经这么说了,那么也就证明了,贺茂安平并不打算将现在自己内心所想说出来吧。
    对于这些东西,陈北北也不好奇。
    所以。
    陈北北只是和夏沐一起离开了。
    ...
    斯卡布罗小镇。
    沙滩。
    陈北北和夏沐两个人来到了一片沙滩上,当然,陈北北的式神们,以及夏沐的的椒图、蚌精也在。
    既然现在不需要干活的话。
    那么陈北北就已经打算好好休息一下了。
    毕竟。
    对于陈北北来说,可以利用空余的时间,当然这样做的话,造最好不要给我吧。
    "主人,你说蝴蝶精现在在哪里?"
    小络新妇趴在座敷童子的口袋里,向陈北北问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北北看着小络新妇,有些疑惑的说道。
    毕竟。
    小络新妇和额蝴蝶精,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往来,现在小络新妇突然问这个,还是有一些奇怪的。
    "因为之前的时候,蝴蝶精就是在这里离开我们的,所以我才会想起来这个。"
    小络新妇看着陈北北,向他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
    陈北北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蝴蝶精确实是在这里离开的,跟随着巫蛊师一起...
    (短篇)
    "你太爷爷说太阳落下后,月亮会从东边升起,如冰如玉,是夜晚最美的东西。"
    "什么是夜晚,是天上那个巨大的圆灯亮起的时候吗?"
    "是啊,那就是夜晚。"
    母亲是从父亲的描述里知道这个世界有夜晚,有月亮的,她想看看,但是到死也没能看到,这个愿望便传给了我。
    母亲死的时候是早上,我跟母亲看着东边,太阳慢慢升起,那天的太阳是红的,圆的,没有一丝温度,像母亲的尸体一样,冷冰冰的。
    那年我五岁,母亲十七岁,她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丝皱纹,头发也白了许多。即使如此还是美的让我心疼,看着母亲被他们拉走,浅浅的埋在蔬菜地里,我流下了眼泪。
    我得了一种病,每当天上那盏大圆灯亮起,过不了多久我就会闭上眼睛,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样。
    父亲说:"那是睡觉。"
    他还说在遥远的2018年,人类白天学习,工作,在夜晚就会躺在床上睡觉,只是现在的人不用睡觉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用来学习和工作,也没了黑夜,因为天上那个巨大的圆灯会在夜晚发出耀眼的白光,跟太阳一样。
    我有一个好朋友叫北北,我是看着他出生的,那个时候我十岁。在我十六岁的时候,他只用六年时间就在各个方面超越了我,包括身高。
    也是那一年父亲离开了我,他是老死的,寿终正寝不能哭,我便没哭。父亲那年二十八岁,白发苍苍,他把我叫到身旁,告诉了我一切。
    "在2020年的时候,地球上大量动植物无故死亡,专家预言地球将在2080年变成一片沙漠,人类必须在此之前转移到别的星球生活。六十年移民其他星球人类做不到,但是人类发明了一种药,可以让人不用睡觉,同时也加快了人体的生长发育速度,大大提高了时间利用率,让2080年移民其他星球成了可能,但有一个的缺陷——人的寿命平均只有三十年。从那之后所有小孩一出生就会注射这种药物,为了让新生的小孩以为人类本来就是这样的,他们销毁了所有记录过去的书籍,影视,图画。父亲觉得人不该是这样的,便在给我注射那种药之前,把药调包了。"
    父亲生前不让我出门,死后,北北说愿意带我出去看看,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黄沙,今年是2080年,专家的预言成真了,世界已经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
    我们走出去,漫漫黄沙中有一抹绿,北北说那是我们唯一能吃的食物了。那是一种蔬菜,种在沙子上,沙子下面是一层层的尸体,蔬菜靠吸食尸体的水和养分生存。
    这让我想到了母亲死的那天,父亲手抖的夹不起菜。我喂他,他边吃边流泪,这是父亲一辈子唯一一次哭泣。
    "哎,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掩饰过去。
    "你见过月亮吗?"我问北北
    "没有"
    "你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是经常去外太空吗?书上说月亮就在那里。"
    "书不是在几十年前就全部销毁了吗?"
    "我家有,太爷爷用命换来的,他说有书在,人才是人。"
    "那我们不是人吗?"
    我望向一群迷幻混在一起的男女,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叫什么名字,就做着繁衍下一代的事。
    我望向高楼大厦里埋头苦干的人们,他们不分日夜,一干就是一辈子。他们不需要休息,不需要睡觉,除了吃饭,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
    "或许现在我才不是人吧。"作为一个无法融入他们的异类,我只能这么说。
    太阳走到了西边,光线慢慢变暗,天上那盏大灯又亮了起来。眼皮往下沉,精力开始消散,我又躺在地上睡了起来。
    梦里,月光如水,满天繁星,我和北北走在河岸边,微风拂过,吹动杨柳,也吹动了我的心。
    醒来时,太阳已到了东边。
    "你睡着的样子真好看。"北北把我一丝乱发撩到耳后,顺势向我吻来。
    我推开他,眼里流着泪。说,"这不是爱情。"
    "什么是爱情?"
    "至少在月..."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没有月亮,我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换成一声叹息。
    或许是这声叹息太过哀伤,北北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无比的坚定。
    在十天后的一个夜晚,我翻着太爷爷留下的书,正看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北北敲开了我的门。
    他说:"太空里的星球已经可以住人了,人们今天就会离开地球。"
    "哦",我一直不怎么关心这个。
    "你不去的话会死在这里的。"
    我继续翻着书,上面写着,"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我说"蜉蝣朝生暮死,你们活三十年,我活一百年,这有什么区别吗?"
    他懂我的意思,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便回头看我,眼神柔的像水,充满哀伤,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然。他说:"我能抱你一下吗?"
    我向他走去,他揽我入怀,下巴抵着我的肩,手渐渐收紧,我有些吃痛。
    过了很久,或许只是几秒,但是我觉得很久。他说"我走了。"松开手,转身走进漫漫黄沙中,那一刻,我知道,我失去了他。
    那一夜,所有二十八岁以上的老人朝着月亮的方向站成一排,长的看不到头,看不到尾。
    那一夜,枪声连绵不绝,老人们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依次倒在地上,血染黄沙。
    也是那一夜,北北像一只飞蛾,驾着他工作用的飞船撞向天上的那盏大圆灯。
    圆灯和飞船的碎片穿过大气层,变成一颗颗流星,我知道其中有一颗是北北,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泪眼朦胧中,人们登上飞船离开了地球。环顾四周,只剩下一堆发白如雪的尸体,和一片绿油油叫不出名字的蔬菜,它们吸够了血,茎叶饱满,绿的发亮。
    我身着一袭白衣,躺在被血染红的黄沙上,望着夜空,月亮白的凄凉,潵下的光,冷的刺骨。割破手腕,体温开始散去,呼吸渐渐微弱,恍惚间一棵小草钻破我手臂的皮肤长了出来。
    听说每一棵小草都会开花,花是什么?想看,但是看不到了,因为我的身体已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凉如水,冷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