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知音

    房玄龄来白牛溪存了借人脉之力，找个好去处的想法。但却收效不大，本已经打算明日返家，然后去隰城尉所。

    没想到遇到了李建成，到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房玄龄盯着这幅字，坐在那里欣赏的时候，心里还在琢磨。

    他觉得李建成这幅字，还有别的意思……

    是让自己等吗？可是要让自己等多久呢？

    房玄龄想到之前李建成在言谈中流落出来的意思，决定不等李建成主动，等下自己直接去问吧。

    虽说这样落了下乘，但是李建成的身份、才学、心智；自己就算用上手段，估计人家也看得出来。

    还不如直言，坦白求助的好！

    李建成之前一直在说话间，给房玄龄下勾子，引得房玄龄暗自思索，让房玄龄一直心中不静。

    虽说房玄龄是奇才，但那是十数年后的事情，现在的房玄龄还没有，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

    心里有了决定，房玄龄看向李建成道：

    “坐了这么长时间，想起来走走，功予，要不要同行？！”

    李建成含笑道：

    “好啊，我们往山下迎迎，看看李喜怎么这么久还没上来。”

    姚义迟疑了下，问道：

    “要不我下山去看看，你们就在附近转转。”

    李建成笑出声来：“……”姚义这个老实孩子！转而道：

    “不用了，正好有事与表哥说说。”叫出表哥，暗示是家事。

    姚义愣了一下，王绩马上拍了姚义的肩膀道：

    “玄龄的母亲是李氏的娘子。”

    姚义抬手挠了挠头，尴尬地讪笑嘀咕了句：

    “我看出来他们有话要说，不过想着下山去迎人什么的累人，功予还在吃药呢。”

    李建成哈哈笑道：

    “多谢伯承关心，走这几步路还是没有问题的。”

    说完，与房玄龄一前一后，走出了飞云洞。

    李建成与房玄龄出去后，俩人并没有马上开口，只是默默地前行。

    王绩在听不到脚步声后，看向王通道：

    “大哥，你觉得功予与玄龄会说什么？！”

    王通眼都没抬地道：

    “你不会没看出，功予有招揽玄龄的意思吧？”

    王绩改跪坐为单盘腿，另一条腿伸直，双手支在身后：

    “谁说我没看出来，我还看出来功予还要招揽你、我二人。”说到这里，王绩跳脱地看向姚义道：

    “当初功予是怎么招揽你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眼睛里都是兴味，催促道：

    “快说说，许给你什么好处？”

    姚义苦笑道：

    “我要说没有许给我好处，只是因为他的理想让我动容呢？！”

    之前，姚义不知道李建成还想招揽王家兄弟，所以口飞很严，什么都没有透露。

    现在，知道李建成有这样的想法，他想帮忙，只是不知道李建成要让王氏兄弟做什么，而且他自己的专业技术又不能往出说。

    这才说了个让人向往的词——理想！

    王绩撇了下嘴：

    “我的理想是“明天人之事，正天人之意”，你动容了吗？！”

    这是王通的主张，被王绩用来堵姚义的口。

    王通咳嗽了一声，声音变得严肃：

    “王绩！你有话就好好说，人有理想是好事！我的这个主张，不吸引姚义，不等于功予的理想也不能。

    刚才说话的时候，难到你一直在神游太虚？

    功予说过一句，改善农业技术，让亩产增加，让天下的人不饿肚子。

    你可知道姚义的先祖是谁？那是著有《齐民要术》的贾思勰先生，是农经一脉的人！”

    王绩马上神情郑重起来。

    他虽然与姚义认识的时间不短了，可是他之前做秘书正字，一年到头，多说回白牛溪一、两次。

    山上那么多学生，王绩不可能个个都关注，对于姚义的出身，他还真的不知道。

    之前李建成的话，他到是听到了，只是对于这个理想，他觉得还不如自己大哥的那个“明天人之事、正天人之意”更吸引人呢。

    现在知道了姚义的出身，便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实在不妥，马上正襟危坐，对姚义道：

    “抱歉，我不知道内情，有唐突的地方，伯承你饶恕则个！”

    姚义摆了摆手道：

    “没事，没事！我又没说，除了仲淹先生外，别人都不知道。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与功予投缘，我们俩人都有同样的理想。”

    说到这里，竟然有一种意气风发，说到知己时的惺惺相惜。

    王绩不由得想到自己也引李建成为知己，因为酒，因为诗，不由得心里闪过诡异的感慨，他脱口而出道：

    “大哥，你觉得功予怎么样？”

    “才学、人品、心性都很出众，而且聊得特别投缘，尤其之前我问他，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他的话简直说到我心里去了。”

    “可引为知己否？！”王绩问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似乎已经知道王通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王通点了点头：

    “虽然不敢自诩为伯牙与子期，但应该也算知己了。”

    俞伯牙与钟子期是一对千古传诵的至交典范。

    伯牙善于演奏，钟子期善于欣赏。这就是“知音”一词的由来。

    后钟子期因病亡故，伯牙悲痛万分，认为世上再无知音。所以就“破琴绝弦”，把自己最心爱的琴摔碎，终生不再弹琴了。

    王绩转头看向姚义道：

    “你也是这么想的？”

    姚义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虽然我想与功予做知己，但却不敢高攀，功予当为我师！”

    “那就还是知己了。”王绩皱着眉头道：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到跳啊！这也太邪性了吧！”

    姚义第一个跳出来反驳：

    “有什么邪性的？！功予所知甚广，为人做事将心比心，让人有这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实在正常！”

    王通点头附和道：

    “不错，他言之有物，才是我引他为知己的原因。我接触的人可不少，不可能是他找人研究我后，专门针对我说出来的。

    可以看出来，那就是他腹中的经纶！

    不要因为他有招揽之意，就胡思乱想！”

    王绩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俩个人，哭笑不得地忙道：

    “我也引功予为知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