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转天孙思邈吃了顿李建成亲手做的羊肉泡馍离开时,李建成只是送了送,并让孙思邈带个口信回去,说是等着秦母好了之后再回转。
而回来之后,李建成便问巢元方,他那徒弟何处下葬,毕竟巢元方来的时候,只带了个药童。
李建成知道巢元方这么做,是想闭人耳目,外边路途不远的关系。
巢元方到出没与李建成见外:“如果可以的话,就借个人帮着赶车吧。”
正好回洛阳那里,借的侍卫可以直接回唐国公府,省得更折返回来。
转而他又拜托刘宏朗,回去之后,就会派人过来,这里有劳来。并委婉地向刘宏朗伸出了橄榄枝,想招揽刘宏朗入太医署。
刘宏朗以自己学艺不精,想在师祖身边多打磨打磨为由,含笑婉拒了。
巢元方也没有多留,徒弟横死在外,他不忍心将人就这么随地埋了。
等到转天秦母不再发热,就催促李建成动身时。
李建成给刘宏朗留了个待卫,便离开了。
在还有大半天路程才到武功的时候追上孙思邈,此时天色已经晚。
当天夜里,李富偷偷地与李建成见了一面,时间并不长。
李建成又耳语了几名,李富消失在夜幕中。
翌日起了个大早。
进了武功城之后,回到了百草堂,孙思邈才在没人的时候对李建成道:
“我这边的东西一直在腰中,没有过动。”
李建成点了点头道:
“李富发现了点问题,已经打草惊蛇了,暂时看来,这些人没有杀鸡取卵的想法,但你也要小心些。如果真的遇上了什么,给他们此过时的研究就是了。”
孙思邈没好气地瞪了李建成一眼,挥手道:
“你快走,遇不上你,就没有消停的时候!”杀鸡取卵?谁是鸡,谁是卵!以再不下山了。
李建成笑着回到了李府,此时李渊与窦惠是就把秦琼母子迎了出去,知道李建成过家门而不入,去送孙思邈了,到也没说什么,毕竟人家孙道长跑一趟是为了救人。
只是等李建成回来之后,发现李富却没有回来,让李渊找了个时间多问了两句。
李建成简单地说了下自己的猜测,李渊心里有数后,只道: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回头有什么事情拿不准主意的,再来找我。”
直到秦李两家定好了亲事,李渊与李建成反回洛阳的时候,李富才再次出现。
并带来了个出人意料的消息——背后的人可能与倭国有关。
这话还要从巢元方离开时说起。
巢元方带着徒弟回到自家的庄上安葬,别的不图,就是方便年节的时候,有人祭拜。
紧赶慢赶,赶上了头七,下葬之后巢元方提笔写上方子。
因为,巢元方是从孙思邈那里听到的口耳相传。
等写好了方子,巢元方要焚烧的时候,他被人袭击,晕了过去。
有人下手拿走了巢元方身上的药方。
而李建成派来的人,一直在暗中跟着巢元方,当场就把人拿住。
掐按人中唤醒巢元方,巢元方双眼中只是迷离了下,看清眼下的情况,便对黑衣的待卫道:
“你是唐国公府的人?!”语气听上去很笃定。
待卫愣了下,就按李建成的吩咐“在巢老面前,不必掩饰,抓到人后,直接说就是。”
巢元方点了点头道:
“那这段时间一直感觉有双眼睛盯着我的就是你了?!”
待卫点了点头:“我到是没有发现别的异动。”算是认下了巢元方的问话。
巢元方这才对待卫道:
“行了,把人放了吧,这人是我安排的,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便安排了阿山的药童做这件事。”
原本是误会一场,但听从李建成的命令,继续盯查的李富,在几天后,看到一个人从巢府慌忙地离开。
而这个人正是之前那个被抓过一次的药童,而这次没有人马上去抓人,而是坠在后边,直到转到城外渡口,两方接头的时候,李富才把人拿下。
李富因些还受了些伤。
审问之时,这些人不开口,李富只好把事情再报给李建成:
“……,公子,我之所以这么怀疑,是他们所用的刀法路数有些怪异,与之前随小野妹子来的人有些相似。”
回话的时候没有避着李渊,李渊便道:
“那我们去看看。”
人就关在巢元方的庄子上,等到巢元方看到李渊与李建成来了之后,忙上前道:
“这事我之所以按下,是听了功予的安排。”
李建成暗道了句老狐狸:“巢老放心,真的有什么不妥,我第一时候会禀报给陛下,不会牵连您。”
李渊甩手就给了李建成个五指煽:
“有您这么说话的嘛?!巢老就不是怕连累的人,不然人家早就报上去了。”转头看向巢元方道:
“巢老别往心里去,他年纪话直了些,不过都是好意。你的这份情,叔德受了!”
巢元方笑了笑:“……”你们父子两,到是把好人坏人都做了,还让我说什么:
“走吧!”
见到人的时候,两个人精神头挺不错的,没有想像中那样血淋淋的刑伤。
李渊转头看向李富,李富看向巢元方有些欲言又止。
巢元方笑了笑:“就是我用了些手段,在他们身上练习了下接手的手法。”
“还有针炙!”李富想到巢元方把人的四肢都拉脱臼再接回去,再拉开再接,然后身上的银针扎得根刺猬似的,这两人的脸一会红、一会白的,口里只是出呵呵声,像似出了水的鱼;他就觉得以后可不能得罪了大夫。
李建成想到电视剧里的鬼哭狼嚎的针刑,转头看向巢元方道:
“您到是找到了个好玩具,这些人的嘴这么严?”
巢元方苦笑了下:“现在国公爷都来了,我就把人交给你们吧。原以为自己也有些手段,看来还是不够。”
李渊与李建成对视了下,两人都明白,之前巢元方的确是想知道些什么,但后来不知道怎么想的,又不想再粘手了。
然后就等着自家人上门,算是求到面前,把人带走。
李渊目光闪了闪,这个态度李渊并不意外,之前审问的时候,人在巢元方这里,李富又不是全程都陪同,真问出了什么,也是有可能的。
但有些事情,巢元方不想由他的嘴里说出来,所以他只当不知,而把人直接交到自己的手里,那就是让你们自行去问。
而这个人特避让不简单,要不然之前在李富行动的时候,巢元方不会那么快就跑去要人。
当然了,那时的借口是,庄上更隐蔽些。
李富当时没有坚持,只是想看看巢元方到底想做什么,于是便应下了。
这前后不一的态度,已经说明问题所在,李渊便道了句: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带着人离开。
上了青篷马车之后,李渊突然开口道:
“可能牵扯到了裴氏。”
607年小野妹子作为第一次遣隋使携带国书来朝,受到隋炀帝接见。
608年由裴世清为使,陪送回国。归国途中,因隋帝国书为百济人所夺,被处流刑,后得推古天皇赦免。同年裴世清回国时,又作为陪送使,再度来中国,携有的国书,同行者有高向玄理、南渊请安、旻等留学生、学问僧,前来考察中国的制度。
现在小野妹子正在……
李建成目光闪了闪:
“裴氏不会坐视外族偷盗,可是这件事情一但坐实了,他们也免不了吃瓜落。”
帝王最受不得的,就是这种不忠了。同氏连枝,如果隋不忘的话,几代人都别想翻身。
李渊嗯了声:“我们接了个烫手山芋。你打算怎么办?”
“进宫吧。”李建成长长地吐了口气。
李渊却笑了:“没错,应该进宫,这人我们不审了,太医令见天的往外跑,你说陛下知道不知道……?”
李建成挑了下眉头,他之前只想着巢元方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不敢硬碰;但便宜爹的这话,也大有道理,而且应该更接近真相。
自己只是想学着巢元方甩锅,反正麻沸散让巢元方知道了,就等于杨广也知道了,没有必要再藏着了。
而孙思邈与巢元方做的交易就是,我把我研究出来的东西给你分享,但是你得时不时地资助我,并没我心无旁骛却继续研究。
别再说什么把我招到太医署去。
孙思邈以为李建成的想法,就是有利有民,并不知道历史还会出现个李唐。
所以,在与巢元方作交易的时候,报得是为国为民的心。
而李建成既然让孙思邈与巢元方面见,也有这个想法,有些药既然研究出来了,那就给大家用吧。
回头再开了药厂,把源头控制在自己手里,由暗转明,这买卖不赔。
李建成拍了拍自己的头:
“虽说,我也想着直接把人送到陛下面前,但却没有马上想到这可能是陛下的试探。”后脖是发凉啊!
李渊笑得欣慰,指点儿子的感觉倍爽:
“你小子运气好,总是可以歪打正着。”也可能很多事情,真真就是殊途同归。
时辰已经不早了,但是杨广却没有休息,他在等,等李渊或是李建成的消息。
当他听到李渊与李建成已经从城外回来,直接就往宫里来了,脸上的笑意越来越重。
虽然,杨广对于个药方并不看重,可是哪怕自己的一块破布头,在没有经过他准许的情况下,被外人拿走,那也是偷。
而且在杨广看来,外族人偷到自己义子的身上,他这个义父不能不管。
尤其这个义子还是火热新鲜,刚出炉的!
想用李建成,就得让李建成立威,之前还在想,到底把谁扔出来当敬猴的鸡,现在到是不用担心了。
常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杨广别看受到外族的吹捧,面上大为光采后,龙心大悦。
但是,前提是这些人都老实地听话,不听话就要收拾。
而在收拾自家人,和收拾外族人中做个选择一点都不难。
所以在杨广的明示下:“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让功予接手。但不要说孤已经知道了,你明白吗?”
巢元方明白杨广这是要看看李建成的能力。而他对李建成的能力,也是认可的,只是遗憾自己不能参与。
李渊与李建成进宫之后,杨广还装做不知地问道:
“刚离开不久,怎么又回来了!”
李渊与李建成回来,第一见事自己是拜见杨广。
李建成看着杨广脸上的表情,与李渊方才的样子很神似,电光火石之间想从武功洛阳的路上,父子闲聊时便宜爹说起的事情——你得找个立威的。
于是,李建成马上不见外地道:
“义父,之前有件事想对您说来着,只不过没得准……”
杨广听完李建成倒出苦水后,笑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李建成:“看义父的意思。”这个问题都不用想,这是标准答案。
杨广笑道:
“那你就去查,看看到底是哪里的问题。放开手脚,不且怕,不老实就打到他老实!”
李建成兴高地道:“儿臣遵命!”这话实在是太对胃口了,这种贼,就应该灭了。
杨广看向李渊道:
“叔得从旁指点着些,别让功予吃亏!不然孤为你是问!”
李渊应声后,心里这个塞:“……”那是我亲儿子,我还不知道护着!这么明晃晃地抢别人的儿子,你的脸就不红!
杨广觉得天下是自己的,万民是自己的,你李渊都是自己的子民,看上李建成那是你李家的祖坟冒青烟。
自然不会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
所以,心情倍美地挥了挥手,让李建成与李渊回去想办法。
等李渊与李建成退下去后,杨广便招杨暕入宫,想着让杨暕借机也历练一下:
“……你可听明白了?”
杨暕听着杨广的话,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父皇,您的意思是……我听命于杨建成?!”
杨广不置可否的看了杨暕一眼,只道:“好好表现!”
杨暕:“……”表现个屁!他算老几,我凭什么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