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不怕景湛,这人沉着脸不笑的时候,眉眼之间就有一种冰冷桀骜的戾气,那是久经沙场,手上杀人无数之后才会有冷漠强势。
别说是他自己的兵,就连屋子里边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土匪,都被景湛这模样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大家都打打牌乐呵乐呵,你别生气啊。”
叶从欢进来,偏偏她还真不怕景湛。反而还抱着景湛的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踮脚在景湛的下巴轻咬了一口,嘟嚷道:“你这人性子太古板了,现在又不是在你们军营里边,是在寨子里,再说他们又在养伤,又做不了什么,打牌消磨下时间,也没什么。”
景湛被叶从欢的动作弄得浑身一僵,眉间的褶皱几乎快要拧成一个川字,落在叶从欢的眼里,活像个老头子。
不待景湛开口,她连拖带拽的将景湛带了出去,一边又劝道:“你现在就别操心了,就算要操心,等到他们伤好再说。”
“他们不是你的人,你当然不会操心。”
景湛冰冷的声音响起,叶从欢脚下一顿,她侧头看向景湛,也没生气,只是朝着景湛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活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谁说那些兵不是她的人了?景湛都是她的了,那些兵自然也是她的。
她知道像景湛这样的人瞧不上他们这些土匪,不过没关系,反正不管是景湛还是那些兵,她都没打算放他们离开。
以后景湛就老老实实的当她的压寨相公,而那些兵,就跟着他们当土匪。
到那时,景湛总不可能连自己的人都讨厌吧?
前夜刚刚下了一场大雪,较之前些日子,天冷了不少,山寨里的土匪,出来的也少了。
叶从欢平日里要练兵,也没空时时都陪在景湛的身边,知道景湛好面子,不想其他人碰他,所以后边药的剂量就稍微小了一些,还是没有内力,只是基本的生活能力是有了。
此刻景湛站在窗前,远眺着山林中郁郁葱葱的树木,英俊的面容一片凝重之色。
山中无岁月,他在寨子里已经待了些时日,外边的近况一点儿不知。
被叶从欢救下那日,正是淮水一战胜利之时,只可惜回程途中他中了西晋人的埋伏,若不是叶从欢相救,怕是现在已经凶多吉少。
原本淮水一战西晋理应退兵,不过现在他失踪的消息怕是已经传了出去,西晋那边定然会有所动作。
这里不宜久留,必须得想个法子快些离开。
“这么冷的天,你把窗户打开做什么。”
正在思忖之际,房门被打开。叶从欢穿着狐裘快步进来,她将窗户关上,带着满身寒气的身子靠近景湛,握着景湛微凉的手放在唇边哈着热气,想要给景湛暖暖。
她才从外边回来,明明自己才是更冷的那个,首先想到的却是景湛。
景湛看着叶从欢的神色有些复杂,不知是好是坏。
叶从欢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景湛是她的人,他们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对他好点儿也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