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伊凌一想也是,这才把满腔怒火压下去,在心里暗暗发誓等抓住穆生云的心一定要让他把嫁妆补回来!
但是若要说嫁妆的事情让她怒火丛生,那么接下来下人们传过来的流云山庄那边要求婚礼从简就让她恨不得啃食穆生云的血肉。
杜老爷又是一顿安慰,“凌儿,你也知道这次婚约来的并不光明正大,闹得满城皆知搞不好到时候会出什么乱子,一切从简也能减少意外的发生。”
杜伊凌恨恨地盯着刻着流云山庄标志的嫁妆箱子,咬牙切齿,“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让穆生云付出代价!还有那穆生白,其中肯定少不了他的添油加醋!”
生怕她气坏了身体,杜老爷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是,是,凌儿不要生气了。”
这场婚礼估计是昆国最简洁的一场婚礼了,连个日子都没有选,嫁妆送过来的第二天流云山庄直接一台轿子把杜伊凌抬进了山庄,山庄里甚至连礼堂都没有布置,只有穆生云院子的一个房间门口贴了个喜字。
山庄的下人将杜伊凌和她带来的几个婢女送到房间后就消失了,可是杜伊凌等了半个时辰都没有人来掀盖头,她又饿又急。
“寒梅!”她恶狠狠地叫了声自己带过来的贴身婢女,“去问问公子怎么还没有过来。”
寒梅身体一颤,连忙跑了出去,过了还一会才回来,看着在大红的床上坐得直直的,但是从她绷紧的身子都能看出她心情并不好的杜伊凌,心中恐惧,忐忑回道:“小姐,姑爷在阳州城的一个商铺出了大问题,姑爷今天一大早就去了。”
什么!
杜伊凌一把将盖头甩开,化着精致妆容的精致脸庞已经被怒火扭曲了,十分丑陋,眼睛还有一抹血红,可见她的怒气,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蹦出,“穆生云实在是欺人太甚!”
几个婢女吓得一把跪在了地上,头都不敢抬。
杜伊凌开始无理取闹起来,把怒火宣泄在那群可怜的婢女身上,她一巴掌摔在离自己最近的寒梅脸上,“跪什么跪!本小姐又没死!你是不是看本小姐笑话,你们心里是不是在嘲笑本小姐连个男人都抓不住!啊!你们这些贱人好大的胆子。”一边说一边拼命往寒梅脸上扇巴掌。
“呜呜呜”寒梅两边脸都高高肿起,本来称得上清秀的面容此刻有些面目全非,她又不敢闪躲,只是小声解释,“奴婢不敢......”她连讲话都讲不清楚了,只知道重复这么一句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往下流。
“不敢不敢!”杜伊凌又是两巴掌,摸到了泪水这才一脸嫌弃地把手收回来,然后一脚踹在她胸口,厌恶地甩甩手,“你竟然还敢哭,沾了本小姐的手,出去跪着,本小姐不叫你起来你就不准起来,不然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别给本小姐丢脸,你可别忘了你的卖身契在本小姐手里呢。”
寒梅捂着脸点头走出去了,瘦弱的背影看上去格外可怜。
其他婢女和寒梅情同姐妹,自然的心疼她的,可是对着这么一个心狠手辣,阴晴不定的主子,她们什么求情的话都不敢说,因为不仅没有用,可能还会罚的更重,甚至连她们都有可能被打了几巴掌后罚出去一起跪着。
一想到这个,那些婢女头埋得更低了,身体僵硬。
杜伊凌用洁净的手帕擦干手上的眼泪后,才眼神冰冷地看向她们,玩味一笑,“你们对本小姐的惩罚可有意见?”
“奴婢们不敢。”她们连忙回答。
杜伊凌冷哼一声,施施然靠在床上,*吩咐道:“给本小姐去厨房拿点吃的过来,还有搬张凳子到外面,本小姐要亲自看着寒梅受罚,这就是不尊重本小姐、看本小姐笑话的下场。”
她们应诺,连忙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很快凳子和食物都准备齐全了,杜伊凌舒舒服服地坐在阴凉处,看着肿着两边脸跪在大太阳下的寒梅,心情舒畅。
寒梅两股战战,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倒下。
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宛若夏天的秋风,徐徐吹入院子。
“夫人这是在做什么?”
杜伊凌看向声音的来处,那是一个穿着朴素,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应该是山庄下人之类的,竟敢这么跟她讲话!
她本来就对山庄的怠慢心怀不满,现在随便一个下人都敢如此对她,要是她不发威,还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杜伊凌抬高下巴,用鼻孔对着他,傲慢道:“本小姐在惩罚奴婢,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下人插嘴?”
那人似乎一点不在乎她的颐指气使,恭敬道:“小人是山庄的管家,奉庄主的命令管理山庄的琐碎小事,且山庄内所有的下人一向是由小人管理。”潘叔并没有矫正她的自称,他可以说是看着穆生云长大的,自然看得出来他并不想娶杜伊凌。
“你一个小小的管家,凭什么管到本小姐头上,难道说你们山庄仆大可以欺主?”
潘叔不慌不忙,也不在乎她直接将这么大一顶帽子戴在自己头上,“杜小姐此言差矣,主子们管得都是大事,小的没有这个本事所以庄主就把小事交给了小人,而杜小姐带过来的几个奴婢按理说也是流云山庄的人了,而我流云山庄向来无平白无故惩罚下人的传统,不知道您的这位婢女是哪里做的不对?”
杜伊凌可听不进去这些,她觉得他就是看不起她,没有把她当成穆生云的夫人。流云山庄新主子,“那是本小姐的人,无论有没有罪,本小姐想惩罚就惩罚,轮得到你这个老不死的插嘴吗!”
潘叔淡定地点头。然后对着后面的家丁说:“你们带这位姑娘去山庄的大夫那里看看伤势抓点药。”
杜伊凌立马炸了,大呼:“本小姐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