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不停的在董卓军腹地攻城掠地、声威浩大,无可匹敌,然而身处武功的刘璋处境却十分的恶劣。
原来就在这几日,李傕日夜盼望的步兵终于跚跚而来。李傕、郭汜待步兵稍作修整后即令大军出动,直奔刘璋大营而来,同时还令武功城中李乐倾城而出,合攻刘璋。
十三万马步大军一字排开,遮天蔽日,征尘未洗的西凉军主力迸发出一股浓浓的杀机,天地仿佛因此迎来一场寒潮。
李傕、郭汜意气风发的策马出阵,一点也不跟刘璋客气,立即要求他开寨投降,如此他还可在董卓面对为刘璋求情,保全他一条性命,如若不然,一旦攻破大寨,必让刘璋死无葬身之地。
不想刘璋比李傕、郭汜更狂,一把拔出腰间古锭刀戟指头顶金乌,大喝道:“你要战,便作战!刘璋头颅就在此处,若有本事便来取之,若取之不得,休怪刘璋无情,将你等祸国殃民之辈尽皆屠戮,还我大汉乾坤朗朗!”
“刘璋小儿,休要猖狂,且看吾如何取尔狗命!传令……”
“将军请慢!”李傕正要下令全军攻击,却被一人打断。
李傕看向说话这人,原来是领着三千兵马勿勿赶到的杨奉。原本董卓命杨奉来渭水接替张济,不料杨奉未到,渭水已破,张济更成敌军将领,他只得做了李傕的副手,协助李傕攻略刘璋军。
“杨将军有不同意见?”李傕颇为不满的看着这个颇不识趣的人。
杨奉道:“禀将军,我军主力连日奔波,军士疲惫,而敌安营以待,士卒养精蓄锐久矣,又有坚固城寨为凭,我军若冒然出击,敌军以逸待劳,依寨而守,急切间恐怕难以攻克之,不如暂作休整,等士兵养精蓄锐后,方才一鼓作气,全歼敌军!”
李傕听了杨奉的话立即感到一阵不舒服,什么叫“敌安营以待,士卒养精蓄锐久矣”,在他看来这不是暗讽他在武功无所作为,让刘璋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吗?再说了,大军出动之前你不反对,在我即将下令进行攻击的时候才提出反对意见,这不是故意削我的面子吗?我是听还是不听的好?听吧,难免让人感觉我夕改,没有主见,这必定有损我的威严;不听吧,显得我行事草率,思虑不周,重要的是听不进谏言。
看着身边大小二三十员战将等侯自己的命令,李傕瞪了杨奉一言,正因为他知道杨奉所言有理,他才更加愤恨杨奉,既然知道这个道理,何不早说?非要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这不是公然剥我的面子?
“哼,亏当年我还在相爷面前举荐你,这刚得势没几天,便算计起我来了?早知你是个养不熟的狼嵬子,当年就应该想个办法除掉你。”李傕暗暗道,同时也相权衡应当如何解决时,却看杨奉似乎还想再劝,便觉得不能让他如意,大声道:“全军听我将令,全力攻击敌军大营,先登者赏金一千,封关内侯,擒、杀刘璋者,赏万金,封列侯!”
数百亲兵立即异口同声的大叫起来:“将军有令,全军攻击,先登者赏金一千,封关内侯,擒、杀刘璋者,赏万金,封列侯!”连喊了三遍,直到每一个人都清楚的听到。
李傕拔剑向前,道:“杀啊……”
李傕将令一出,身后十面大鼓同时敲打起来,急促、震耳的鼓点带着浓浓的杀机响彻整个战场。
鼓声便是号令,西凉军听得鼓点,立即发出满天的喊杀声,随即开始缓缓移动,向着刘璋大寨而来。
“全军戒备……”刘璋大叫道:“孤与尔等同生共死,孤若得退后半步,尔得可自觅出路,孤绝不怪罪!若孤不离此地,尔等但凡有擅退半步者,无论何人,皆斩之,绝不姑息!”
益州军并非初上战场的菜鸟,军中主力皆有从军数年的老兵,历经生死的他们听了刘璋的话,亲见刘璋亲自登土墙迎敌,顿时斗志大增,他们相信只要刘璋和他们在一起,别说十几万,就是二十几万,三十几万也别想轻易攻破他们的防线!
高顺原本觉得土墙上太过危险,想劝刘璋回帅帐等侯消息,可是刘璋的话一出口,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主意,若在此之前,他或许还能将刘璋劝回去,可是现在已经太迟了,现在就算他能劝动,他也不能劝,因为现在刘璋本身就是战场上的一面旗帜,鼓舞着大军痛击敌军,如果这面旗帜离开土墙,可想而知己方士气将受到何等巨大的挫伤……
“周仓、吴铭!”高顺大声道。
“末将在!”周仓吴铭拜道。
“你二人片刻不得离主公半步,保护主公周全,若主公有半点闪失,必将你们锉骨扬灰!”
两人忙道:“末将得令!”
周仓又道:“将军放心,只要周仓和吴铭有一口气在,没有人能伤到主公分毫!”
“如此就好!”高顺点了点头,对刘璋道:“主公,末将去组织防御了!”
“去吧,不要管我,我周仓、吴铭在,没人能伤我分毫的!”
“是,请主公注意安全,主公身系益州大业,不容有失!”
“放心吧,我的命自己爱惜着呢!”
……
片刻间,西凉步军前进到距离土墙一箭之地,只见其弓弩手在前,一轮箭雨向土墙射去。
在这之前刘璋已经听从周仓的劝告藏身到土墙上每隔半丈便安置的半丈宽由圆木建造的栅栏之后,这些栅栏排列的密不透风,弓弩绝难穿透,除非被投石车砸毁,否则不会有危险。刘璋不是一个迂腐之人,他不会笨得以为自己真的自带主角光环,或者开了“上帝模式”,可以面不改色的直面箭雨,同时高歌一曲,而所有箭矢则自觉绕道行驶,不能伤他分毫。如果真的这样做,他就是一个傻瓜,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被射成刺猬,一旦他战死,可以想见到益州军将受到何等巨大的打击,将面临何等巨大的危险。他明白只要让士兵知道他和他们在一起,这就够了,他的任务不是和敌人厮杀,而是想方设法保住性命,让士兵们看到他,看到希望!
益州军士兵也都将身体藏到栅栏之后,一阵急促的“咚咚”声如雨滴般响过,那是箭矢射中栅栏时发出的声响。
栅栏的保护性能很好,丝毫不弱于城墙,敌军的弓箭除了杀伤几个反应迟缓的益州军外,收获极小。
西凉军一波箭雨无效,立即又是一波射来。益州军依旧躲在栅栏之后,西凉军急促攻击数轮,收效极差。
“换火箭,给我烧毁敌寨!”李傕眼见奈何益州军不得,反而浪费了数万支箭矢,大叫道。
不多时,西凉军弓弩阵中燃起了无数火盆,每个火盆旁都放了一大桶桐油,而西凉军士兵手中箭矢也换了,此刻他们所用的箭矢上都绑着一小团棉布,只见西凉军在发射之前先箭矢在桐油中浸泡一下,而后再在火盆中点燃,随即射向益州军栅栏。
由于箭矢前增加了重量和阻力,火箭的准确度大为降低,虽说命中率低了许多,但正所谓蚊多咬死象,满天而来的箭雨还是有许多射中了栅栏,甚至有许多越过土墙,射中了寨内待命的益州军。每当这时,被命中的士兵身边的士兵便会立即上前为手足扑灭战火,即使那个人已经被射死,因为若不将人身体上的火焰扑灭,活着的看自己身上燃起大火,必然惊惧异常,容易自乱阵脚,若是死人身上燃起大火而不扑灭,旁边的人看着自己的手足被烧成焦炭,难免心有戚戚,必然会对士兵造成巨大打击。
目睹无数火箭射中栅栏,李傕心中大喜,同时下令暂停进攻,不要浪费箭矢,等到栅栏被烧毁再作攻击。
然而令李傕大失所望的是眼看着火箭慢慢燃尽最后一滴桐油,发出缕缕青烟后一一熄灭,却没有引燃半根栅栏。
原来在建造营寨之时刘璋便考虑火攻的可能,因而命令大寨一律使用新砍伐的湿木,靠火箭上那区区桐油想要引燃无异痴心妄想。
“怎么会这样……”李傕不甘的大吼。
“看来敌人早有防备,建寨材料选择的新伐的树木!”郭汜道。
“哼,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强大的部队吗?命令弓箭手压制敌军,步兵蚁附攻击!”李傕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