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李儒喘息着来到董府大堂,可能是太过着急,奔跑速度太快,发冠都偏了,模样甚是狼狈。
“文优,情况你可了解了?”不等李儒施礼,董卓便沉声问道。
李儒连忙说道:“禀相爷,属下已基本清楚!”
“如文优所料,刘璋小儿果然分兵陈仓,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刘璋偏师出陈仓道,关中西部兵力空虚,无以抵挡,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集结兵力,逐个击破!”
“难道就没有兵力可以阻击一下这支部队了吗?”董卓颇不满意的哼了一声,道。
“禀相爷,此前,为了抵御刘璋军进攻长安,我军已经将关中各地守军大量抽调,所留者仅能维持当地稳定,想要让他们挡住益州军,几乎不可能!眼下,西部唯一可调动的兵马仅有武威段煨部一万五千人,可是他们距离遥远,自调令传达,至其部南下支援,需耗费二十日之功。而且段煨手中仅一万五千人,面对益州军十万大军,悬殊太大,只怕到了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还有一点,段煨所部驻扎武威,为的是防备马氏余孽,若其南下,恐马氏余孽复攻武威。马氏一族在武威经营数十年,声望极隆,势力更是盘根错节,若无段煨部震慑,武威很可能得而复失,届时若刘、马合流,只怕……”
“那你是什么意思?聚敛兵马强功武功敌营?任凭魏延将我西凉后方搅的天翻地覆?”
“回相爷,以属下之见,除此之外别无它法!若我军分兵去救,便只能自武功调兵,敌军有十万之众,要调多少才能阻挡住?这些兵马被调走,武功一线是否还能维持现在的情形?若轻易调兵,将力量分散,最终很可能西部救不了,武功一线也会被敌反客为主啊!”
董卓问道:“就算我军攻下刘璋大营,我军会损失多少兵马?届时我军是否还有能力击溃魏延?”
“回相爷,若我军聚集全力攻取武功敌营,都会损失惨重,无再战之力,那么将有限的兵力分散,结果不是更加险恶吗?根据情报,刘璋本人身在武功大营,若我军攻陷武功大营,就算不能杀死或者生擒住他,被他侥幸逃走,也必将使其军心大乱,魏延必然不战而退!当然,魏延的兵马我军暂时不能阻挡,但却可以给他制造许多麻烦,比如,相爷可以下令关中诸郡县一律坚壁清野,拔掉田地所有庄稼,掩埋水井,焚烧村落,把所有百姓迁入城中,令其无所食、无所饮、无所居。各县可自行募集民壮守城,若城池不保,各县须焚烧府库,不给刘璋军留一粒粮,若城池被破,益州军在城中获取了给养,该城池县令、县丞、县尉皆斩之!陈仓道艰险难涉,益州军粮草必然难济,只要控制住粮食,十万大军不需一兵一卒便将灰飞烟灭!”
董卓也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比较能够听纳谏言,李儒的话不说让他茅塞顿开,却也让他就目前情况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虽然他知道以西凉军的作风,这一翻坚壁清野下来,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祸害,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百姓对他来说就和圈里的牲口一样,养着不就是为了宰杀吃肉的吗?
“那如何击破刘璋军呢?”
李儒想了想,道:“回相爷,以儒之见,非相爷亲征不可!眼下刘璋两路进军,威胁极大,此情之下我军军心不稳,非德高望重之人不能力挽狂澜、重振士气,我西凉军中,唯相爷身份尊荣,人人敬慕,若相爷亲临前线,必然士气大振,一扫颓废,击败刘璋军不在话下!”
“好,就依文优之言,明日本相亲自率兵前往武功,文优随我出征,参谋军机!”
“儒谨遵相爷旨意!”
“好,有文优在,本相如多十万大军,刘璋小儿何惧之有?文优,眼下我军还可抽调多少兵马?”
李儒仔细回想长安附近的情况,良久后,道:“回相爷,自刘璋来犯,我军已经召十万壮丁参军,这些壮丁已进行初步训练,有一定战斗力,以儒之见,可以其中五万人调换各地守军三万人,以这三万精锐与另五万新兵总计八万兵马支援武功!”
“好,一切就依文优之意,本相就不信,我二十万大军还敌不过区区六万人?”
“只是,相爷,部队换防颇耗时日……”
“要多少时间?”
“三日左右!”
“那就三日后再出兵,告诉李傕,给我瞪大了眼守好营寨,若被敌所乘,本相活剥了他!”
“是,相爷!”
长安附近立即开始了紧张的换防之中,许多刚刚拿上武器的人顶替了精锐老兵负责各地防务,就连函谷关牛辅所部也被抽调了七千精兵,牛辅所得到的仅仅是一万五千新兵。不过对此牛辅却并不在意,为何?因为身份尊贵,他一直没把吕布这个三姓家奴放在眼里,他狂妄的坚信只要有他在,吕布连兵犯函谷关的勇气也不可能有,函谷关又怎么会出现问题?
长安紧张忙碌的时候,李傕也没有闲着,攻击失利后,他果然改变主意,率四万马步军攻打李严。
李严兵力不足,难以正面抗横,下令全军回营拒守。鏖战一天,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终于守住了大营。
李傕付出了四千多人的伤亡,眼见大营告破在即,自然不愿轻易撤兵,他下令就地安营扎寨,次日再战,不夺敌营誓不罢休。
李严深知再守下去,大营早晚失守,不如保存实力,汇合刘璋改日再战。于是他乘夜派人联系刘璋,请刘璋派兵支援,同时又派人渡过渭水,将情况告知龚都,请他加强渭水防御,勿为敌所乘。
等到使者派出一个多时辰后,李严率部偷偷自渭水河岸避开了李傕的封锁,而后转道北上,在刘璋派出的骑兵的接应下,率残部三千人顺利到达了武功大营(李傕之所以没有封锁渭水河边,是因为他需要一场胜利来缓解董卓的怒火,眼下他唯一可能拿出手的胜利便是攻下渭水敌营,自于如何攻下便不甚重要,他给李严留下一条生路,也是希望李严识时务,明知不敌后逃跑,虽然这样一来胜利被打了折扣,可那有什么关系?毙敌数字不过是笔墨的事情嘛,只要实打实的攻下了敌营便是大功一件!何况他认为以益州军的战力,就算被他攻下敌营,自已恐怕也会付出两万左右的伤亡,如果被被董卓得知为了攻下小小的渭水敌营都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伤亡,到了董卓那里也只能得到“无能”二字,自己恐怕也难逃干系!这种情形下,他当然希望李严主动撤退,这样他就可以给董卓一个华丽的战报。当然,如果李严誓死不退,他也不能后退,必须竭尽全力、不计伤亡的拿下,好在李严没有与他来一个鱼死网破,最终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