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冷哼一声把手里的半个桔子塞进我嘴里,道:“我还没有无聊到打小报告的地步,倒是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我楞了一下,奇怪的问道:“你指什么?”
“还能有什么,弗兰斯把你搞成这幅德行,难道不该去问候一下吗?”潘多拉瞪了我一眼,以凯撒有仇必报的行事风格,是该找科隆博家族算算这笔账,不过这次可能用不着我们出手了。
“算了,那家伙就交给希贝尔吧,她不会让弗兰斯好过的。”我淡淡一笑,把嘴里的桔子咽了下去。
“意大利黑手党还没资格代表凯撒雇佣军,我们的仇不需要别人去报,我已经决定了,今天晚上就去干掉弗兰斯,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纽约。”潘多拉做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心狠手辣,而且说干就干绝不含糊,冰冷的不只是那张一半天堂一半地狱的脸,还有残酷的手段,如果问凯撒之中谁杀人最多,很多人会想到魔鬼和死神,但其实真正的杀神是潘多拉。
“千万不要,你听我说,凯撒没必要卷入两大黑手党之间的争斗,这次我们不是主角,只负责看戏就好,不然队长又要怪我到处惹事了,要是把我扔到太平洋里,我现在的体力可游不回来。”
我赶紧阻止潘多拉,干掉弗兰斯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可我担心这么一来会打乱希贝尔的计划,而且眼下其他战友都撤走了,弗兰斯又诡计多端,而且已经几乎疯狂,天知道会干出什么蠢事,潘多拉一个人去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别看她强悍无比,说到底还是血肉之躯,一枪下去同样脑袋开花,弗兰斯那个变态阴险狡诈,肯定已经布好陷阱等着我们上门,潘多拉冒然闯进去万一被炸个粉身碎骨,队长还不扒了我的皮。
“你怕我搞不定?”潘多拉冷眼看着我。
“当然不是,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无奈的白了她一眼,这女人叫起真来倔强的很,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还故意装成不知道的样子。
“没有比干掉弗兰斯更重要的事,被人打成这样连个屁都不放,简直丢死人了。”潘多拉说着话生气的给了我一巴掌。
“你跟个快死的人叫什么劲啊,现在最重要的是弄两张机票,我们明天就去罗马,这地方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本来希贝尔和陈汐两个女人就够我头疼了,现在潘多拉又跟我唱反调,晚上阿尔忒弥斯一到,说不定会天下大乱,那个女人才是我最担心的,她要是发起疯来,整个欧美都要跟着颤抖。
没想到来一趟纽约会这么热闹,先是皇子死了亲娘,然后又把我自己卷进两大黑帮的争斗,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最让我闹心的是这几个女人撞到了一起,还好女神先一步走了,要是被她看到这个场面,恐怕我已经被生吞活剥了。
“真决定要走?”潘多拉挑了挑眉毛,不确定的问道。
“废话,难道留下来等死吗?”我无语的白了她一眼,如今的黑白两道都在找我,就算他们没那个本事,我也会被这几个女人折磨死,所以啊,三十六计走为上,早走早解脱。
“你真舍得?说不定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潘多拉低着头淡淡说道。
“这特么是你的台词吗?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我一副惊讶的神情,快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了。
“我是为你考虑,别不知好歹。”潘多拉抬腿就是一脚,差点把我从床上蹬下去。
“真为我好就赶紧把我带走,躺在这儿总觉得提心吊胆的。”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决定了就别后悔,我会订最早一班的飞机,明天我们就走。”潘多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留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我在躺在床上一直发呆,脑海里回忆着以前的点点滴滴,有龙心,有陈汐,有希贝尔,也有阿尔忒弥斯,往事历历在目,不得不说这几个女人都是真心待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像我这样双手沾满血腥的罪人还会有这样的福气,与此同时,我又很害怕,怕有一天上帝把对我的报应施加在她们身上。
俗话说的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可没指望自己能寿终正寝,我的身上似乎已经刻下了不得好死的烙印,但我仍然感激上苍,让她们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所以我离开她们并不觉得遗憾和可惜,而是满足和感激。
不过有个问题很让我头疼,就是这身体似乎还没恢复到行走自如的状态,我只是想从床上爬起来,结果就牵动伤口痛的我直哼哼,弗兰斯这个王八蛋下手真够狠的,打得我全身上下基本没有好地方,还他吗断了根手指,幸亏不是食指,不然我这个狙击手就当不下去了。
要是女神看到我被剁掉了手指头,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她一定会气得暴跳如雷,说不定还会抱着机枪找人家拼命呢。
想到这些我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女神的火爆脾气自从怀孕以后收敛了不少,换做以前根本不会和少爷他们提前离开,她是个天主教徒,对怀孕这件事特别在意,如今我只能排第二,孩子才是第一。
但我还是很高兴,对女神除了爱之外更是满怀感激,她让我这条烂命得以延续,不知道我的儿子将来会以我为荣还是以我为耻,这的确是个两难的选择,我们成就了一段佣兵的传奇,可在世人眼中那不过是罪恶的回忆录而已。
一通胡思乱想之后我睡着了,没有人来打扰我,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明白为什么会睡得这么安稳了,床边坐着一个女人,银色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腰间,一袭白衣若雪,飘然如仙,蓝宝石般纯净的眸子不惹世俗不染尘埃深邃如苍穹,一眼望不穿尽头。
阿尔忒弥斯,每次见到她都会被惊艳,美,似乎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女人,貌似也只有“神”这个字才能配得上她。
“看够了吗?”清冷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这才反应过来,我已经愣在那里盯着她看了半天。
“怎么会够呢,这张脸够我看一万年。”我轻佻的样子她早已习惯,若是换做别人可能已经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