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t. 1.0
理当如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朝颜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全然不顾作为一名端庄优雅的淑女形象,笑的前仰后合,一只手捂着腹部,另一只纤细的手掌拍打在了四人面前地小黑桌子上。
看似随意的一掌下去,只见桌面如墨般四散飞溅出约莫两指的距离,又缓缓恢复如初,散发出些许生墨的味道。
一触即散,散而凝,凝而实,实而飘香四溢。研磨而画,时而真,时而假。回想起坐下时臀部传来的触感,以及方才的一幕,李念颜此时已经完全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个看似无限的空间便是传说中的“易水砚”内部!哪怕是在天下闻名的御剑仙山,所收藏的古籍中也只是对易水砚有那么撩撩几笔的记载。
李念颜神情严肃,本就紧绷的状态又多了几分警惕,眼前看似毫无内力手无缚鸡之力的二人,却只在摇扇间便转换了空间,从白雪皑皑的都城到墨迹斑斑的不朽之地仅仅是一瞬间,就连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其能力可见非同一般!
到不是李念颜胆小,而是读书读的太多,御剑仙山四万八千余册典籍,无数个日夜终是一字不落地记在了心里。书读的越多,便越发地认识到自己的秒小。如姐姐所言,人族历史不过区区数百年,真正意义上的强者也不过五指之数,而那些蕴含各种各样能力的奇珍异宝,或是天地孕育而生,或是妖魔鬼怪为之,又或是其他。尽管被发掘的异宝都是由人族命名的,但几乎没有一件是人族所造的。
换句话说,人族并没有铸造宝物的能力,一切的一切皆在未开拓探索之前皆是未知。
未知,不一定代表着风险,可也可能代表着危险,所以对于未知的事物,李念颜始终是保持着三分敬畏,七分警惕之心。原因无它,有了心爱之人。
他诸葛二人见面便显现了这能力未知的异宝,谁也保不准还留了多少后手。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国宰相,所掌握的资源一定非同小可,还是大意了!
如果真的动起手来,李念颜有些担心姐弟俩能不能逃出去。没错,就是逃出去。
时至今日,仍然记得姐姐对自己说过,所谓的神灵不过是一种追求,也可以说是人们设立的一个代表永无止境的目标,其实仙人之境便是人类所能达到的巅峰境界,而在这个世界上能击败仙人的,可能是外族,也可能是另一位仙人。但能击杀仙人的,唯有异宝!
即便身旁捧腹大笑的姐姐看起来无所畏惧,李念颜仍是有那么几分战战赫赫。书中有提到过,在李念颜横空出世之前人族一共有三位真仙:
水梦灵隐,一曲离殇荡九城,琴仙。
森罗万象,锦襕袈裟颂红尘,梦仙。
以及....
丧心病狂,人族之耻上天之祸,李凤仙。
行为举止不谈,单论书中记载的个人能力而言,只能用各有千秋这四个字来形容,每一位大能都是有着各自骇人听闻的恐怖战绩,在加上修炼到仙人之境的就这么几位,寻常人大多一辈子都见不到一面。
渐渐的,仙人之境就被蒙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面纱,外人看来,仙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以往的时候往往听到这里,李念颜只能是无声地苦笑,身为人族第四位到达仙人之境的人来说,李念颜并没有觉得自己同寻常人有什么太过特殊的变化,无非就是力量游走于四肢百骸,较于寻常修炼者对力量的理解更为透彻,运用的更为细密严谨一些。
小时候出顾茅庐的李念颜对仙人之境是有着无比的热衷与向往的,这也是他比任何人都努力的原因之一,而只有真正达到了这个境界才明白一个本质的问题。所谓仙人之境就真的只是一个修炼境界,并不是说你达到了这个境界就超脱凡尘了,十几天不吃饭尚可内力维持,而十几天不吃饭又不喝水那特么真的会死人的!!!!
直到一次次拖着一副半死不活的身体在一命呜的呼边缘疯狂试探的李大仙人有一天终于释怀了。食的是米,行的是路,仙人?终究也是人罢了。
作死之后的李念颜再也没有了“仙人式”的膨胀,洗心革面,踏踏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做事。
在盯紧诸葛二人的间隙,李念颜用余光扫了一眼一旁捧腹大笑的李朝颜,表情微微有些动容。
回想在一起的这些年来,除了第一次见面和前一阵遭遇偷袭,李朝颜平时就再没出过手。无关诸葛二人对她的态度,李念颜从来都知道姐姐很强,甚至比自己强得多。可李念颜还是无法放松下来,在他的视角里,如果说自己是初入仙人境的孩童,那么自家姐姐大概是仙人境中的巅峰!
可那又能怎么样?就像方才说的,仙人,终究也是人罢了。
罢了。李念颜心想,能跑就跑,真要是跑不了.......共赴黄泉,好像也不错。李念颜凡事总是做好了最坏的细想准备。
李朝颜似乎是没有察觉到李念颜的异常,揉了揉笑得有些疼痛的小腹之后凤眼微微一眯对着诸葛嘲讽道:“有一种人呐,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行为举止怪异的很,看似说了很多,实则什么都没说;看似做了很多,实则什么也没做;看似大公无私,实则小肚鸡肠;看似诚心解惑,实则屁放穿肠!这种人呀,分不清他是好是坏,是非黑白。黑,黑不过昼夜轮转。白,白不过破晓晨光。这种人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边的白纸扇,你觉得呢?”
说罢,李朝颜一个起身一个起身从诸葛亮手里抢走了羽扇,坐回去翘起了二郎腿自顾自地扇了起来。
堂堂一国之官,哥哥又是蜀国宰相,兄弟二人向来以诚待人,几时受过这等侮辱?就算是仙人又如何,当真以为怕了你不成?诸葛匀再也忍不下去了:“你.......”
抬起手来刚要手指人怒斥面前的无礼之人,诸葛匀突然后脑勺一个激灵,想起了什么事情,随后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规规矩矩地把手放了回去一言不发。这一切都被李朝颜姐弟二人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有了几分主意。
孔明闻言淡然一笑:“敢问若如仙尊所言,如何才算是活得有意思?”
“唱过歌吗?”
“不曾。”
“跳过舞吗。”
“不曾。”
“站在水洼里读过书吗?”
“不曾。”
“那么,用雨衣接雨水呢?”
“也不曾。”
“不曾不曾,什么都不曾,没做过的说做过,做过的又说没做过,那你认为有意思的岂不是没意思?”
孔明闻言,起身拱手示意:“亮,受教了。”
李朝颜很喜欢这么天真的问答,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去:“说说你要我们办什么事吧,你没看到你旁边那位苦瓜脸跟个小怨妇是的发愁呢。”
“白帝城,亡了。”孔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