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就在几人说话的档口,一个快马骑士赶来汇报:“殿下,车队快要到了,距离我们还有五里。”
“很好,诸位,礼乐准备奏起。”
既然李贞是以为李世民祝寿的名义出城迎接翡翠的,那么自然要做戏做全套,不但他自己亲自出城迎接,祭祀、礼乐、唱名等等礼节也是一样不少。
费了好半天功夫,一套仪式做了下来,饶是以李贞的体能,也快要类虚脱了。不过从长孙无忌和岑文本等人的表情中,李贞知道自己这一套戏没有白做,应该可以捂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了。
然而有的人就是看不惯李贞的作为,鸡蛋里挑毛病道:“殿下,此次迎接翡翠是为陛下贺寿,那为何王妃没有来?这于礼不合,此乃大不孝也。”
“王之诚,王御史对吧?”李贞皱眉的看着发言的人,这人是王家弟子,是跟随着长孙无忌一起来到岭南的人,原本按照李世民的意思,只派一个长孙无忌去帮助李贞就可以了,但世家不答应了,步步紧逼,必须多派几个人。
无奈,李世民只好多放宽了前来岭南的名额,结果就是除了长孙无忌是李世民派来的之外,其余十几个人全都和世家有着这样那样的联系。
不过看到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御史谏官等闲职,对于自己的计划影响不大,李贞索性也没有搭理他们。
没想到这群人来到岭南之后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各种挑刺找茬,鸡蛋里挑骨头,甚至还意图插手岭南事务,就跟苍蝇一样,惹人心烦,这么多天下来,岭南上至李贞自己,下至平头百姓,就没有一个待见他们的。
“王之诚,你放肆。”不待李贞开口,长孙无忌就怒斥道:“如今天下谁不知道,王妃已经怀胎数月,即将临盆——你这时候让她出来见风,你安的什么居心?”
“的确,王之诚你太过分了。”岑文本面色也不好看:“给陛下祈福的确重要,但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就不重要了吗?事有轻重缓急,王妃怀着的可是陛下的孙子,你觉得让陛下选择,他是会选择孙子呢,还是会选择让王妃出来为他祈福呢?
何况,你怎么知道王妃就没有表达自己的孝心?王妃的确没有出来,但在殿下出来之前,王妃已经说过了,会在王府斋戒三天,为陛下祈福——如此还不能表达王妃的孝心吗?”
“这些我不管,我只知道如此重要的仪式,王妃竟然没有出现,这于礼不合,这是对陛下的极大不尊重,我要上本参越王殿下。”只可惜,面对长孙无忌两人的训斥,王之诚却丝毫不为所动——不过也是,世家派这些人来岭南干什么的?不就是在监督李贞的同时,顺便给李贞添乱的吗?派来的人当然都是滚刀肉,尤其是这个王之诚,更是有名的不讲道理,又怎么可能会和李贞玩道理?
“想参我?当然没问题啊。”李贞冷笑道:“但是王御史你可以参我,那我反过来也可以参你了?”
“参我?呵呵,不知老臣有什么过错,竟然劳动殿下亲自参老臣?”王之诚冷笑一声:“殿下最好给臣一个说法,否则臣今天就撞死在这城门口前,让老天爷为臣主持公道。”
我艹,这老东西好混蛋啊。
李贞气坏了:“那如果本王能指出你的罪责呢?你准备怎么办?”
“那老臣自当伏罪。”
李贞怒道:“本王也不用你伏罪,本王只需要你撞死在这城门前,向老天爷谢罪就可以了。”
“殿下不可。”长孙无忌大惊,王之诚虽然混蛋,但表面上毕竟是皇上派来的,如果他撞死在城门口,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势必都会引得李世民心中不舒服的。
“无妨。”李贞摆摆手,示意无所谓,双目紧紧盯着王之诚:“怎么?你敢不敢?如果不敢,就闭上你的臭嘴,如果敢,那咱们这就开始。”
王之诚额角冒汗,强硬道:“那,殿下说的要是没有道理呢?”
李贞笑道:“你不是说了吗?如果我说的没有道理,你就撞死在这城门口啊,请老天爷主持公道啊。”
“噗~”
所有人都喷了,李贞太调皮了,合着无论他说的有没有道理,王之诚都必死无疑啊,这样的赌,王之诚会答应才叫怪事呢。
“……殿下还是先说说吧,臣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王之诚的冷汗更多,没想到这越王年龄不大,竟然这么不好惹,厉害啊。
“很简单,现在是什么时候?”李贞突然爆发:“现在是祭天祈福的时候,刚刚祭祀都还没有完成呢,你就站出来搞事情?你到底有没有把父皇看在眼里?你究竟有没有把老天爷放在心上——你口口声声说于礼不合,但你自己想想,你的所作所为,就很合礼仪吗?”
“漂亮。”所有人都为李贞喝了一声彩,的确如此,你自己都不遵礼仪了,还有脸口口声声说别人不讲道理,你这双重标准玩的也太溜了吧?
“臣……”王之诚无话可说,他当时只顾着找李贞的麻烦了,可没有想到自己也犯了忌讳,如今被李贞指出来,顿时便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了吧?”李贞冷笑道:“既然你认罪了,那我们之前的赌约,你也该践行了。”
“什么赌约?”王之诚一怔,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你准备赖账?”李贞的眼睛一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准备杀人的前奏,这时候你越是逆着李贞的意思说,那你就死得越快。
然而王之诚却不知道啊,闻言笑呵呵道:“殿下此言差矣,臣之前没有答应,怎么能算是赖账呢?”
李贞冷道:“但是你知道吗,本王有一个规矩,只要本王立下赌注,你要么就是答应,要么就是拒绝,不存在中间点,既然你刚才让我提前说了你的过错,那就算是默认了这个赌局,既然我已经将底牌翻开了,那就由不得你反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