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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这声喊时,李客一怔,巴掌戛然而止停在半空没有打下,接着一个机灵,装傻充愣看向这殿外守卫。见状,扮成国君模样的大祭司很不高兴,心里恨不得杀掉眼前下跪之人,还有那什么龟兹使者。
但没办法,大祭司还不敢这么去做。因为与龟兹相比,突厥不过是个稍微大些的城池,倘若真杀掉这使者,那就等同于是得罪整个龟兹。所以,大祭司无奈之下,只得暂且忍住心中怨气,挥挥手示意李客先行安歇,害怕待会李白哭闹起来,在使者面前失礼。遂,对那殿外守卫道:“去,速请使者来见!”
“是,大王!”
殿外守卫应,随之退去。
而说,巧了!这龟兹使者不是别人,正是侯贵。他那日告别李客回到龟兹之后,便交了船只,见了国君,算是功成圆满。也如他所料,龟兹国国君看到那泥船时果然气得不行,说‘唐王真是欺人太甚’,遂,当即就给摔得稀碎。
但气归气,这国君或真有些佛修道行,不大会儿便平静下心来,想:‘这泥船乃唐中宗御笔亲赐,若他知道我把这泥船给摔碎啰,那定然安一个大不敬或是造反之罪,借这理由来攻我龟兹。不行,不能中计。’细思至此,龟兹国国君大惊,满满后悔,忽地脑一转,生出主意,唤来工匠令道:“去,给本大王仿烧一条泥船来。”
工匠无奈,他只见得一堆稀烂片,没见过泥船真身,故根本不知该如何仿烧。正就这时,侯贵趁机站出来,说:“大王,此之艰难任务就交给小人去办吧,仿烧泥船这事虽难,但小人颇为懂行。不消几日,小人定给大王仿烧出一条原模原样的泥船,保证连那做工细节都一模一样。”
“好,此事那便交由你去办吧!”国君,道:“切记做得逼真些,要那唐王知道是假,在场诸位可都没有甚样好果子吃!。”
“是,大王!”侯贵保证,道:“小人定仿烧得叫人分不出真假。”
“甚好!”眼看燃眉之急已解,国君心里万般高兴,便问侯贵:“此次你置船有功,说,想要些什么赏赐?金银珠宝,还是美人封地?随你挑。”
“回大王!”侯贵,禀曰:“小人既不要金银珠宝,也不要美人封地。”
“哦?”龟兹国国君诧异,问:“那你想要甚?说来听听,只要是本王能给的,绝不推辞。”
“启禀大王!”侯贵施敬礼,遂不紧不慢,道:“小人在突厥还有些家室,大王应当知道。但可恨的是,总有些地痞流氓去骚扰他们,甚至放火烧家,实在叫小人头疼和担心。故,还请大王开恩,设下一道圣令给那突厥国国王,叫他好生保护小人家室,否则要真出个甚样三长两短,那小人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得下去。”
龟兹国国君不傻,听得出侯贵此话言中之意,不过他没将其揭破,而是一笑答应之。
可让侯贵不曾想到的是,他才得到国君圣令,出得殿后不久,忽然就收到突厥出事这坏消息。万般着急担心下,侯贵本想即刻动身前来,但奈龟兹商道何琐事实在太多,根本无法抽身。不过当听得李府上下无甚大碍时,他倒是安心不少,李客也飞鸽传书叫他勿要着急,先忙正事为紧;侯贵照办。
数月后,等得这番番琐事终于忙完之后,侯贵便趁着仲秋佳节团圆之日,速速赶来突厥,以使者身份求见突厥国君。遂因此,才有了方才那幕;也因此,才在阴差阳错之下,及时救得李白,叫他不被李客巴掌狠打。
很快,就见侯贵撩衣快步,跟随那殿外守卫来到众者面前,与扮成国君模样的大祭司番番施礼,相互称好道安。
李客和月娃看是侯贵,颇觉意外,但没有多想,生怕李白失礼跑去找侯贵。于是和月娃一打眼色,趁着国君和那些文臣武将不注意,把李白拉到怀中安慰,并开始好言相道,劝李白待会莫在倔强,喝下国君敬酒。
“启禀大王!”这时,侯贵忽掏出一封书信,敬递身前,说:“吾奉龟兹国国君之命,趁这仲秋佳节之夜,特来送上一封拜帖,请大王阅之。”
“来人,盛上来!”
守卫接过,遂,敬盛到大祭司手里。
结果不看还则罢了,一看,当即就气得大祭司是火冒三丈。望去,见得此张拜帖之上,居然这般写曰:‘因,本大王高兴;故,设封李客一家上下内外,无论男女,无论老幼,无论猪羊牛马,无论鸡狗猫鸭,皆为龟兹国特使。此后,尔之突厥小国当以礼相待,见特使,便如亲见本大王。倘若尔之小国敢对其不敬,或者特使有个甚样三长两短,那么,本大王就派兵来打你。’
简单,霸气,明了,强!
殇唐文化底蕴深厚、博大精深,虽说塞外诸国都想要将之扼制,但终是难挡它的魅力,叫无数人喜爱备至;这龟兹国国君就是其中之一。
在龟兹面前,突厥乃小国,不足言语敬之。国君便生出一主意,想趁此机会,将这拜帖特意书成殇唐文字,讥讽突厥国君看不懂,让他在仲秋节上,当着众文臣武将出糗。
只不过,由于殇唐文字实在太过复杂,这龟兹国国君所学也不太精通。故,就叫侯贵代笔撰写,遂,有了如今这幕。
“敢问大王,可已阅尽?”就这时,侯贵忽又道:“吾王说,礼尚往来,大王阅尽之后,也请书撰一封拜帖回敬回敬。毕竟此是仲秋佳节,团圆之夜,当以开心为上。”
听到此话,扮成国君模样的大祭司是气上加气,拳头捏得死死,双眼像再往外喷火。可奈何没辙就是没辙,打不过就是打不过,突厥真得罪不起龟兹,所以大祭司只得忍住,说:“使者远道而来,想必累了些吧?请,先入坐席间,好好吃喝歇息一晚,本王明日便差人把帖子送来。”
“多谢大王!”
侯贵话罢,敬礼撩衣将身一转,便想走到李客旁边坐下。可万万未曾料到,才出得四步去,李白忽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冲着李客和月娃怒道:“爹,娘,你们为何非得逼我喝酒?我想吃桂花月饼有错么?”
“白儿!”李客继续劝道:“乖,别闹了,快去向大王赔个罪,然后把那敬酒讨过来喝掉!你难道忘了方才你娘和你说的话了么?”
“好!”李白终于还是没忍住,掉下金豆子,但他却没有哭出来。若有所思想了想,说:“我喝,我喝还不行么?”
李白说着擦擦眼见金豆,走到那端着毒酒的侍女旁,抬起手便要拿过来喝掉。大祭司见,登时被吓得半死,连忙说:“等会儿,这酒你不能喝!”
“为甚不能喝?”
“因为这酒里面有……”扮成国君模样的大祭司没差点急得说漏嘴,顿,改口说:“反正你不能喝。”
“我就是要喝!”
“真不能喝!”
“你让我不喝我就不喝么?”李白这时变得更加不懂,一会儿让喝,一会儿不让喝,叫他气得不行。遂,倔强起来,道:“哼!我偏要喝!”
说罢,李白便将那盅毒酒一把抓来,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