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华兴先打量了一圈。
屋子不大,摆有若干书架与竹简,像是间办公用的书房。
桌前坐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头戴银盔,身披战甲,国字脸,八字胡,身材健硕,正是吕布手下大将——高顺。
在史书上,关于高顺的记载并不多。
华兴只知,此人是吕布手下大将,官拜中郎将,且武力不低,能力不俗,几乎与张辽平分秋色。
就连郭嘉都赞誉此人:“军治严谨,胸怀韬略,举一世不可得,非等闲之职可封赐。”
尤其是他统领的“陷阵营”,虽然只有七百余人,但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令敌军是闻风丧胆。曾多次救吕布于危难,对他的吕老大是忠心耿耿,绝对称得上是左膀右臂。
但是,再优秀的人也有自己的缺点。
高顺就是因为太过忠心、太过耿直,所以有事没事呢,就喜欢给吕布谏言!
经常会说一些吕布不爱听的话,老惹吕布生气。
所以,此人虽然有才,但很多时候得不到重用,甚是可惜。
在来弘农之前,陆普就告诉过华兴,他的“殄虏护军”就是通过高顺买来的。
所以进屋后,华兴立马上前,恭恭敬敬的给对方鞠了一躬,开口说道:
“在下华兴,见过高将军。”
此刻的高顺,正坐在桌前全神贯注的批阅着什么。
听到华兴的问候,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抬,继续盯着桌面,表情是相当的专注。
见到此景,华兴也不好出言打扰,站在一旁默默等候。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高顺才算是忙完了,终于抬头望向了华兴,面无表情的道:“文书都带了么?”
“带了,请您过目。”华兴将文书递过。
“嗯,没错。那从今天起,你就是吕将军旗下的殄虏护军了,记得明天一早去大殿叙事。”确认无误后,高顺简单叮嘱了两句,并将文书还给了华兴:
“其他……就没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没想到自己的“入职培训”这么快就结束了,华兴是一脸诧异。
可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高顺已经下了逐客令:
“你的住所已经安排好了,等下我会让人带你过去。我明日会把你介绍给吕将军。你初来乍到,还是多听少言为妙。”说完,高顺便找来卫兵,让他带华兴前往住所。
可就在华兴出门前,高顺突然又问了一句:
“哎?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啊?你以前来过弘农吗?”
但凡前一阵去过洛阳之人,都会觉得华兴眼熟。
因为满城都贴着他的画像,要说没见过,那绝无可能。
关于自己的身份,既然对方并未认出,华兴定不会主动提及。
毕竟吕布和高顺他们都是董卓旧将,知道这层关系对他没什么好处,所以当即摇了摇头道:
“呃,末将以前从未来过弘农。”
“哦,没来过啊?”
闻言,高顺又努力回想了一番,但他还是没能记起在哪见过此人,最终也放弃了思考:
“行,那你下去吧,明早议事厅见。”
……
在卫兵的带领下,华兴来到了位于弘农城西的军事住宅区。
在这片区域里,住着有数千兵士,华兴的住所就在该区的最南头。
推门一看,房间不大,十来个平米,屋内除了一张硬板床外,再无它物,是非常的简朴。
但不管怎么说,好歹是一间单人宿舍。
普通兵士可都是好几十人挤一个房间,相比之下,此屋的条件已经非常不错了。
关于殄虏(tiǎn lǔ)护军,其实就是个六品的杂号护军。
主要职责是负责协助将军们管理士兵,算是将军和普通兵士之间的沟通桥梁。
单从职能上看,它也算是“管理层”的一员,但地位远不及将军,属于管理层中最低等的那种。
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让护军跟普通兵士们住在一起,所以华兴才有幸住进了这间单人宿舍。
放下行李,华兴先出门熟悉了一下地形。
弘农城内看上去是热闹非凡,但无论民众的数量,还是建筑的品味,都跟京城洛阳相差甚远。
不过两三个时辰,华兴便将城内转了一圈,返回了宿舍。
……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华兴按照高顺的指示来到了位于弘农中心的议事厅。
此厅面积不小,从门到墙少说也有个三十来米,光立柱就有十好几根。
厅高三米有余,顶梁与立柱之上,还绘有彩图。
单从气势上说,一点不输董卓当年的议事大厅。
而这么大的门厅里,就只放了一张座椅,且位于大厅最深之处。此刻虽然空着,但无人敢坐。
华兴抵达大殿时,厅内已来了不少人,分居左右两侧。
左侧是身穿铠甲的将军,右侧是锦袍加身谋士。
见到此景,华兴是面露难色,不知自己该站在哪一边。
看华兴在门口发愣,比他来的更早的高顺使了个眼色,让他站在了武将行列的最末尾。
而这张新出现的面孔,很快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纷纷交头接耳,但无人上前询问。
大约半小时后,原本沸沸扬扬大厅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华兴回头一看,就见一身高两米的大汉正迈着阔步走进厅堂。
此人年约三十五六,不仅身材高大,体魄也异常健壮。
光是双肩都有一米多宽,胳膊能顶普通人的大腿粗,一看就是个超级能打的主。
再看那脸庞,面似傅粉,宝剑眉斜插入鬓。一双俊目皂白分明,鼻如玉柱,口似丹朱,大耳朝怀,头戴一顶亮银冠,绝对称得上是潇洒非凡!
不用猜都知道,此人便是三国第一武将——吕布。
吕布进殿后,径直向大厅深处的座椅走去。
刚一落座,就听厅内众人齐声高喝:“参见吕大将军!”
吕布则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如往日一般,坐在椅上主持起了今日的“例会”。
所谓“例会”,就有点像皇帝的早朝,在场将军、谋士是逐一向吕布汇报工作。
在这期间,吕布是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显然对这些琐事没什么兴趣,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听到了最后。
大约半个时辰后,见众人不说话了,吕布才暗自舒了口气,开口道:
“行!若无他事,今日就到此为止!”说完,起身便向门外走去。
可刚迈开腿,就听高顺突然说道:
“将军请留步,末将还有一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