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向树林的身影,原本也打算进树林走走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比企谷最终还是坐在了屋子前的缘侧上。
夜晚,星空、月亮在许多诗人的诗句中总是寄托着他们的情感,要么思乡,要么忧国,又或者无病呻吟。
不过竹下冰见并不是诗人,写不出优美的诗句,而且此时他走在夜空下的树林中其实是带有目的的。
人的大脑对于影像的记忆和文字的记忆能力总是表现出很大的不同,所以他一直都记得就是这来到千叶村的第一晚的时候,在没有自己的原本的这世界,比企谷和雪之下在树林中巧遇的事。
所以,他又耍了一下心机,在屋内中比企谷翻转难眠的时候,先他一步的“醒”来,走出了房间,并确定了他还是会出来走走,在他刚好能看到的时候走进了和女生寝室之间的树林中。
可以说某些方面两人还是有共同之处的,比如在这样的时候,知道一个不算是很熟的又认识的人进入了一个空间,那自己是绝不会也想要进入那个空间的,即使是黑暗的森林。
事实证明他想的一点也没有错,比企谷在看到他往这走了之后,并没有随后的进入这里。虽然这样做让他总会有产生负罪感的感觉,不过如果重来几次他还是会这样的做下去。
他现在已经认定了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即使曾经在不同的次元里看到过雪之下她们所发生的一些事,现在他还是这样的认定着。
不过所知道的那些事每件都在重新的发生着,不管怎么样,自己所知道的凡是比企谷和雪之下一起出现的场景,基本上都是为了促进两人的关系才发生的,所以现在这世界有了自己,即使是反派,他也要将它扰乱掉。
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自私的。
做了这么多,一切都按照自己设想的发生下去了,不过这树林这么大,雪之下会在哪里呢?
即使夜空中群星高挂,月光皎洁,不过这在树林中却也不能清晰的看到周围的场景,竹下冰见只能沿着比较开阔的路前进着,不管怎么说,雪之下肯定是不会往没有路的方向钻吧。
老实说,即使“死”过一回了,他仍然是怕鬼的。尤其是这样的夜晚,裸露的手臂上感受着夜间的寒风徐徐,耳边又安静的可怕,连虫鸣都没有只剩下树叶沙沙的声音,仔细听也都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自己小时候听老人讲的鬼故事,以前看过的关于类似的电影情节,本已经忘记了的,这会却又异常清晰的想起来。
上下来回的摩擦着手臂,驱逐着冷意,皮肤摩擦发出的声音在耳中却是使他能够有点安心。
在茂密的树林中,也并不是随处都笼罩在树木枝叶的阴影下,也会有树木没有生长的地方,能够照进月光。
在柔和的月光的照映下,雪白的肌肤像是在反射着一样发着光。伴随着微风的吹起长发飘舞着。像妖精一样沐浴着月光的她用小小的声音歌唱着。在只有寒气的黑暗的森林中,好像低声细语的歌声听的却另竹下冰见心安。
看着扶着树干,望着星空,哼着歌,这样的雪之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忍心去打扰此时的她,没有再走进一步生怕破坏了她此时的世界。
她望着星空,他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原本还好好的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雪之下,突然出声问道。
“被你发现了啊,突然发现多了一个人影,没有被吓到吧?”竹下冰见走出黑暗,来到雪之下所站的几步开外。
“在这种时间跑出来?这时候你应该是你睡觉的时候吧?”
“你居然记住了我的作息时间,挺意外的。”没有叫我永眠,真是惊喜连连。
“你以前发的邮件里不是常叫我这时候之后就赶紧休息了吗,也说过自己一般也是这时候睡觉的吧,我记住的东西想忘都忘不了,这其实也很烦恼呢。”
“你忘了我也会时常提醒你的,看你刚才在想着事情所以没打扰你,想什么了可以和我说说?”带着疑问想了解的语气,竹下冰见开口说着。
雪之下看了他一眼,“总感觉你好像知道的样子,是我的错觉吗?”
“猜到一点了,不过更想从你那里确认一下,换个说法是一个人的烦恼可以让别人知道,这样烦恼就平分了。”
“那是不可能的吧。”
转换了下姿势,雪之下靠在树干上,低着头看着脚下,带着失落的语气却还是说了。“刚才和三浦同学吵起来了......,花了三十分钟左右就让她无话可说的哭起来了,还真是做了冲动的事情......”
“感觉自己像欺负了弱小的人一样,感觉做错事了,心虚尴尬的跑出来了?”
“嗯。因为完全没想到会把她弄哭的,现在由比滨在安慰她。”带着反省的表情,雪之下抬起头看着她。
“很意外吧,平时看起来很强势有点傲慢的三浦,都是高中生了还那么脆弱被自己说哭了,对了,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居然能把人说哭?”竹下冰见一边说着,一边好奇的看着还在反省中的雪之下。
“你要试试吗?”调控好自己的情绪,雪之下看着他,冷笑着。
“那我哭了你要安慰我......”当作没明白雪之下对自己的反击,竹下冰见说着好像会真的发生一样的事。
“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这次你有想出什么办法了吗?”
“我小学和初中时人比较单纯,普普通通不显眼,没有去排斥过谁或者被谁排斥,因为没有感同身受过,所以没办法得出有效的结论去改变她的事。”听到雪之下岔开了话题谈起鹤见留美的事,竹下冰见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一边观察着她,一边说着自己的经历。
“真是美好的记忆呢。”看着他,雪之下呢喃的说着。
现在的更好。想是这么想,现在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走到雪之下旁边的一棵树下,他也靠在一棵树干上,两人一起面向一个方向。
“现在你还觉得那孩子像我吗?”
“我没说过完全像你吧,只是一部分。然后晚饭时由比滨说的话,感觉会是以前的她也有过这样的事吧。而且,那时叶山和你的反应,不更是说明了你也有过这样的事吗?”相比于以前说话时不习惯的看着别人,现在竹下冰见倒是时常的将目光转向雪之下。
“所以,当局者迷。因为以前遇到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我更想做些什么。”雪之下望着星空,眼神缥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但是你想不出什么办法。”
“是呢,想不出来。”
“那你说,如果是比企谷的话,他会用什么办法?”
“你们回去后又讨论过了?”雪之下发出疑问。
“你说我和比企谷是会在没有人施加的条件下去讨论这些的吗?”
“你倒是很不要脸的承认了自己的这一方面呢。”微笑着,雪之下问道:“那你的假设有什么意义?”
“我傻了,确实没什么意义。”刚要把比企谷会说的办法假设出来然后去反驳掉它让雪之下在心中的第一印象就是不赞同那样的方法,话到嘴边却又收回去了,就像他自己说的,现在确实傻的分不清事情了。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换掉心口出现的郁闷。
“你刚才想的事不只是和三浦有关吧,刚才哼的那首歌,感觉你人前所未有的放松呐,而且这首歌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很熟悉很自然的样子。”
“以前一直很喜欢这首曲子,经常听和唱呢。”
“和你姐有关?”
“竹下君......”
“怎么了?”雪之下幽幽的声音传进耳中,竹下冰见一下子感觉夜间的寒气更加冰凉了。
“你很喜欢探听别人的秘密呢。”
竹下冰见侧过头,只见雪之下也侧着头,以着可爱的样子的看着他。
“我也不是谁的秘密都会去探听的......”
“那你是在收集我的信息咯,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
他也回着雪之下的笑容,“你都说不可告人了。”
......
耳边是风吹着树叶发出的沙沙的声音,眼前是一小块没有植物的空地,月光没有被树木遮挡的落在地上,泛着苍白的凄冷。
“差不多该回去了。”贴靠在树边的雪之下站直了在寒冷的夜中显得有点单薄的身体。
“哦,是吗?不再看看这月色了吗,挺美的呐。”
“嗯,那你自己慢慢看吧,晚安。”雪之下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的就走了。
......
“晚安。”
雪之下的身影慢慢融入黑暗之中,直到看不见了他才回过头来。居然说的是‘晚安’,都怪那一群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家伙,总是发明曲解着各类的词语,什么香菇这类的,越来越俗了还自以为时尚。
他记得以前看过‘晚安’这词不能乱说的,在以前的国度,看到过什么‘晚安’的拼音中的W、A、N变成了我爱你......害的有一度和人聊天的收尾都不敢用这词了。
知道自己瞎想了,抬头再次忘了一眼星空,然后朝着来时的路回去了,因为走过一次,这条路不算是在夜色中有什么神秘感了,所以这次并没有来时的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