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给人的感觉就是凉风袭人、树叶昏红,在千叶市的千叶县这个临海的港口城市,已算过了傍晚时分的风虽不至于冷的吹起寒毛,却也能让人感受到凉意。
竹下冰见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即使如此,并没有放下挽起的袖子,还好这时候的凉意却也是能忍受的住。而和他一起的雪之下,他想她并没有什么困扰。
在侍奉部或者文实委员会的教室中时,虽然她也只是在统一制式的白色长袖衬衫外多了一件无袖的薄毛衣,但不管是他认识她从春末到此时的秋初,她一直都有一件学校的制服外套在身边,此时穿着外套的她,应该是感受不到凉意的。
“你姐姐一直都是这样吗?”
看着从离开学校后一直处于安静状态的雪之下,竹下冰见猜想她可能是在思考关于她姐姐雪之下阳乃的事。
虽然不能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具体的像是烦心或者麻烦这样的感情,不过从某个方面来说,这样类似的心情他自己也是经历过的。
虽然外表什么的丝毫看不出外物对自己的影响,不过也只有本人才会知道,有时候外表越是平静没有波澜的人,他们的内心更容易受到影响,只不过他们把自己所谓的坚强的一面现于人前,又或者表现出毫不在意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但只有自己才知道,这时候的自己自己在意的是什么。
换做他竹下冰见的话,在一个各方面都是自己超越追赶崇拜的目标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并且和这个人的关系不能称的上亲密却又是亲密的时候,他已经能感觉出这时候自己会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了。
大多数人的人生中从读书开始就有这样许许多多的人,在各个方面都优秀着自己,让自己暗自羡慕。而后努力的去追赶,有的人追赶上了,有的人却越来的受到巨大的打击。
受到打击的,有的自暴自弃,比努力之前更加堕落,做出不可挽救的事;有的却自我催眠忽视它,过着努力前的日子。所以,那些在怒自己子女不争的父母,那些嘲笑他人不知上进说人傻的人,你们该庆幸在受到了那么多年的压力下你们的孩子、身边的人还能好好的活下来,是多么一件难得的事啊。
“反正......”
“姐姐她,很早以前就是那样,已经习惯了呢。”
雪之下先是停顿了一下,慢慢的道出后半句话,虽是一种毫不在意的口吻。
果然吗......
眼前的雪之下望着前方夕阳落下的地平线,轻轻的拨动海风吹起的秀发,发丝在随之的飘动,一如既往的清冷的声音在寒风中散开。那个给人以坚强的一往直前的雪之下,那个一直令人憧憬追赶的雪之下,那个即使有缺陷却仍是完美的雪之下。
这一刻,竹下冰见有一股冲动,抛开所有的顾虑。虽然是早就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感受,但是在听到她的回答时,感受却比预料来的更加强烈。
只恨自己和她现在只是朋友,只能克制着心中的冲动,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逾越。
不能拥她入怀,也许她不需要言语的安慰。
“习惯吗,有时候它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短暂的沉静,竹下冰见叹息着。
又是一阵安静,正当他以为将会持续到回到公寓前的分别的敬语才会有的声音,雪之下侧着头看着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向着人群中等候的月台而去。
“是呢,不知不觉的就让人没有防备没办法防备,即使清醒的认识到,却仍旧以习惯了的姿态去面对它。“
也许是要看清前方的路,雪之下说完后就继续看向前方,毕竟已经算是身处人群之中,一不小心就容易撞到驻足等候列车的行人。
“和时间相挂钩却又不受时间影响,你说这是好还是坏呢,竹下君?”又是一小会的短暂空白,空气中继续的传来她的声音,即使在嘈杂的环境中,竹下冰见仍旧能没有遗漏的全部接收到了。
也许是其他的声音消融了雪之下所发出的音力,传到竹下冰见的身边时,轻柔柔的,温和的,为数不多的几次他才听过的语气,以温柔定义的来形容也不为过的声线,俘获了他的注意。
站在警戒线外,两人间的距离不超过十厘米。虽然身边的人不止雪之下一个,但是从那一天的早晨开始,他的视线就从没有再被其人所吸引的竹下冰见,静静的看着身旁的少女。
虽然她并没有催促他回答,好似和以往不用回答的问题一样。
“这问题的标准答案不是早就有了吗?像佛教的大师高人,他们总是喜欢装神弄鬼故作高深打禅语,一切都能用作“心”来做释义,你觉得是好那有什么关系,你觉得不好那又有什么关系,一切合乎于心。所以,大家都总是认为满天的神佛都在关注着你,有什么事对他们祈求,来得以让心灵慰藉,心理学是不是就把这当作自我的暗示。”
“总之,虽然我经历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不够仍更多的不去相信这些。但是,心里却也是倾向这种关于“心”的说法,所以和尚寺庙总是受大家欢迎吧,大家都只是需要一个借口。”
“当然,我觉得在对你姐姐的这种事上的习惯。”说到这,竹下冰见长长的换了一口气,借此思索着接下来的措辞。
“虽然你的表现都给人一种坚强的一面,不过,不管是你姐姐,又或者,是我。都能察觉出你并没有你外表所表现出的那种云淡风轻的坚强,挺让人心疼的。”
在短暂的思虑后,竹下冰见停停挫挫的好不容易将心中的一角更加表露出来,虽然是借着模糊不清的这样的语句。
耳边电车的声音越来越大,几秒的时间就驶进了月台,等待的乘客有序的走进各个车厢中,随着人群,他和雪之下也走进了电车。
“你,该说真不愧是你的风格呢且自我优越。”
随着短暂停留的电车重新开始运行起来,当月台上等待电车班次的乘客的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车厢开始恢复安静。
拥有精致脸庞的少女,总武高学年第一的雪之下雪乃,看着站在旁边的竹下冰见。
“其实吧,我觉得,除你姐姐这件事外,其他的一些习惯还是挺好的。并不是只有坏习惯不可靠的习惯,有的是可以让你信赖的。”
“比如?”
看着等待自己具体给出答案的雪之下,竹下冰见看口回道。
“比如,像‘忠诚的拥护者’这个人,我觉得值得信赖的哦。”最近开始能接收到外面的信息了,拜此文化祭所赐,让我终于知道我的第一个外号了,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呢,他们对我还算友好没有给出像喜欢伸舌头之类的动物的称号,谢天谢地了。
“恶心,你这个M。”
雪之下嫌弃的看着他说着,换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立在旁边的竖杆上,从原本一手抓着背包肩带一手抓着竖杆的姿态变成了双手伸到后面抓着。头也轻轻的靠在上面,和他面对面的站着。
窗外的景象从她的角度来看在慢慢的远去,对他来说确实在慢慢的靠近。
“文化祭后,也许这个人‘忠诚的拥护者’就会没了也说不定呢。”
“我觉得不管怎么样,他都会在的。大家也都习惯了,最多只是再给他添加一些其他的嫉妒的称呼罢了。”
看着坐在位置上从他和雪之下一道着位置就关注着他们的这个不知名的家伙那神情,竹下冰见怎么感觉都是在嫉妒自己。
继续的朝前方看去,所看到的是少女放松后的微笑及精致迷人的面容。
所以说,M怎么了,他高兴,他乐意。
雪之下同样在看着自己的前方,对上竹下冰见的目光。这会并没有如刚认识的时候在侍奉部中不服输的一直对视下去,稍稍的移开了目光。
拨了拨秀发,嘛,习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