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南脸色有些变化,他冷声看着我道:“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等事。”
我没看他:“我为什么餐餐都要跟你汇报?”
他眼眸幽深,极力克制着什么。
反倒是医生开口道:“木瓜有丰富维生素,少食可增强免疫力,但过量食用会导致子宫收缩,对胎儿有影响,好在苏小姐食用的少,发现的也快,建议趁早停用,吃些更温良无害的水果。”
“我带回会给苏小姐列食谱,苏小姐之后的饮食请全然按照食谱来。”医生吩咐了好多,苏御南听医生交代了许久,把我之后该要注意的都说了后,便嗯了一声,道:“多谢。”
便吩咐自己的李助理送医生出去。
我多心,瞧见苏御南助理和医生在门外多说了些什么,我垂下眼眸,扯了扯嘴角。
房内只剩我和苏御南两个人,我问他:“邓晴他们呢?”
苏御南拿起台桌上的水果刀,开始帮我削苹果,没有回答我,我不甘心,扯着他的手又问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对我的怀疑根本没消除。”
苏御南的手一滞。
我笑了一声,正要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起敲门声,是邓晴和唐正走了进来。
他们进来的时间恰到好处,让我不动声色的收起了刚才那副质疑的表情。
我瞧见邓晴手里拿着一朵刚折下来的白梅,递给苏御南,便靠在他的肩头娇嗔道:“我还找了你好久呢,没想到是在这儿。”
苏御南挑了挑她的脸蛋,道:“去玩了什么?”
邓晴笑嘻嘻:“后山有水,我们去划船吧?”
苏御南挑眉:“外面天这么冷,你还想着划船?”
邓晴说:“怎么了嘛?这里比s市好多了不是吗?后山还有许愿山呢,你陪我去嘛,我今天可不想再打麻将了,昨天钱全赔了。”
邓晴摇晃着苏御南的手臂,苏御南自然是应了一声,后把视线转向我,邓晴拖着我道:“小安也去嘛!怎么出来玩一直躺在床上,多没意思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觉得今天的邓晴对我格外热情,眼里或多或少的掺杂着一些深意,我不好抚了她的好意,便说:“山我就不登了,晚上去划船的话可以叫上我。”
见我这么说,邓晴也不好多说什么,而是看向苏御南,苏御南笑了一声道:“好了,你们先去吧,我随后就来。”
邓晴吻了苏御南左边脸颊一口,苏御南笑了一声,顺了顺她的头,便走了出去。
我从窗台也可以看到下方的邓晴,洋溢着笑容,似乎这次岳山的旅行她真的很开心。
她们离去,苏御南也把手中的苹果都削好了。
他递给我,我没有接,而是冷眼看着他,他不恼,倒是帮我把苹果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在碗里,再递给了我。
我拿起碗,重重往地上一砸!
他眼眸顷刻间便冷,抓起我的头发把我扯起,幽冷的问:“什么意思?”
我忍着疼,一字一句:“一定是她,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一定知道我这一胎的事情,你上次在医院那种小手段,根本没有打消她的怀疑。”
苏御南眯起眼,许是等我说完。
我想推开他的手,不料他的力气却出奇的大,我用指甲掐他,他也不放过我,而是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再这样下去,我月份逐渐大了,你打算怎么办?还是把我圈养在家里吗?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这么久了,我和苏御南一直装疯卖傻,我一直不提,他也不说。
良久,他揉了揉眉,在这寂静的房间里说出两个字:“三年。”
我皱眉:“什么?”
他说:“少则一两年,最多三年,我会把邓家处理干净。”
我冷笑:“然后呢?娶我?”
他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笑什么,把玩着我这个字眼,重复道:“娶?”
他像是觉得这个字新鲜。
我抓住被子,问他:“既然逼我留下孩子,那你还准备让我一辈子不见光吗?”
他只是冷笑了一声道:“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被我圈养一辈子,无忧无虑,也不用为生计发愁,孩子生下来只用好好和他一起伺候我,不好吗?见不见光,那么重要?”
他果真还是个人渣,和他讲道理简直是白费力气。
“你这个疯子!你想要孩子,你为什么不会找别人生?为什么便要我帮你生?”我气急,将桌台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
苏御南看着我,极力克制了自己,为我理了理被我弄乱的被子道:“好了,不要闹了,都是要做妈妈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情绪化?”
“滚开!谁要做妈妈了?你说啊,你报复我可以选千千万万的方式,为什么便要我留下这个孩子?邓晴不能生育吗?再不济你在外面找小五小六帮你生啊?你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
我越说越激动,我不知道为什么,来岳山后我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
之前在家还只是生理上的反应,现如今已经是心理上的不稳定了。
我怒火一下子起来,特别是看到苏御南还一副冷淡而镇定的样子,更是来火,扯着他的领带便要他给我一个答复。
他握住我扯他领带的手,脸色有些发冷,他不打算回答我,可我却愈发不依不饶。
他终于忍无可忍,把我往床上一甩,冷笑道:“你当然和别人不一样,你和她那么相似,从前,我可是做梦都希望和她能结婚,有个幸福的家庭呢……”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深情而柔软,我在床上开始发抖,觉得那不是在看我。
那时我太小了,对于他和姐姐的记忆,我实在模糊。
我只记得,七岁的时候,我喜欢做他们俩的跟屁虫,可苏御南好像不太爱让我跟着他们,他们那时候已经高中快毕业了,有一次逛街,苏御南和姐姐在走在前面,我一不小心跟丢了。
我蹲在大马路上大哭,还好管家及时找到了我,我怕极了。
回到家中,姐姐和苏御南都把这件事瞒了下来,没有告诉家长,但我那时尽管才七岁,却觉得特别委屈。
我问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姐姐当时的脸还有些潮红,但她还是对我说了抱歉,便把随身带着的身份证放回了抽屉里。
我那时不经人事,但后面才想通,她的脸为什么会潮红,也为什么会随身带身份证。
他的这句话,把我尘封已久的记忆全然打开。
我连连退后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
苏御南对我的一点点好,差点让我忘记了他当年是怎么伤害我的。
这个畜生给我一点糖吃,我就忘了他之前是怎么对我的吗?
苏在安啊苏在安,你可真是犯贱!你才二十岁出头啊,难道真的要一生就屈服在这个男人身下吗?
我还不至于沦丧到有钱就是爹的地步吧?就算他能保我一辈子衣食无忧,可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我又成了什么东西?
我多么想反抗,却又无力反抗。
我越来越绝望,心中的绝望立刻燃起来,这样的怒火促使我看着地上的碎片,眼光发亮,下意识的冲过去马上拾起一片,对着自己的喉咙。
“你干什么?”苏御南看到我如此疯狂的动作,呵斥我到。
“你告诉我,你之后的计划,预备把这个孩子怎么样,你不说,我就去死。”我下了决心,声音颤抖,目光却坚定。
为了怕他不信,我抵着喉咙的碎片,更深了一层,一丝血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