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曾看过这个按摩师吗?”
“没有,小的从未见过。”
得到通报的佐佐木,判定对方准备从伏见乘船到大阪,再换上驶往长州方面的船只。于是向伏见的番所发出通告,并张贴画像缉拿。
“但是??”
就在那一天的傍晚,佐佐木又从密探那儿得知按摩师仍留在京都,并未外出。
“就在刚才,我们确实看见他被邀到三本木的吉田屋料理店。”
而且,不止按摩师一人,不多久,桂的友人对马藩京都留守居役的大岛友之助,也随后跟进吉田屋。
“这就错不了!”
佐佐木片刻也未耽搁,立列出动见回组数名队士前往捉拿。
脸也用锅灰涂得乌黑,并在身上涂了马粪,沾点在地人的气息。这副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在竹田街道旁打混的无赖汉。
关于这件事有段轶问:当桂来到一家墨染房前时,发现路旁蹲着一名也是无赖汉模样的男人,直朝着他望,仔细一瞧??
“嗳呀!”
两人不禁相视一笑,原来是同藩的广泽兵助(编注:后来的真臣,维新后当上参议,明治四年时,遭刺客暗杀。政府因兵功封他儿子金次郎为伯爵)。
言归正题。
在京都清水新道附近,有处地方,名叫牢谷。
据说是源平时代的一个大恶人??恶七兵卫景清入狱的地方。后来经过数百年的时间,这一带便成了乞丐的巢窟了。
桂就住在这牢谷里,以三条桥下为地盘,每天出入市区。
市区里,由于将近数万的灾民流离失所,到处满目他们的家就在三本木。
这里,距离长州藩邸并不远。
元治元年七月十九日,天犹未明时,从藩邸屋檐窜起炎炎火龙,紧跟着是轰然的爆炸声,火势几乎就在几松的眼前蔓烧开来。
当时,几松立刻飞奔到对马藩藩邸,向桂的亲友大岛友之助询问桂的消息,大岛只能安慰她道:“我想,桂不会有问题的。”
但事件发生的两天后,从对马藩藩士口中,却得到另一种说法:幕府军的战利品中,有件署名“桂小五郎”的甲胄,被桑名藩兵在朔平门附近一带捡到。
“说不定已经战死了。”大岛友之助如此说着。
“是甲胄没有错吗?”几松再度确认,自己却陷入沉思。
事实上,桂的甲胄还留在大阪的藩邸里,并未带到京都,这点,几松是知道的。可能是桂诈死故布疑阵也说不定。凭这男人的智慧,这么做并不是不可能。
桂还活在世上。他就是这么一个男人。过去,他曾在几松面前自鸣得意地说过:“我的剑是士大夫的剑。”
“什么是士大夫的剑呢?”
“就是遇难则逃啊!”
在桂担任总教头的斋藤弥九郎武馆里,墙上便写着六条事项,其中一项即是:“兵(武器)为凶器。”
一生不用,诚属大幸矣,也就是说,能逃则逃,彻底的拒绝杀人,这就是斋藤弥九郎教诲学生的宗旨。而身为斋藤门下高徒的桂,当然也继承了这分精神,将一切学习得来的剑术,全集中在逃的心念上。所以,他才能像个神奇的魔术师,穿梭在幕吏的枪林刀雨中。尤其池田屋之变,他更凭着男人独特的敏锐感,逃过一劫。那天,所有聚集的同志都惨遭毒手,只有他是唯一幸存的人。
“我真是个无用的人,逃命竟成了我唯一的长处。”
如果逃命也算才艺的话,那小五郎可真是日本一流的艺人了。就连天才型的刺客也不是他的对手吧!
“桂一定还活着。”几松自信地向对马藩大岛友之助说著。
“你怎麽知道?”
“如果连这一点都不知道,我就不是他的女人了。”
几松连着几天都在京都的断垣残壁下寻找桂的下落,虽然始终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她却一点也不灰心。有一天,她听说京都的难民大多聚集在大津附近,于是,她立刻动身前往打听。
桂并不在这里。她不免有些失望,一个人走到郊外的河堤边,正准备叫轿子回京都时,突然在河岸边的松树下,发现一排零星错落的小木寮,仔细一瞧,其中一小屋的外头,一个穿着新布条***的男人,正悠闲地敞开腿坐在草席上,他一边大口吸着菸,一边盯着自己瞧。
??啊!是桂??
几松不禁屏住气息,过了一会儿,却不由自己地冲口而出连自己也觉得好笑的话:“我可不可以叫顶轿子回京都呢!”
可想而知,哪有人向乞丐吩咐叫轿子的道理。
只见桂一副泰然自若样子的回道:“这里没有你要的轿子。”
“……”
正当几松想挪步奔向桂的那一瞬间,桂突然用菸管在地上咚??地用力一敲,适时阻止了几松的冲动。这人的剑,虽然出神入化,却是个冷静得教人害伯的男人。
随后,桂伸了个大懒
关于这几天发生在桂小五郎身边的奇这是舞蹈中属于肢体语言的一部分,意味过几天,将会派人来迎接桂,可是,桂却将脸别向另一边,不予搭理。后来,几松回忆起这件事时,说道:“再没有比见到他那一刻更教人兴奋的了,可是,也没有比当时桂的表情,更令人气恼憎恨的了。”
几松立即招了顶轿子赶回京都,途中经过粟田口三条时,遇见一位正准备回大津的老婆婆。
于是,几松给了老婆婆四百文的跑腿费,托她带信给小五郎??“今夜,我在大神宫旁等候。”
收到信的小五郎,准时赴约。还是一点都没变,一副不解风情,丝毫没有半点久别重逢的喜悦。
“快点换上这套衣服吧!”
几松准备了几件旧衣裳。松垮垮的木棉上衣,再系上小仓带。
“把头也扎起来。”
一绑上头巾,桂小五郎立刻成了街头巷尾,常可看见的按摩师。
“我像按摩师吗?”
真是怪!这个男人不管扮什么像什么。这回,从他的举手投足,活生生就是一个按摩师。不过,桂却一脸严肃。
“对不起,如果不把你打扮成这副模样,你是无法在市区里走动,更别说进艺妓家了。”
那
“从戌时下刻进去,就一直未见他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