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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乱局?一决雌雄
    在得知奥尔奎拉人欺瞒自己后,琼尼策马,径直来到皇宫前。没人阻拦他,倒不是说这一路上大家都为他让路,而是试图阻拦的家伙都去了地狱。他和他的白马都沾满鲜血,隔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的腥气。

    他摩挲了一下脑门,把鲜血均匀地抹在头发上。

    可怜那些守门的卫兵脚都软了,但他们还是叫喊着,奋力冲上来。他们不能后退,因为背后是奥尔奎拉王宫,是他们发誓一辈子效忠的国王陛下。当琼尼打烂他们的头颅时,他们终于完美履行了誓言。

    “你以为这儿是什么地方?”

    在两百米外,剧毒之格拉海德自内门中走出,下了台阶,一步步往这边走来。他的声音不大,但琼尼能听清楚每个字。“居然敢——”

    “三十分钟前,有个人也这样和我说话,然后他恨不得自己死掉。”琼尼下马,让马儿自行离去。他的眼睛往外冒白光,乍一看倒像患了白内障。

    “看着你,就像看见过去的自己……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格拉海德已经来到一百米开外,可这才几句话的时间,他怎么就能移动得那么快?!他明明还是“走”着的,不是吗?!

    “给我一个解释。别以为把圣琼尼当枪使之后可以一笔勾销。”

    “你如果是圣琼尼,那么‘圣徒’也太不值钱了。”

    听了这句话,琼尼便把手中的锤杖一掷——【光之箭?神罚】!一道迅捷得能追平声音的白光来到格拉海德面前,将他的一头长发激起!然而这一击终究是落空了。格拉海德只稍微错开一步,便从容避过足以洞穿心房的锤杖。这时,他离琼尼只有二十米。

    【圣链加护】!

    【光之箭?异端公墓】!!!

    琼尼手臂以前所未有的高速疾舞,几个技能一气呵成!空间隐隐波动一下,似乎有无限白光在千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闪过!宫殿大门与宫墙爆碎,绽裂出巨大的十字疮疤!被抽落的砖石瞬间成为粉末,混合白光,形成杀气扑面的十字架!

    “威力分散不说,也没办法控制目标对象,用来表演杂技倒是很新颖。”然而格拉海德已毫发无损地来到琼尼面前三米,手臂抬起,化成扭曲、模糊的影子。他的声音寒浸浸地渗入琼尼耳腔:“让我告诉你,什么才是顶级战技。”

    琼尼的心脏跳慢了一拍。

    【曲影】。

    在扭曲光带的威胁下,琼尼奋力暴退,连武器都没来得及回收!他一手扯着光链,上半身斜斜向后,随时都要仰躺在地,然而他就是以这别扭的姿势退出十米!尽管如此,他胸膛上还是被豁开一个巨大的伤口,一侧的肋骨全被截断!

    “我和你以往遇到的对手都不同,别轻敌。”格拉海德收枪时,一颗莹润的血珠自枪尖跃起,竟沾不到枪刃上。

    “主啊,请您对我施以援手吧。”

    为自己施放了【圣疗术】,琼尼的脸色好了一点儿,但他的腰板还在微微颤抖。他很明白,这是身体在恐惧那足以致命的一斩。他努力调匀呼吸,道:“你很强,但你不是最强的。在审判厅与枢机处,比你强的不知有多少。”

    “可那些人与你我无关。”

    格拉海德一步踏到琼尼面前,毒辣地捅出一枪!琼尼暴吼一声,肌肉绷紧,扭曲身体,险之又险地躲过足以致残的一招;然而这也加大身体负担,钢材断裂的声响从他的大腿与腰肋处传出!

    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痛苦,笑意盎然地反手一撩,以锤杖架住枪杆,然后伸手揪向格拉海德的领口,想要与敌人肉搏!格拉海德拧身鞭腿,抽在琼尼的腿弯(逼得琼尼半蹲、重心下沉),然后趁机后退。他就像一条狡猾的毒蛇,怎么也不肯与敌人正面交锋,宁肯多迂回几轮才动手。

    但琼尼再进!他用力一蹬地面(以他为中心的砖石地面爆出五米方圆的蛛网裂纹),侧身撞入格拉海德怀内,借着身体遮蔽,锤杖阴险地捅向格拉海德下阴!!!然而格拉海德的手如长眼睛似地寻到杖身,不轻不重地一摁,使得锤杖往下偏了几分,刚好从他两+腿+之间穿过,连裤子都没擦破!

    “教廷是这样训练你的?”纵然格拉海德没受到实际伤害,但也皱眉,略为愠怒。他倒不是不能理解这种手段,只不过受不得折辱。他一拳擂在琼尼腹部,将对方打飞:“你和白骨暴君没什么不同,都是为了胜利不择手段。”

    “别……”

    琼尼一落地就跪倒,然后哇哇呕吐起来。格拉海德的一拳不但让他伤口再度迸裂,还搅得他内脏都混作一团了。他将胃里的东西都倒干净后,勉强站在原地,却再也迈不开步子。他的体力随着鲜血不断流失。他全身上下都是半凝结的血浆,任何一个人只要看了这副模样,都会把他的存活当做奇迹。可即便沦落到如此绝境,他的一双眼睛仍散发着灼灼光辉,不曾被血迹玷污。他面带笑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别说得那么好听……你不也是一路货色?……”

    很安静地,格拉海德眯起眼睛。

    毒蛇睁开眼睛,很安静地。

    “表弟!不要!”皇宫内,国王一边挥手大呼,一边跑过来。他年老体衰,又养尊处优,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尽管如此他还是急切地奔跑:“不能杀他!他是铁蹄骑士团的团长,要是死在这里,我对教廷不好交待!”

    “我说过了,我只关心武道,对政治不感兴趣。”

    下一个瞬间,格拉海德便来到琼尼身边,整条枪化作华丽迷幻的蓝色光带。毒蛇永远拥有最美丽的身姿与最绚烂的颜色,那是它强大的证明,也是对敌人的警示。

    【曲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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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琼尼一路砍杀着、冲向皇宫时,进攻黑石山谷的二十位审判骑士被打得狼狈而回。当时,传闻中的白骨暴君出现于他们面前,然后……

    然后战斗便一面倒了。

    除冒险者之外的所有死灵生物,都兴奋地呼喊着王者之名,不要命地冲过来,撞得骑士们的阵型摇摇欲坠。更可怕的是那六个强得不合常理的召唤物,它们和死灵法师召唤的愚蠢仆从不同,竟然同时拥有好几个技能,已经不逊色于同级战斗职业者了!

    虽然身后还有许多冒险者,但副团长当机立断,带领团员往后退却、撤出战场,并骑上坐骑,赶回多路迪维斯。他们都清楚,此行的任务并不是与死灵生物死战到底,而是收集敌军资料、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尽管这样安慰自己,但大家都有些郁闷,以至于归程时都不说话。

    “该死,被迫撤退简直是一种耻辱!对方的等级明明比我们低多了!”一个审判骑士终于忍不住开口,一脸忿忿。他的腿夹得大力了点儿,把马儿夹得往前一冲。

    副团长摇摇头:“虽然对方等级低,但团体战的指挥能力比我强。再说了,死灵王者毕竟是死灵王者,与他交手后能全身而退,就已经值得庆幸了。”

    “死灵王者真的如教官们说得那么厉害吗?那为什么历史上的死灵帝国全都倾覆了?”另一个属下也抱着怀疑态度。

    “死灵王者生前是拥有‘王’之资质的人。在世界上,到处都有天资卓越的强者,其中的善人被接引去天国,灵魂得到升华;其中的恶人则吸取了大量的邪恶与污秽,成为卑劣之极的死灵王者。他们没有爱,只有残忍与无情。即便他们身上沉淀着你能想象到的各种罪恶,他们也依然是强者。”

    副团长继续道:“令死灵帝国崩溃的永远是死灵生物自身。他们并不团结,也不能互相信任;一旦死灵王者消散,其属下便会分权夺利、各立山头,再也无法凝聚。”

    “很多人类帝国也是这样灭亡的啊,听起来人类与死灵生物也没两样嘛,哈哈。”一个属下笑道,但被副团长瞪了一眼后,他连忙改口:“嗯,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副团长严肃地道:“人类与死灵生物是不一样的,应该说完全不同!你这些话小心被团长听到,他可分不清什么是玩笑、什么是真话!”

    另一个属下插嘴道:“可是,副团长,人类也存在善人和恶人,那些恶人身上有着七宗大罪,难道不是与死灵生物等同吗?正因如此,主才要进行末日审判、将善人升上天国、让恶人永堕地狱啊。”

    副团长叹了口气。每个神职人员都有自己的宗教观,在讨论教义时他们总是很难被说服的。他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在人类中,也有极端自私自利的人,也有为荣华富贵而丧尽天良的人,还有那居心恶毒、以辱骂贬损对方为乐的人(吐槽一下:书评区很多这种人)。他们本质上和死灵生物是一样的。但人类可以从善,死灵生物没有从善的可能;当种种的罪恶在我们身上流淌时,我们可以念诵《圣经》,让主剥去我们灵智上的迷雾、与我们同在;死灵生物被天国永远拒之门外,只能日复一日地流连于这多苦多难的世界。”

    长出一口气,他总结道:“所以,对死灵生物最好的救赎方法就是消灭他们,终结他们的痛苦。愿主救助一切苦难者,阿门。”

    “愿主救助一切苦难者,阿门。”众审判骑士在胸口划了十字,肃穆地祈祷。风呼呼地从他们唇边掠过,要将他们的言语带去世界上每个角落,让一切苦难者都心生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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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击败了铁蹄骑士团后,清沂长出一口气。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去,不参与玩家的混战。

    一分二十三秒。

    他战力全开,坚持了一分二十三秒,还有七秒就到极限。现在他满脑子都是数字、坐标以及召唤单位的状态,各种各样的信息还顽固地不肯退散。他现在只想下线听听音乐,或者喝杯饮料什么的,好让自己从战斗中解脱。当然,幸好清沂把对方给吓走,要不然等时间一到、被系统踢出游戏,那乐子可就大了。

    “喂,你也来赚荣誉?”一个人拍拍他肩膀,却是守在后方的致命毒刺——“靛蓝星痕”的会长。他拉开弓,又道:“我得准备【箭雨】了,等会儿再说话。”

    “好,你忙你的。”

    与玩家们擦肩而过,清沂回到城墙上,对他的军师属下道:“怎么样?还行吧?”

    “能击败二十个人算什么本事,你看我,我可是能击败好几万人的呢!”斯考尔见清沂回来了,这才敢从城头爬起来,然后死死揪住清沂,嗓门老大:“这回你可不能再跑了!哪里有扔下属下不管的国王?!”

    “哪里有需要国王照顾的属下啊?”清沂反问道。说来也怪,和斯考尔这一通插科打诨后,他的脑袋不涨了。他想了想,道:“接下来,我想立刻反攻。既然你说咱们胜算很大,我想择日不如撞日……”

    “好啊!”

    “什么?!你居然同意了?你没觉得时机有问题?”清沂手臂一颤,差点没把斯考尔给颠下城去。

    “我亲爱的白痴皇帝,洗刷耻辱还需要什么时机?!男人的字典里没有‘等待’这种窝囊废的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