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出‘阴’天歌者。”
琼尼坐在椅子上,对亚斯坦特国王道。他的姿势特别大模大样,但国王似乎全然不介意。
神明缔造神话,英雄创造史诗。纵观历史,每一个国家的兴衰荣辱,都有英雄参与其中。有的英雄能为帝国奠基,有的又能毁灭一方净土;有的英雄能带来和平,有的却会让世界都陷入‘混’‘乱’。并不是人们将英雄的能力无限放大,而是英雄本身就有着无限可能‘性’。在实力至上的世界里,英雄就是特权阶级。
“该怎么找呢?按照以前的标准去辨别?”国王很礼贤下士地问。
“不,‘阴’天歌者体质特殊,和一般的死灵生物不同,是不会散发死气的。它抚‘摸’过的植物不会枯萎,靠近它的动物也不会害怕。虽然英雄级死灵生物能变幻人形,但‘阴’天歌者做得更加彻底,简直就是一个人,在日常生活中丝毫不‘露’破绽。”
国王为难道:“既然如此,想找它出来,岂不是大海捞针?”
“无论‘阴’天歌者以什么姿态出现,它的本质依然是死灵生物,这一点无法改变。它在施展其魔力时,会自然而然地泻-出死气。我曾有一瞬间感觉到它,在那个时候,它肯定唱了歌。”
“它可能假扮成‘吟’游诗人?”
“让所有乐师或‘吟’游诗人排队来到我面前唱歌。只要‘阴’天歌者一开口,“圣痕”就会给予昭示。”琼尼举起右手,手背上那十字伤疤分外刺眼。
国王脸‘色’变了。亚斯坦特的乐师很多,其中包括了好多知名大师。让一曲千金的大师也排队等候调查,这简直是人格侮辱,更何况有的乐师擅长乐器,不是卖唱的。于是国王道:“不行。”
“你要知道,”听琼尼这语气,他根本没当对方是国王:“‘阴’天歌者虽然不及当年的德弗&bull布里,但掀起一次小型的“泪干之夜”还是可以的。灾难一旦爆发,整个首都都会成为死城,纵使高级战斗职业者能活下来,他们也活不过三年。”
“不行。倘若先例一开,这国家就再也没有信任我、拥戴我的人了。我不会配合此次调查。”国王很决绝。
琼尼点点头,起身,离开。一直没敢‘插’嘴的副团长赶紧跟上。见两位要走,国王皱眉,手指敲了一下椅子扶手:“琼尼先生,你要做什么?”
‘门’边两个卫兵夸拉一声,将兵器‘交’叉,拦住神罚骑士的去路。下一刻,两把兵器粉碎成金属粉末,而俩卫兵痛苦地抓住手腕--高频震动让他们右手皮肤散出血雾,鲜血淋漓,触目惊心。琼尼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提着锤杖离去。
副团长回身,尴尬地丢下一句:“陛下,团长的意思是:他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寻找异端。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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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回来了。”
奥利弗&bull奎恩踏入房间,轻轻跪坐,对竹帘后的人道。虽然在他走到宅邸‘门’口的时候老师就已知晓,但对老师报到是一种礼节。
老师停止弹奏,道:“你的‘精’神不错,似乎解开了一个心结,不过解开的不是我,而是那位普萝汀‘女’士。”
如果说史考特&bull桑玛斯拥有看穿人心破绽的邪眼,那么老师就拥有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对于这种还原事物真相的能力,奥利弗早已见怪不怪。他深吸一口气,将背后的长弓摘下,摆在面前。他脸‘色’都白了,但还是坚持道:“老师,谢谢您多年来的教育和关心,我要离开了。”
竹帘后,那人一声轻叹:“为什么?”
“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兰斯洛特,不想一辈子都成为您的奴隶。”奥利弗闭上眼睛,泪腺居然有火辣辣的感觉。
“自从辛巴离开,我便不对你们的决定多做干涉没想到,你们还是走不出我的影子。”老师笑道:“既然如此,离开吧。不离巢的鸟儿,是无法飞行的。”
奥利弗的心猛烈‘抽’搐一下。在诸多学生中,辛巴是一个异类,也是一个禁忌。这个倔强的师弟在老师最虚弱的时候,偷走了“深‘色’准星”--那只能用于偷袭的、‘射’手所不齿的弩弓!老师对此事一直很自责,认为是自己限制了学生的发展,学生才会被‘逼’走的。因此,老师才放任学生自由,学生们可以承担社会事务,比如说,奥利弗就曾带领部队配合铁蹄骑士团,俨然是亚斯坦特的官方代表。
然而老师心中的伤疤再一次被揭破,这是奥利弗所不愿意的。老师虽然笑着,但奥利弗心里不停绞痛。
“老师,失去了我,您会伤心吗?”
“当然伤心。”
“那就好谢谢您。”
没有再多说什么,学生行了最后一礼,义无反顾地离开。他走出好久,都不曾听见那熟悉的音乐,莫名心酸。
他走过路口,转了个弯,坚定地向元帅府进发。
史考特元帅与优雅之兰斯洛特师出同‘门’,两人因不对盘而走了不一样的道路:一个深居简出,向学生传授‘射’术,另一个驰骋沙场,立下不拔之功业。到了如今,元帅也偏要和守护英雄作对似的,府邸不偏不倚,刚好以皇宫为中心点,与守护英雄的府邸保持对称。虽然在战斗职业者看来,史考特元帅与兰斯洛特的战力相差无几,但人们都爱往守护英雄那边跑,因为元帅府邸有一种深不可测的邪气。是的,人人都说,和元帅做邻居,连睡觉都不得安宁。
奥利弗&bull奎恩走到大‘门’前,注视这间邪气森森的大屋。之所以说这屋子邪,是因为很安静,比冬天到来、白雪覆盖要更安静。‘门’口没有卫兵,大‘门’‘洞’开,某种比极地冰风更冷冽的气体幽幽地从中散发。
“邪眼”就住在这里。
“史考特元帅,想知道兰斯洛特的秘密吗?”说着,奥利弗便走进大‘门’,展现笑容:“我就是那个知道秘密的人。”
他要做出改变。
他不能,也不愿成为第二个兰斯洛特。与世无争?安居乐业?这些无谓的东西就该斩杀,否则,不能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
史考特元帅不知何时出现在庭院中。奥利弗一眼就看出,这个男人和老师当真是截然相反。史考特的面容是极阳刚、极有男人味儿的,绝对称不上“优雅”,而该称为“野‘性’”;皱纹在他皮肤上蔓延,白发也开始挤占他的头皮,他已经老了,但他的眼睛却不肯老,仍顽固地比一切鹰隼、虎豹更锐利;他的呼吸两秒一下,两秒一下,按理说吐出的气息都是热的,但自他站在面前的那一刻起,奥利弗便觉得更冷了;他穿着贴身的冬季军装,随便披了一件大衣,根本不像是个赋闲在家的人。
“你是奥利弗&bull奎恩,是兰斯洛特的学生。你今天没有带弓箭。”
奥利弗心脏很难受,像血液被堵住似的,这是因为史考特就注视着此处--统管全身血液的要害。鸣笛‘射’手强忍不适,道:“他教我的东西,我自然要还给他。”话音一落,他便更难受了。英雄的目光让他呼吸困难。他明明是在呼吸,但窒息感却越来越重,也不知道肺部有没有听从大脑指挥!
史考特收回能杀人的眼神,转身道:“真有趣,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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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元帅府邸外第二个街角,一个穿得很厚实的路人驻足许久,直到“雅人”奥利弗&bull奎恩踏入府邸,才像忽然想起家里有事般离去。
他左绕右绕,一会儿在这间店子买面包,一会儿在那件铺子为老婆买布料,磨蹭了大半个小时才回到家里。一进入家‘门’,他便将东西往桌子一扔,然后凝神留意‘门’外有否动静。过了五分钟,他才走进储物室,先看看空无一物的窗棂,再开始写信。作为暗桩写给上司的信,信件内容都简明扼要,没有称呼,没有写信日期,没有写信人的名字。
“奥利弗&bull奎恩不带弓箭,与史考特&bull桑玛斯接触。疑为奥利弗发布“兰斯洛特患有眼疾”的谣言,待确认。附信息一则:”
“雅人”奥利弗&bull奎恩:??级,鸣笛‘射’手。是亚斯坦特箭术大师、优雅之兰斯洛特的学生,十几岁就拜在守护英雄‘门’下。言谈举止、为人处世都颇有其师作风。原本喜好文学,但在老师的熏陶下转而喜欢音乐。每日都要拜见老师、听从老师教诲,并已养成习惯。手上总戴着一枚金属扳指,那是老师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所以他非常珍爱这个扳指。心地善良,曾经有遇见穷人时解囊相救的义举。他守着一个很重要的秘密,并对此守口如瓶。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些‘迷’茫。擅长技能有弓箭专‘精’、夜视、鹰眼术、连珠箭、疾风箭。攻击中立目标时,伤害值减少40%。
他再抬头时,看见窗棂上站着一只黑‘色’渡鸦。尽管看见这渡鸦好几次,但这小畜生神出鬼没的,每次都能吓得他一哆嗦。渡鸦无法发出叫声,但却非常通灵,仿佛有着人的思想一般。他查过典籍,发现这是为死人传信的不祥之鸟。
因此,他对上司有了更深的敬畏。74343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