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验?”李泰终于琢磨出李二的意思,这是要给自己下绊子啊,不想让自己出长安,千磨万击吾意坚,任你东西南北风,嘴里气嘟嘟,没好气道:“父皇请出题!”
“第一……”
“停停停”,李泰心里焦急,心里一直记着的君臣礼仪早已忘却,立马打断李二的话,“别第一,第二了,父皇还是先说说一共有几个考验吧,别到时一个考验完,再接着考验,何时才能考验完。”
李二正为自己的绝妙主意暗自高兴呢,呵呵一笑,也没介意李泰的无礼,旁边的太子李承乾这些天一直跟着李刚学习君臣礼仪之道,看不下去,皱着小眉头提醒道:“四弟说话注意点,这是在跟父皇说话呢!”
未理会李承乾的好意,一双小眼睛,幽怨的看着李二,一张小脸显得很是委屈,希望别给自己出太难的考验。
李二见时机差不多,道:“好吧,看你尚且年幼,朕也不给你多出题,只有两个,如果青雀都能答出来,朕就同意你去封地。”
还好只有两个,刚才的示弱还是有回报的。
见李泰神情放松,李二嘴角翘起,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次子,然后道出第一道题:“昨日早时一直到今日凌晨,关中遭遇近几年来罕见的大雪,长安周边百姓房屋出现大面积的塌陷,如今大雪封路,粮食和保暖物资运不出去,这给朝廷雪后赈灾带来很大的困难,这第一个考验就是如何妥善的解决这次雪后赈灾。”
李承乾长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二,然后又疑惑的看看身边的李泰,身为太子,他知道的事情比李泰要多,知道这是今天早朝的重点,可那么多的大臣,还有在他心目中无比英武的父皇都没有想到办法解决的问题,现在居然用来考验自己七岁的弟弟。这哪是考验,这是想断绝李泰换封地的打算,想清楚此点,李承乾好奇的再次观看自己的弟弟,看他如何应对。
李泰沉思片刻,问道:“父皇的意思是,只要能想到办法,将粮食运到灾区,这个考验就算完成了是吗?”
李二点点道:“不错,但朕不会给你无限期的时间,今天晚餐之前还没想到办法,就算你输。”
灾情如火,时间对赈灾是最大的敌人,晚一分钟都会死伤不少人。
“好”,李泰毫不犹豫的应下了这个考验,箭已上弦,李泰没有回头路,只能一路向前,斩荆披棘,接着说道:“既然第一个考题已经出来,那请父皇将第二个考题一起说出,让儿臣早作准备。”
李泰这话打得李二猝不及防,此时在李二的心中根本就没有第二个考验题,多出个考验不过是样子工程罢了,有些不满的看着李泰,批评道:“青雀,不要好高骛远,先将第一个考验完成再说,朕也不怕告诉你,现在满朝文武都为这个问题伤透脑筋,至今还未想出一个办法来。”
李泰撇撇嘴,不论自己能不能解决第一个问题,这第二个问题必须现在知道,您现在根本就不想让自己去封地或者是换封地,一旦自己真的想到办法,您老一招拖延战术,就能将自己的所有盘算打碎,自己还得咬着牙往肚子里咽。
“父皇,话可不是您这么说的,哪有老师出考题,回答出一个再出第二个的道理,您将考题出完,会不会答题,那就是儿臣的事情。”
李二不知李泰的想法,如果知道,打死也不会现在出第二道题,思索一会,眼睛一亮,好,题目来了,李二笑呵呵的看着次子,道:“父皇的这第二道题,就与你自己有关。”
“哦?”李泰诧异,有些不解:“那儿臣就拭目以待。”
“朕记得你跟你母后说的那句急民众之所急,想民众之所想,所以朕的第二道题很简单,就是解决这民众的一急一想。”
说完之后,李二自己都情不自禁的笑了,次子这话总结的直白明了,为官者真要能做到这两点,绝对是好官,还是名垂千古的好官。
这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李泰暗恼,看来自己那个少说少做多听的思路完全正确,这不多一句嘴,就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郁闷的看着得意洋洋的李二,争辩道:“父皇,您这第二道题是两个,所以不作数,您得再重新出道题。”
“不换题了,就这道题,只要青雀你能解决急或想其中一个,朕就算你过关。”
看着还在郁闷的李泰,李二开心的将两人赶出去,一扫整个上午的隐晦心情,长孙进来时都没发现。
李二的心情变化也影响着长孙,跪坐在李二身边,将刚刚泡制的茶水递至李二身前,调笑道:“陛下有何喜事,跟妾身说说,让妾身也高兴高兴。”
李二当笑话一般,将刚才的事情描述一下,末了说道:“观音碑,你说说青雀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么好的封地居然换成,换成,哎,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看登州那是什么地方,隋炀帝三征高句丽,那里可是征兵服役的重灾区,整个登州被搞的是十室九空,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再说丰州,那是冯盎的地盘,冯家能让青雀在他们的地盘安稳发展吗?何况现在朝中已经有人在说冯家要反。还有那个通州,之前一直是臧君的地盘,直到武德四年臧君投诚我大唐,通州才归入我大唐,距今不到五年时间,青雀那么小,能管理好那里吗?”
李二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茶水,茶香顺着喉咙咽下去,真是回味无群,放下茶杯,李二心情舒畅。
李二接着说道:“最后一个,也是朕最郁闷的地方,之前整个苏州都是青雀的封地,而现在他居然只要其中一个县,还是一个下县,整个苏州最穷的一个县,观音碑,你看看这三州一县,有哪个是好地方,你说青雀不会是被朕一巴掌扇糊涂了吧。”
说完,李二揉揉太阳穴,真是伤脑筋,长孙笑笑,夫妻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哪能不知道李二现在为什么头疼,假装恼怒道:“陛下尽说胡话,妾身看来,怕是因为陛下猜不透青雀的想法,才会如此思虑吧。一个孩子而已,陛下亦是多虑,孩子的想法跟大人是不同的,我们不能用成年人的想法去考虑孩子的思维。你看看青雀选的封地,真不知让本宫怎么说好,南中北跨越这么大,整个大唐都被他夹在中间。”
“还真是,观音碑你不说,朕真还没发现。”看着李泰选的封地,李二边摇头边咂嘴。
长孙白了李二一眼,接着说道:“陛下出的这两道题,真是妙不可言,青雀一个没完成,说明他志大才疏,不去封地也罢,好好地做他的逍遥王爷,真要是两个难题都被他解决了,也就证明青雀那孩子跟你这个父皇赌气呢!那时才是够陛下头疼的”
李二轻抚额头,明白长孙的意思,太子只有一个,自古立嫡以长不以贤,前朝衰亡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李二不得不引以为戒,加上朝中大臣对立长为太子亦是赞同,虽说自己喜欢次子,也不能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轻轻摇着头,不在想这些已经订下的话题,“观音碑,你说青雀能完成吗?”
“您说呢?朝中重臣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还好意思为难一个孩子。”
“哈哈哈,不为难,怎么能让他知难而退”,身为一个父亲,李二心中也纠结,完成了,自己是骄傲而又烦恼,不完成又有些失望。
不说李二的苦闷,另一边的李泰也是身处烦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