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风见又上来一个,这家伙白得瘆人,这一对大毛笔可真够个儿,赶紧使出如影随形,一闪身就躲到了夏侯杰的背后。
但是夏侯杰早有防备,手中的判官双笔左右一分,来了个二郎担山,然后手的判官笔往右转,右手的判官笔往左转,令上官风无处躲藏。
上官风施展如影随形刚到夏侯杰的身后,没想到夏侯杰来了这一招。上官风之后来了个旱地拔葱,身子腾空而起,夏侯杰这一招儿才落空了。
但是接下来上官风发现,再想用如影随形伺机发招像对付前面的两个人一样,对付夏侯杰根本不可能了。
这夏侯杰不愧是夺命判官,一对儿叛官双笔使得神出鬼没,呼呼刮风,令上官风近身不得。
但是夏侯杰要想拿下上官风,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两个人闪展腾挪,打了个难解难分。
旁边的高俅还有远远的躲着的店家等人早就看傻了,此时银剑书生李龙恪眉头皱成了疙瘩,他也没有想到上官风如此难缠,看着看着,那面白如玉的脸上露出了杀机,大拇指一推宝剑,手中的宝剑呛然出鞘。
高球带来的这些王府大内高手当中,长得最漂亮的就说这个银剑书生了。面白如玉,五官端正,英气十足,像个书生。
三尺长剑,飞向空中,整个人也跟着掠起直扑上官风,俩打一个。
“高俅,你们这帮杂碎还有多少都一块上来吧,小爷不惧。”上官方一边跟二人纠缠一边叫嚷。
高俅一看都上去就都上去吧,三下五除二把这个野小子废到这里就得了,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因此高俅带着剩余的10多个人各拉刀枪,就把上官风围在当中。
这一下上官风真的吃不消了,毕竟好汉难敌四手。
上官风的如影随形施展不开,被逼的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招架之功。
看热闹的越聚越多,这种场合他们怕殃及了自己,但是又不能不看,这样的热闹是毕竟可遇不可求,因此都远远的躲着看。
墙头上树上窗户处门缝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
这时突然有人喊了一声“真不要脸,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儿,洒家不能不管。”
这一声喊,如空中炸雷,话到人到,像一座高大的石碑一样挡在了上官府的前面。
上官风这才注意,关键是个替自己暴打不平的,原来是位军爷。此人身材魁梧,生的人高马大。头戴牛皮盔,身披牛皮战甲。挎着腰刀,方面大耳,阔口咧腮,满下巴浓密的胡子茬儿,煞是威风。
“汝是何人?”
高俅等人一眼看就要把上官风拿下了,没想到半路里杀出来个程咬金。看此人生的威风,而且穿着军装,高俅这帮人不得不暂时收敛,对来人怒吼。
“洒家乃是渭州小种经略相公手下的提辖官鲁达是也。”
上官风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位英雄,闹了半天就是未来梁山泊赫赫有名的好汉花和尚鲁智深!
这一下妥了,够高俅这帮小子喝一壶了。
高俅等人露出一脸的不屑,特别是高俅,把嘴撇的跟瓢一样,“一个小小的提辖,竟敢管我们的闲事,真是自不量力,实话告诉你,我等乃端王府侍卫,奉了端王之命特来……”
但是说到这里,高俅说不下去了。因为本来这些人光天化日之下,拿刀动枪,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儿,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端王赵佶是让他们来请人,不是让他们来抓人。高俅挟私报复,要借机收拾上官风,但这些内幕哪里敢说出来?
不过高俅毕竟是高俅,赶紧改口道“……办事,识相的话赶紧给我滚开,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闲事洒家管定了,来了就不怕,不过洒家也是讲理之人,你们倒是说道说道,堂堂的端王府侍卫,因何要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孩童下手,是何道理?”
“少他娘的废话,来呀,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拿下!”
高俅当然不能给他多说,大吼一声十几个人又扑了上来。
不过接下来高俅他们栽了。北宋的提辖官,官虽然不大,但关键是这是鲁提辖。
按照他的宿命,报打不平,得罪官府,在军队中混不下去了上五台山出家当和尚,之后又加入了梁山泊,一条五金的方便连环禅杖叱咤风云,岂是几个王府侍卫能对付得了的。
因此鲁达抽出腰刀,一阵子叮叮当当之后,高俅等十几个人,被打得刀枪乱飞满地找牙。太极枪何劲,绝命刀满飞,夺命判官夏候杰和银剑书生李龙恪等人也全都吃了亏。
这才知道这个鲁担辖非是他们这些人能惹得了的。
高俅一看不好,今天是遇上茬子了。带着这些人,如鸟兽散。
“算你们这帮小子跑得快,不然洒家非把你们给剐了不可,他娘的!”鲁达也没追,只是对着他们的背影骂了几句。
上官风这次算开了眼界,未来的花和尚果然名不虚传。
“多谢英雄出手大救,小可上官风感激不尽,这厢有礼。”看到高俅等人狼狈逃窜,上官风赶紧来到鲁达面前,打拱作揖致谢。
“小兄弟不必谢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否如实相告?”鲁达再次打掉彬彬有礼的上官风,小小年纪,有如此胆识和身手,鲁达对上官风自然也另眼看待。
“既然英雄相问,小可自然不敢隐瞒,请听小可详细到来……”
上官风就把与高俅的冲突讲了一遍。
鲁达听完之后不由得肃然起敬,“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小兄弟真乃侠肝义胆,洒家佩服,高俅那帮小子真不是什么好鸟,洒家再遇见了他们,非要他们的狗头。”
通过这一件事,上官风就知道,施耐庵并没有瞎写,鲁达就是个嫉恶如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英雄,因此敬慕之情油然而生。
“英雄过誉了,此地并非讲话之所,请到里面一叙,小二哥赶紧摆酒布菜,小可要好好的感谢英雄的援手之恩。今天若非英雄及时援手,小可就会遭了高俅的暗算,请!”
上官风恭敬相让,热情有加。鲁达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毕竟是英雄相惜。因此也没有推辞。
那边的上官风的专职小儿答应一声,和他们的掌柜的伙计,一帮伙计们忙活去了。
到了屋里分宾主落座,但是鲁达不乐意了,“小兄弟,我是个痛快人,你别一口一个恩公,动不动就英雄如之何的,洒家听起来别扭,洒家虚长你几岁,你就称呼洒家为鲁大哥就行了。”
“恭敬就不如从命,鲁大哥这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酒宴摆上两个人,边吃边谈。
上官风知道鲁达的秉性,好酒好肉,弄了丰盛的一大桌子。
上官风以茶代酒,陪着鲁达共饮。鲁提辖也不客套,把袖子一挽,露出了蒲扇大手,滋溜一口酒,嗒吧一口菜,吃得好不香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人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原来这鲁达今年才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也是刚刚到军营。由于他为人豁达感慨,爱报打不平,更为重要的是武艺高强,身手不凡。被他的上司小种经略相公看中,一个月前提升为军中的提辖官。
官儿很小,就相当于个连长什么的,但毕竟是军官了,与士兵有本质的不同。
而且他的经略相公非常信任他,这次让他到东京大相国寺给老当家的慧圆方丈送上一份亲笔拜贴。
正好路过这里,遇到高俅等人与上官风殴斗,这才出手相援。
通过交谈,鲁达也了解到上官风那是青州大户人家的孩子,因家道中落才沦落到东京的街头。
两个人越说越近火,越谈越投机,鲁达竟然提出要与上官风结拜,被上官风婉言拒绝。
鲁达火了“小兄弟,你是不是瞧不起你鲁大哥?”
“鲁大哥,这话从何说起啊,吓死小可也不敢。一是我们年龄不相称,二是小可孤苦无依,身如草芥,而鲁大哥那是军中的提辖官,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小可不敢高攀。”
这番话说的鲁达脸上的胖肉直蹦,眼睛瞪的溜圆,随时都可能把桌子给抽翻。
“小兄弟再要如此说,洒家可真就恼了,洒家就要与小兄弟结拜为异性生死兄弟,你究竟答不答应,给洒家个痛快。”说着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然后啪嗒一声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推,酒碗差点碎了。
这一碗因为喝的过猛,洒出不少,沾湿了甲衣,鲁达全然不顾,只是用大手一抹嘴。
上官风知道这种草莽英雄只能顺着不能呛着,跟英雄结拜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在施耐庵的笔下,花和尚鲁智深比林冲要强得多,人家花和尚说打就揍,敢打敢拼。而林冲逆来顺受,一身的本事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最后在梁山上生闷气,还是窝囊死了。
从这方面说,鲁智深要胜过林冲。
因此上官风看鲁达出于至诚,也答应了,和鲁达就在酒桌旁边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