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的夏天,那炎炎的夏日,晒得长江面上,热气袅袅而上,顺着江风,刮进了县城之中。
炎炎夏日,炙热非常,路旁的林叶都被晒得蔫耷了下来。
昨日,那赵英儿为朱魁介绍了个宅子,顺利盘下后,朱魁如约奉上了一册他修订过的《化蝶》那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爱情故事自然最能引起少女的注意,而才子佳人的故事更是大家小姐的最能感同身受的。
“魁哥哥,为什么女子不能上学堂,那祝英台要扮男装偷偷摸摸的。”赵英儿甫一看完,生出第一个疑问,也是和她很相像的疑问。
从小赵半城只是请先生回来教文学字,看的都是《女训》之类的书籍,她本想求父亲送她去庐江周家族中学堂,与那些远的不能再远亲家子弟一起上学,却被赵半城训斥驳回。
那赵半城也知道自家女儿,常年在家,待字闺中,会失去少女的灵性,因而从很小的时候就,亲自教授做生意之道,一方面由于一直没儿子,就想培养个传人,将来找个上门女婿,另一方面,也希望女儿生活有个目标,有个寄托。
朱魁挠挠头,这问题还真难回答,自母性社会演变成男性社会后,再到周礼的确立,男权社会一直延续后世两千多年,依旧在女权之上。想了想只能含糊回答道:“应该是孔夫子希望女子无才便是德吧。”
这话东汉时期还没有,是后世理学家赴会上去的,但孔子应该也是个大男子主义,朱魁想着,不然后世弟子领会不出这句话。
“你乱讲,《论语》我读过,里面没讲这个意思。”赵英儿楸了她一眼,好奇的拿起一本朱魁码好字的竹简,翻了翻,脸上全是渴望的神情,浅笑着说:“魁哥哥,你一定看过很多书,看你这些故事连商业挣钱的知识也掺杂其中,我家里也藏了许多书,怎么都没涉及这些做生意的事情?”
“以后可以教教英儿吗?”
讲述商业的书,张文心念一动,这年头,商人乃是下九流人物,这半年来,看赵英儿里里外外一步步接触她老爹的生意,很有理财天赋,自己脑中有不少生意点子,不妨好好教教她。
“二小姐想学,自无不可,以后想问些什么,尽管问,朱魁知无不言。”
“真的?”赵英儿满脸兴奋的贴近脸来,在朱魁脸颊旁,吹气如兰,那份欣喜,看得出来她也是一个爱学习的乖女孩子。
听着近在咫尺,那开心的笑声,朱魁小脸微红,故作着浑然不觉,侧着眼,意会着少女的心声,突然将额头朝前轻轻顶了顶,肯定的语气说道:“呵呵,真,一定真,比真金白银还真!”
“哎呦!疼啊!”赵英儿一手轻揉着额头,蹙着眉,一手握着粉拳敲打着朱魁的臂膀,嘟着道:“你弄疼我了,你要赔我。”
“把你所知道的那些挣钱的点子都写下来,让我看,让我学。”
朱魁不躲不闪的享受着那粉拳的按摩,挠痒一般,舒坦死了,嬉笑的讨饶着:“好了,好了,我写,我写还不成么,过几天就给你。”
这么一番无关竟要的嬉笑打闹,再一次拉近了两人之间的熟悉感。
忽然赵英儿小脸上立刻泛起了羞涩的红晕,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撒娇,从小到大只在父亲怀里撒娇过,跟姐姐撒娇过,其他人、店里的掌柜、伙计们,都把她当做少主人看待,疼爱中带着恭敬,从没同龄的男孩敢用头顶她的额头。
很动人人的白了朱魁一眼,让后者不明所以,后赵英儿突然埋低头,蚊声蚊声的谢了声:“谢谢,魁哥哥,我先走了……”
嗲嗲的一声魁哥哥叫得朱魁的骨头都有些酥软了,连颈椎都有一点点发软的感觉。再看看不过十岁,竟如那少女怀春一样的娇羞神色,逃一般的飞离。
东汉时代,男的早熟,女的更早熟啊,朱魁心中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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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买了,在县城有了落脚点,日子自然也算安定了,也是时候接接任进城,过上好些的日子了。
再与赵半城请了三天的假期,急不可耐回家准备接人去。
出了城门,朱魁与王承从酒楼借来了一辆大驴车,一根竹竿挑着一棵大白菜,掉在毛驴前头,督促的小毛驴一步又一步的跑着,一如出门游玩般的潇洒写意。
仰头看到日正当空,就拿出晨门前就准备的干粮就着水喝了起来。他与王承一人一份。
“阿承,你给你那五姐姐买了礼物了没有,两个月前回家,你没买,可是让她埋怨你忘恩负义了好久,嘀咕着你,进了城,就忘记了村里的旧人了。”朱魁一口吃喝着,一边笑谈着。
“上次你三哥你没给我钱,我才忘的,这些五姐都知道,她怪的是你。”王承一转口就怪到朱魁头上。
“你倒推诿,你要钱,我会不给你吗?是你自己没放在心上,前几天,我就给了你几吊钱,可不能再怪在我头上。”朱魁拍了拍对方的小肩膀,靠近道。
“有钱在手,我自然不会忘,你看!”王承从胸口包袱里拿出了一精致的玉镯子,刻着朱魁不认识的花朵样式,看来价值不菲,见他介绍道:“这是我花了两月你给我的零花钱,加上前些天你给的,我托英儿小姐帮我买的。”
朱魁接过手来,对着阳光看了看,翠绿透光,上等好玉,还了回去,板起脸说道:“你倒会麻烦人家,你那两月的零花钱哪够买这么好的镯子,肯定是英小姐给你垫上了,劳碌命啊,下次又要给她敲诈写书了。”随即脸色又变,一副苦瓜着脸。
“那你又不肯教我写那小说故事,承儿识字,可以帮你的。”王承再次提出想要学习写书的想法。
“此话休提,就你肚子装的墨水,能写啥,何况你的任务是学好经典兵书,将来好光大你王家的威名,岂可花时间在这等闲事之上。”朱魁教育着。
朱魁拿出自己的包袱,解开一角,指了指里面的绫罗裙,有些怜爱,有些忧虑的叹息道:“这么宠着你五姐,将来翘上天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说这些朱魁一边叹着,一边跟王承闲聊着。
在他们前方不远的官道上,一名瘦弱汉子带着二十来人埋伏在林中,看到朱魁赶着马车慢慢走来,连忙对着手下喝道:“那小子来了,准备。”
他一声令下,手下顿时忙了起来,箭上弓,刀出鞘,杀意凛然,吓得林鸟纷飞。
朱魁把最后一口饼吞下肚去,打了个饱嗝,打算叫王承来赶车,自己眯一下眼好休息一会,忽然感觉不大对劲,出城以来一路蝉虫鸣叫不休,不时看到林鸟飞过,怎么到这里就没有了。
“嗯...”
蓦然,他看到林中一道光亮闪过,好似刀光,心下微微一凛,想道:不会遇上山匪了吧!这条路可从来没听过有山匪出没。心想着,一把抓起身边的龙鳞匕,朝驴屁股猛踢了一脚,拉起还浑然不觉的王承,然后二人往车底下钻去。
其实毛驴狂奔起来,速度还是很快的,十分可观
瘦弱汉子看到驴车车突然加速狂奔起来,以为已经暴露,不敢怠慢,大声喝道:“射。”顿时,箭矢如雨般往马车直飞而去。刹那间,拉车的毛驴就被箭矢射中,轰然倒地,后面的板车也随着突然死去的毛驴翻倒在地,朝上的木轮兀自不甘的在那直转。驴车上的木板更是被射得如同刺猬一般,上面的箭矢密密麻麻。
“看这小子还不死,走,下去。
说完,瘦弱汉子就率先走出林中,后面二十来个拿刀带弓的人也走了出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