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的有点露骨,虽然是德国人的事情,但是还是忐忑,我会不会被国家新闻出版广播电影电视总局给河蟹掉?或者查水表?)
“通知我们的驻美海军武官拜访罗斯福,试探美国人派出主力舰作战的可能性。”
戴维-贝蒂已经盯上美国,确切说是盯上美国那支数量达到十二艘的无畏舰队了。
1917年,战争的规模正在从欧洲一隅向全世界蔓延开来。从波罗的海低地、乌克兰和高加索到巴黎盆地,整个欧洲大陆打成一锅粥,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钢铁与钢铁的激情碰撞也无处不在。
从1914年的巅峰骤然跌落谷底,皇家海军在1916下半年经历强势反弹。不过英国本土舰队就是为了遏制和绞杀德国大洋舰队而存在,在大洋舰队实力犹在的前提下,皇家海军实力最雄厚的本土三大舰队被德国人拖住了手脚,在北海那个洗澡盆轻易动弹不得。19世纪后半叶显赫一时的英国地中海舰队被同盟国打残了,所剩无几的老式战列舰只能配合一些陈旧的穹甲和无防护巡洋舰困守亚历山大港和塞得港,力保战略地位苏伊士运河不失。全球存在的米字旗分舰队也被无处不在的德国水下狼群和以德属东非德属西非为基地的破交舰队牵着鼻子走,满大洋追逐嗜血的猎手。
拥有四艘甘古特级战列舰的俄国人一直嚷嚷着要冲出芬兰湾,大闹波罗的海,可一直到战争结束,俄国人也就是嚷嚷而已。在黑海,俄国人满心期待三艘玛利亚皇后级战列舰服役以报当年索契角惨败之仇。可是1916年玛利亚皇后级首舰服役不到半个月就因为弹药库爆炸沉没,迎头给自信心爆棚的俄国人一记闷棍。
俄国人的大口径舰炮和穿甲弹技术源于英国人。而英国穿甲弹所使用的发射药出了名的不稳定,差不多四个月前,日本的伪战巡——筑波号巡洋战舰就因为弹药库爆炸,在横须贺港自沉。与筑波号巡洋战舰的遭际有些类似,玛利亚皇后号由于舰体温度过高,储存在一号炮塔下方弹药库的发射药发生自燃,弹药库和前部鱼雷室先后被引爆,这艘标准排水量两万两千余吨的主力舰在黑海真刀真枪的上演一曲名叫“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滥觞。
昔日海军“第二”强国早就没有对抗同盟国地中海三强海上力量的资本,在连续损失两艘孤拔级和三艘西班牙级战列舰。而强大的诺曼底级仍旧只是传说的前提下,法国人最多只能遮蔽半个东地中海,配合驻守在直布罗陀海峡的英国人牢牢封锁地中海出入口。至于便捷的地中海航线,协约国人早就顾不上了。法国人虽然拥有庞大的海外殖民地。但是其海外分舰队却十分孱弱。甚至无法对抗以格奈森瑙号大型装甲舰为旗舰的德国远洋破交舰队,只能追随米字旗东征西讨,然后被铁十字旗一点一点的削弱。直到难以为继。
压制大洋舰队和联合舰队,反潜护航,围剿破交舰,激烈的海上战事即便协约国将他们的海军力量满负荷运转也频生出无力感。就连一直游离于协约国体系之外,趁着协约国列强无暇东顾时期在远东呼风唤雨的日本在英国和法国的压力下不得不派出另一支由四艘老式巡洋舰和十二艘驱逐舰组成的特遣舰队参与北大西洋护航。
日本人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出动他们砸锅卖铁打造的镇国之宝,所以两支日本特遣舰队虽然军舰数量可观。但相对于空阔的南大西洋和印度洋,这一点力量无异于杯水车薪。
英国本土舰队司令戴维-贝蒂骤然听见北大西洋彼岸那个新兴海洋强国奏响的战争鼓点和号角。被同盟国弄得焦头烂额的他没有理由不期待拥有两艘南卡罗来纳级、两艘佛罗里达级、两艘怀俄明级、两艘纽约级、两艘内华达级、两艘宾夕法尼亚级战列舰总计十二艘快速战列舰,船坞里还有三艘即将完成舾装工程的新墨西哥级快速战列舰的美国不支援盟友。
“司令,其实我们可以再等等的……”
望着贝蒂眼睛里闪烁着的慑人的力量和一往无前的勇气,兰帕德突然发现他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意气风发的戴维-贝蒂,犹豫了很久才迎着血红色的残阳道出一句软弱无力的劝说词:
“并非是我胆小怯战,远程封锁确实是遏制和摧毁大洋舰队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我们没必要与德国人在北海死掐!”
“兰帕德,你觉得协约国还有资本将战争拖下去,熬到德国自己崩溃的那一刻?”
戴维-贝蒂不耐烦晚风之余的燥热,松了松军衣的风纪扣,反问道。
1917年东线之战和四月革命后,虽然俄国临时政府宣称不会退出战争,可实际上他们已经将半只脚移出战争,在布尔什维克实力快速增长的背景下,俄国人不值得期待。
法国人同样不好受,1916年的巴黎之战和乌斯帝卡岛耗尽了法国最后一丝气力,丢掉巴黎工业区后,法国工业能力下降得厉害,国内通货膨胀物价飞涨,大饥荒不可阻挡,民心士气均下降得很厉害,如果不是美国人的输血,法国或许已经走向崩溃。
至于曾经的日不落帝国,它已日薄西山。不计其数的黄金被遗弃在斯卡格拉克海峡、多格尔沙洲和赫尔戈兰湾,为了重建大舰队,牛逼哄哄的大英帝国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差不多搬空了他们的国库;出钱扶持法国国防工业,将购买的三艘西班牙级战列舰转赠法国,英国人为了保住西欧桥头堡可畏不遗余力,可是1916年的巴黎之战,法国丢掉最重要的工业地带,乌斯帝卡岛海战,法国人又一口气葬送全部西班牙级战列舰。让英国人的投资血本无归。面对士气低迷失败主义盛行的法国,孤独的英国人只能在叫骂的同时继续咬牙向撑不住场子的法国人输血;爱尔兰大暴动愈演愈烈。德国人插手的迹象已经很明显,暴民占领都柏林等、科克等一些大城市后正式组建爱尔兰独立军,朝英国势力盘踞的爱尔兰岛北部进军,虽然约翰牛从西线临时调回十五万正规军配合当地军警进行围剿,可是独立军经历初期失利后很快调整对策,化整为零与正规军打起了游击战,让整个大英帝国都疲于应对。
的确,持久战曾经是协约国对付陆军天下无敌海军势头正盛,但地理天然不利本土资源匮乏的德国最好的利器。可是1917年,量变引发质的变化,尴尬的一幕发生了:协约国自开战以来,大小败战不胜枚举。海上运输线也处于半瘫痪状态。财大气粗的协约国惊讶地发现原来他们也有英雄气短的那一天。对于谁能够撑过可怕的持久战,协约国人突然没了底气。
“别太高估美国人,他们的工业实力的确不错。可是军事实力却不值一提。现在协约国需要的不仅是飞机和大炮、巡洋舰和陆地巡洋舰、步枪和子弹、面包和黄油,还有训练有素的军人,也许在美国挖掘出它的军事潜力之前,我们就轰然倒下了!”
贝蒂的解释让兰帕德无言以对。
大舰队司令说的都是事实。如今的美国比欧战初期的英国陆军还要袖珍——兵力上,美国陆军仅有7.7万人,加上预备队性质的国民警卫队还不到20万。装备上,如果不是那几辆陆地巡洋舰可以拿来撑门面。美国陆军的火力甚至不如袁世凯手下的北洋军,军官方面,唯一有实战经验的将领是约翰-j-潘兴,他曾经在墨西哥追捕农民起义军。作为世界第一工业大国,美国国内没有任何军火库存,军工厂生产的武器装备绝大部分供应欧洲,而且订单已经排到1919年。
军火巨头曾经豪言“放弃订单赔付违约金就是对美利坚的犯罪”,可以预见美国为欧战征召的新兵只能用木枪进行初步训练,或许他们将在没有任何开枪经验的前提下就被送往西线巴黎那个血肉磨坊!
美国人的海军实力不错,他们拥有十二艘无畏舰,最初的几款战列舰“火力不及同时期的英国战列舰、装甲不及德国战列舰”,但是美国舰船设计师们很快就迎头赶上,在战列舰火力和防护力平衡方面取得不小的成就。问题是美国缺少无畏舰的使用经验,而斯卡格拉克海峡海战已经用血淋淋的事实说明海军指挥官和水兵素质对于一场海战的重要性。
在此情况下,哪怕美国突然获得与德国比肩的组织动员能力,想要真正展示世界第一工业帝国的肌肉至少也得等到1918年。法国残破俄国退出战争在即,一旦德国借着俄国投降的契机从俄国人那边吸血,协约国能不能顺利撑到1918年还未可知。
兰帕德哑口无言,贝蒂撇过头,指着海湾内沐浴在夕阳下的一艘艘悬挂米字旗的钢铁巨舰,带着些许的黯然呢喃道:
“还有,如果它不经历一点血火,这支重建的大舰队还会是我们印象中永远保持奋勇向前气势的那支大舰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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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柏林废弃工厂召开的独立社会民主党和斯巴达派联合会议决议成立一个形式比较松散的政治同盟——德国,并且在1917年下半年举行武装起义,地点就是基尔、柏林和慕尼黑。工人运动势头最好的基尔则顺利成为德国工人的大本营。
五月,世界局势风云变幻,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在基尔,列宁秘密派过来的老布尔什维克、德国社会民主党左翼精英每天都在开会,讨论和总结1848年革命、巴黎公社和俄国四月革命的经验,商量德国革命的方式和途径,筹集资金购买军火,组织训练工人武装。同样是五月,秘密的工人运动培训班挂牌成立,每天都有德国各地区左翼领导人接受培训,然后回到地方发展革命队伍。
尽管前线炮火连天,帝国前途未卜,不过德国伟大的正义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们依然在阴谋颠覆以德皇威廉为首的反动政权,建立工人自己的武装,分化吸收帝国陆军,拉拢以海蒂-西莱姆为首的帝国海军,至于革命之后的德国会不会遭遇与那个在革命导师列宁一意孤行的推动下,即将割地赔款以退出战争的苏维埃俄国相类似的命运,那不在革命家们的考虑范畴!
德共成立后,革命形势一日千里。在慕尼黑和柏林,城市党部和各分区、街道党支部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工人被组织起来,富有干劲和忠诚的党员渗透进军队,宣传德共的主张,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有一万多军人加入德共。
作为德共的大本营,基尔更是被德共全面渗透。
基尔是1915年的第三次海军政治风暴的重灾区,工人对帝国政治普遍怀有不满,再加上石勒苏益格-赫尔斯泰因州绝大部分工厂都被基尔的工业托拉斯控制,被迫接受低廉的工资和可怕的十二小时工资制,他们对于以化工巨头迪克为首的石赫州托拉斯怨声载道,所以德共在这里发展迅速。
波罗的海舰队的水兵向来同情革命者,在基尔不多的驻军被工人渗透,此刻只要起义的号角吹响,基尔这座重要的工业城市顷刻间就能易主!
基尔的海陆军军官和市政军警对此一无所知,或许某些嗅觉敏锐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但是他们相信自己手中的实力,认为德共和那些卑贱的脏兮兮的工人不过是跳梁小丑。
“哈林同志,关于基尔党员发展的报告为什么还没有送过来?!”
德共基尔总部,德共总书记兼独立社会民主党党魁艾伯特正在会晤不莱梅极左势力,负责武装起义的军事委员会执委布朗特则推开委员哈林所在的档案室大门,怒气冲冲。
“陆军和军警那边新发展的党员名单已经到我手中了,海军那边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
哈林擦了擦额头处的冷汗,瓮声瓮气地如实回答。
“什么?!”听完哈林的解释,布朗特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腕表,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饶是见证过第三次海军政治风暴和拉斯普京之死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也变了脸色。“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莫非是波罗的海舰队那边出了问题?”(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