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欢被皇帝吓了一跳,看着满脸怒容的皇帝,又看了看曾敏,只见这位掌管着全国按察使和守备使的总管太监面色阴沉,显然这份信件中说的事情非同小可。皇帝发了一通脾气,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将手中的信件交给卢欢,卢欢小心翼翼的接过信件,这几年来皇帝的脾气越来越差了,可生气伤身子啊,卢欢边叹气边想着。信件是用御书阁专用的黄色纸张书写,上下各盖着一枚印章,上面是“御书阁平州”字样,下面是“按察使徐东”字样,内容很短,为:“敬启圣上,十一月二十四,平州红山县财务厅小吏颜茂林,柳万之作乱,纠集乱民千余,攻入县城,夹河,修城,铜沟等县跟风而乱,乱匪已达上万,平州各司均压情不报,并许微臣重金,但微臣念皇恩之浩荡,不敢与小人同谋,请圣上速裁,或抚或剿,从速而行。微臣敬上”。
卢欢看完后,惊的一身冷汗,本朝自太祖武皇帝开国至今近百年,国内一向稳定,从未有人大张旗鼓公然造反啊,这几年为了补充燕国的粮饷,农民的税收征的是重了些,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反了。卢欢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发现还好,并没有真的流汗。这时候皇帝渐渐平复下来,脸上阴云密布,卢欢不敢说话,倒是年轻几岁的曾敏询问道:“皇上,您看这事情怎么办?”皇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黯然的呆坐着,良久,说道:“招各院院督过来。”卢欢连忙招呼门口的两个小太监,说道:“皇上有旨,快去通知几位院督进见,快点去办。”两位小太监低头应诺,急匆匆的下去了。
皇帝看着卢欢和曾敏这两位陪着自己长大的人,说了声坐吧,两人连忙躬身感谢皇恩。待两人坐定,发现皇帝眼中尽是血丝,充满了疲倦,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皇帝长叹了一口气,道:“朕自登基以来,无一日不兢兢业业,心中长系黎民百姓,江山社稷,未能有一夜安睡。可为何天下人不知朕的苦心,财政崩坏,国库空虚,朕征税,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朕自己?还不是为了保天下之太平,耶罗人狼子野心,这几年来,我风州已失大半,风州若是不保,耶罗骑兵打到内地,受苦的还不是那些老百姓吗?刁民啊刁民,为何要毁朕的江山啊。”说完皇帝开始咳嗽不止,卢欢连忙起身,皇帝摆摆手,示意卢欢坐下,待咳嗽减缓,又说道:“朕打算派政务院副院督朱庭俊为经略,前去平州平乱,以招抚为主,围剿为辅,毕竟这些乱民都是朕的子民,不忍杀之啊。两位以为如何?”卢欢不加考虑的说道:“皇上神明,老奴觉得甚好。”倒是曾敏没有立即回答,直到皇帝露出疑惑之色,曾敏才说道:“圣上,老臣不知圣上打算派多少兵马随朱大人同行?”皇帝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平州军府有四个军团,应该足以,乱民虽有上万人,但岂能抵挡我朝廷正规兵马?”
曾敏回答道:“圣上,老臣依徐按察的信,乱匪不到一个月就过万,恐怕等朱院督到了平州乱匪还会增多,老臣恳请圣上抽调定州,襄州府兵各一个军团入平州,统一归朱院督节制。”
皇帝听了曾敏的话,并没有答应,而是反问道:“调定州,襄州兵马平乱,朕哪来的粮饷给他们?这帮人,有几个是真心为国的?就看看这几年从庆州,元州调到燕国的军队,天天就知道催朕发粮饷,真他妈一群混蛋。”
伴随着勤政殿内的议事,天色黑了下来,整个天都笼罩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沉,新年即将来到,天都的景象却让人感到一阵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