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高玉瑶尊父亲遗民,不追究朝中文武一丝责任,以全孝道。此举得到士林高度认可。
同月,一个又一个的亲王宗亲被以谋逆为由,贬为庶人。经查,所缴获的财物以及产业土地的数字惊人不已。借此由头,高玉瑶下令严查贪腐,随后自是有一批官吏或罢或贬,若是有心就会发现,这些人几乎以当初最支持高渐申放弃援救的文武为主。
然后便是萧婉娥了,高玉瑶不喜欢她,原因再简单不过,作为大梁最高当权者,对于善怀阁的好些思想,哪怕心里认可,但实际上完全不会支持,那么萧婉娥作为善怀阁京师分会的会长,自然无法亲近的起来。
可谁让当日在诸王意图谋逆之时,她是唯一一个态度鲜明的表达反对的呢?若是这都不善待,外人只会认为她高玉瑶赏罚不公,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以,萧婉娥摇身一变,从郡主变成了公主,封兰陵郡公主。这让那些不知内情的人们只以为萧婉娥这是彻底抱上了高玉瑶的大腿,而另一方面谁都知道,从现在开始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再阻止高玉瑶的强势,换言之,萧婉娥这位曾经不受皇室宗亲待见的郡主,已然炙手可热成为了一条够粗的大腿!
或许不至于主动巴结,但起码不会轻易得罪啊。
最直观的表现便是,以前还要严防死守,不许自家女眷与其来往莫要太密,而现在么,若无必要,基本不会阻拦。
这一下子,到是让萧婉娥惊喜了。她到是不在乎公主不公主的,反正实质上也没多大区别,但现在再发展成员传播思想做些实事什么的,却是容易的多了。
唯一值得搞笑的是,此事居然是借了高玉瑶的光!而高玉瑶完全是并不支持她们的。
萧婉娥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善怀阁诗集上曾描述过一些思想,比如,求同存异。
既然能够借助高玉瑶的名头使得京师分会快速发展,那么能不能继续借用下去?至于说高玉瑶不支持,但哪怕只是京师分会,应当也有地方是能值得高玉瑶重视的吧。不求明面支持,哪怕只是对‘借用’一事睁只眼闭只眼都是好的。
而这时候,高玉瑶也同样眼珠子一转,一时间笑的如同狐狸一般。
不久后,并州。
“不是,高……咳咳咳,太后将他们给弄到我这算怎么一回事?”周少瑜瞪着眼指着不远处全都摆着凄苦模样的上千人无语道。“什么时候并州也成流放之地了?”
可不是嘛,并州虽也是边境之州,可还不至于是流放的地方吧,而且还是大罪的流放,那就更不应该了,按理最合适的地方,怎么也是朱崖岛才是。
没错,这些人就是被贬为庶人的那些宗亲以及家眷了。为首的几位亲王已经‘无脸见人畏罪自杀’,剩下的家眷自然也可能再享受原本的待遇。若是一般人家,早就牵连全家挨宰了,也就是他们,还能继续活着。
不过很显然,从这上千人皆以女子为主就能看出,高玉瑶背地里肯定还动了什么手段,将其中男丁‘清洗’了一遍。
周少瑜放眼一看,哟呵,美女还不少!随即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毛病。正王妃暂且不提,能做正王妃的基本都有一定出身,未必就好看。但是侧妃乃至宠姬什么的,绝对要好看才行,不然那些个亲王纳她们进门干嘛。
等等,也不对啊,按照时下的律法,宠姬什么的,虽然也要牵连,但肯定不是流放,应当是充教坊司才对吧,怎么都打发这来了?
周少瑜看的头疼,这玩意棘手啊。
你说好吃好喝的养着吧……别闹,上千人呢,光是吃喝用度都是不少花费,更莫说少不得穿啊乃至首饰什么的。再说了,凭啥白养她们啊。
可若是真将她们当作流放之人处理公事公办,那也说不过去。大多都是女子,且享福享惯了,压根不会什么做活,真公事公办,迟早饿死,要么就是被欺负死。这要是传出去,少不得一个刻薄的名头。
谁让人家身份特殊呢,再如何罪人,当初怎么也是宗亲家的啊。
负责看押护送的统领居然是个太监,当然了,高玉瑶还不至于那么昏庸,也完全不需要借助宫内的势力和外臣抗衡。这太监也就是挂个名,是专门用来监视以及和周少瑜沟通的,实质管理另有其人。不监视不行,这年头大头兵的素质就那么高,这么多美i色当前,还是无依无靠的罪人,真欺负了,又能上哪说理去?
高玉瑶到是不在乎她们之后会有怎样的遭遇,只是避免周少瑜借口发作。
事实证明高玉瑶这一手防的很到位。
周少瑜的确头疼,但人既然已经送来,那么肯定没有拒绝的可能,至多也就是抱怨几句。既然肯定要留下,那么自然要想法子约束。硬约束是一方面,软约束也要,而所谓的软约束么……
“孤便是周少瑜,想必尔等多少有所耳闻,既已到来,自会护得你们安全。一路辛苦,可否有何冤屈?本王自会为尔等做主!”
大抵便是这意思了,在周少瑜想来,这么多女子当中其实也不乏绝色,若是曾经有着正妃侧妃或者郡主的名头还好,大头兵还不敢轻易动弹,可其他人么,那就说不准了。
周少瑜就是想着用出头的方式先获得一定认同感好感,有此前提,以后管束起来也会顺利许多。怎么也是一份恩情不是。
结果,没有!
那太监笑了,看似表情恭敬,实则语气平淡的解释道:“摄政王大可放心,临行前太后特地叮嘱,断不可胡作非为,这一路不敢说好吃好喝的供着,却绝不会受半分冤屈。太后金口说了,摄政王是最喜奇女子的,而诸废王女眷当中,不乏才貌双全之女,若万一被摄政王看中,知其受了委屈,岂不是凭白增添摄政王恼怒?”
周少瑜表情那叫一个怪啊,什么鬼这是,什么叫我最喜奇女子?可偏生又反驳不能,好嘛,合着我准备干嘛你都猜出来了?就等着看我笑话呐?可以预见,待这太监回头回了皇宫一说这事,高玉瑶肯定要笑疯。
等等,这话的意思,怎么感觉就是特地送妹子供我享乐似的?我是那么昏庸的人嘛?还想用美人计?哼!周少瑜瞅了瞅其中几位的确美的可以的女子,扭过头,哼,我可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怎会以貌取人?怎么也要有点感情基础才行吧,再说了,不就是妹子么?自家难道还没有不成?
然后周少瑜就更头疼了,这么些人,住哪?
并州高速发展不假,泰原城更是更甚往日繁华,奈何架不住城内已经没啥空余房子了啊。总不能大范围的分开安排吧,那可不好管理。天知道这里头高玉瑶有没有加私货搞事情。而唯一能容下这么些的人地方,那也就剩周少瑜自家宅子了,然而安排哪都不能安排这,不然准引起非议。
周少瑜固然有仁德之名,但女i色方面,名头却是不大好。没法子,谁不知道周少瑜妻妾多,甭管她们是不是有才,至少说明周少瑜好这口啊。
若是将这些人一过来就安排进自家……
嘛,男人嘛,肯定会有非议,认为周少瑜肯定如何如何了云云,毕竟这些女眷的身份摆在那不是。明显的例子,为啥青楼当中最受欢迎的往往是那些犯官妻女?仅仅是因为她们相比之下更有才么?不尽然吧,难道身份不也是一种加成?
就比如华夏历史上,隋朝灭了陈朝正式一统天下,然后么,一班子人为了陈国的公主妃嫔什么的,那叫一个争的凶。这些女子一定就好看嘛?不一定吧。
可以说,只要周少瑜敢将这些人安排回自宅,那些人就敢各种恶意编排,本来就因为潭州新政的问题,士林对周少瑜的感官就不好,偏生前不久的救驾之举也封住‘奸佞’的说法,若真送上一个有关私德品行的由头,骂不死你?
骂不骂的周少瑜不在乎,可架不住三人成虎,如今百姓大抵愚昧,社会有以读书人为主,若当真大多读书人都这么骂周少瑜,那影响可是很广的,单凭善怀阁的能力,一时半会的还真难洗白。
“哎,高玉瑶大势已成啊。”周少瑜摇摇头,不用看都知道高玉瑶以后在大梁无敌了,只待进一步发展之后,必然会开始收复地盘,正式敌对,只是迟早的事。
偏生这么一个做大事的家伙,居然还要在这种小事上为难他一下子,也是没谁了。
“此事简单,交给我便可!”闻讯赶来的徐妙锦眼神发亮。
周少瑜大汗,这妮子还能是打什么主意,怕是又看上其中哪个了?得亏徐妙锦也是妹子,不然早把她砍了。
“你打算如何处置?”周少瑜的语气透着浓浓的不信任。
徐妙锦一愣,扭头瞅了瞅周少瑜,不满道:“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我当你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周少瑜反问。
徐妙锦好是不爽,眨眨眼,而后伸出一条腿,道:“舔吧。”
“???”周少瑜一脸懵,什么啊我就舔?虽然你腿挺长,妥妥的大长腿,的确挺诱人,可哪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舔的。
“咦?难道你不是当我是主人嘛?”见周少瑜没动静,徐妙锦故作惊讶道。
“!!!”合着你这是让我跪舔鞋子不成?主人你个大头鬼啊!活腻歪啦?若不是看在你还尚算知晓轻重只敢小声的说出来没让人听到的份上,姑且轻饶你一次。
“别废话,说正事。”周少瑜到是想搔话一下子玩玩,可惜时机不对,头疼着呢。
“并州新建,女子多而男丁少,不少家中不得已都是以女子来撑门面挣家用,是以前一阵子我等姐妹一同筹办了一处女院,一为教书,二为传技。也好让她们多一份手艺存活。眼下女院尚未建成,可大抵成型,可暂且安排在此。”徐妙锦还真是有计划的。“至于这些人么,虽身份敏感,但却莫要忽视了她们的优点。”
“优点?”周少瑜旋即反应过来,的确,这些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基本都是会读书认字的主,实在不济,也是能歌善舞,乃此中翘楚,不然的话也不会被那些亲王亲睐。
相比起潭州,并州这方面的人才可是少之又少,到底是先后被天灾人祸肆掠了一遍又一遍,连青楼都没了,不像潭州方面,缺启蒙先生什么的还可以找青楼女子顶上。
正好女院的目的就是为了教人,如今未建成完毕,大可先行教育教育这些人,算是洗洗脑,届时可堪一用的,大可留作自己人放出去教书什么的么。
唔,这想法,还行。
“那,便交给你了?”周少瑜尚有几分迟疑。
徐妙锦一拍胸口,保证道:“绝对没问题。”
“你可不许监守自……”周少瑜想要警告几句,不过又觉得没用,于是改口说:“总之你注意点,别闹出啥事来。”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徐妙锦再一次如此说到。
哈!周少瑜乐了,居然对我用同一招?果断一伸腿,道:“舔吧。”
这语气,这神态,与方才徐妙锦无一二般。
但见徐妙锦先是一愣,随后小金人附体,霎时间脸上写满了各种委屈憋屈,双目含泪却又不留下来,微低着头看着那只脚,双腿缓缓弯曲,小嘴微噘,这就似乎真要亲上去?
吓!周少瑜惊呆啦,还能这样子的?开什么玩笑,这大庭广众的,真让你这么干,我还要不要名声呐?
“你,你,你干嘛!来真的?”周少瑜将脚一收,惊道。
徐妙锦神色复杂,却有语气坚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君臣你个大头鬼!咱这关系能叫君臣?既然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咳,很好,既然你有这觉悟,今晚扒光了卷在被窝里叫人抬到我房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