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
伴随着汉军将军再一次的命令,无数如蝗虫般的士兵迅速朝着城楼疯狂的涌了上去。
尽管前方早已是尸横遍野,血水几乎将地面都染红了,他们还是前赴后继的冲上去。
军卒们早已杀红了眼,这吞噬了无数生命的城墙,也因为接连的攻击破碎不堪…
…
“张连!增援到了没有!把所有的军队都拉上来!”
夏侯楙双眼通红,在城楼之上疯狂的吼道。
短短的两天时间,这汉军就跟疯了一样,不要命的往上冲。
倒下一轮,他能再来两轮,仿佛无穷无尽。
这让他吃尽了苦头,整整两天了,他睡觉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
因为,往往在他们最困,最想休息的时候,汉军就会疯狂的扑上来。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下三次了。
夏侯楙已经将所有的军队都压在了这里。
和汉军一样,一轮一轮的。
双方就以城楼为基础,开始了疯狂的消耗战。
“将军,这样下去,我们最多还能坚持三天!
这…这可如何是好?汉军已经疯了,他们这是在和我们使用人海战术!”
副将张连,拖着自己受伤的右臂,一脸悲戚的对着夏侯楙说道。
这两天,是他这一辈子打得最痛苦的一场仗。
面对一群不怕死,源源不断涌来的疯子。
就是想想,都会觉得头皮发麻。
“管不了那么多了!”
夏侯楙揉着自己胀痛的太阳穴,果决的说道。
“这种时候,就看是谁最先扛不住。
只要稍有退意,便会全线溃败!
所以,绝不能退,绝对…不能退!”
对于刘备为何会如此丧心病狂,夏侯楙心知肚明。
一旦曹真的十二万援军一到,他们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
而自己,现在就是对方唯一的突破口。
就在夏侯楙心烦意乱的在房间内走来走去的时候,一名黑甲军士走了进来,对着他抱拳一拜道。
“启禀太守,您最爱的酒到了,还请您亲自去验收!”
听到此话,来回走动的夏侯楙脚步一顿,猛的回头看着那名军士。
“都是太守最爱的酒,请太守亲自前去验收!”
此人将刚刚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如此小事,还需要将军亲自去吗?
你还真是个猪脑子,直接拉过来不就是了?”
副将张连没好气的踹了军卒一脚,怒声喝道。
他知道此刻的夏侯楙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
“没关系,我亲自去!”
夏侯楙目中闪过一丝明亮,示意军卒带路,迅速离开了这里。
这让原本还准备拍马屁的张连面色通红,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
一辆装满酒坛的马车,安静的停在城楼之下。
两列士兵站在左右,护送着马车。
夏侯楙一路急行,来到马车旁,大笑着摸着这些酒坛,嘴中赞不绝口。
一名神色淡漠的士兵,不漏痕迹的朝着夏侯楙挪了挪。
夏侯楙也不自觉得靠了过去,只见此士兵迅速将一块绢帛交到了夏侯楙手中,并同时快速的低语道。
“夫人有异动…”
夏侯楙始终都是微笑的抚摸着这些酒坛,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看了一圈之后,他拍着其中一坛酒,对着四周的士兵朗声说道。
“这些酒,就拿去犒劳换下来的兄弟们!
从今天开始,但是换防的兄弟,都有好酒好肉伺候!
等到这场仗结束之后,所有人的军饷多发一半!”
此言一出,四周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欢呼了起来。
很自然的走到一旁,夏侯楙拿出了一块绢帛。
只是看了一眼,他便面色巨变,怒骂一声。
“这两个混蛋…”
…
“阿香啊,你跟我,应该有五年了吧?”
曹氏跪坐在铜镜前,看着身后的侍女为自己梳妆打扮,微微一笑开口道。
“是的夫人,五年零八个月!”
被称作阿香的侍女同样甜甜的一笑,恭声回答。
“你跟我的时间是最长的,同时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好多事情,我都让你去做,真是辛苦你了!
等到这件事情之后,我呀就为你找个好人家,好好的去过日子吧!
你的嫁妆,我都为你筹办好了!”
曹氏宠溺的看着铜镜中的阿香,很是认真的说道。
“夫人玩笑了,阿香这辈子都不嫁人,只想着伺候您一辈子!”
阿香为曹氏插上最后一根簪子,羞涩的说道。
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曹氏拉着阿香的手,将其拉到自己的对面。
“傻丫头,女人哪有不嫁出去的?
你呀,为我做了那么多事,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对了,我让你去办的事情,都做好了吗?”
说到了正事,阿香立刻便正色开口道。
“奴婢谨遵夫人的话,在饭菜中添加了一些东西。
明天之前,那些侍卫不会再出现在夫人的眼前了!”
“很好!”
曹氏抚摸着阿香的脸,微微一笑。
“一会,你跟我一起去吧…”
…
天雨轩,是长安最大的一座酒楼。
或许是跟太守夏侯家有关系的缘故。
这里即使在战时,也有不少的客源。
就像现在,城外杀声漫天,浮尸遍野。
天雨轩内,依旧热闹无比。
就好比是两个完全不相通的世界,展现出的也是两种不同的场面。
一个看起来异常尊贵的贵妇人,在一个同样看起来漂亮无比的侍女陪同下,走进了天雨轩。
非常懂得察言观色的伙计,立刻便迎了上去,将身子弯得很低,笑着开口道。
“夫人,您往楼上请!”
看着热情的伙计,贵妇人微微一笑。
“有两位贵客已经定好了位置,请带我们去吧!”
听到此话,伙计的面色突然大变,身体不自觉的弯得更低了。
“好!您请随我来…”
伙计恭敬异常的在前引路,丝毫不敢怠慢。
那两位客人的尊贵,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来到三楼之上,一个优雅至极的房间外。
伙计站在楼梯口,不敢再往前一步,只是恭敬的对贵妇人弯腰施礼,便迅速离开了这里。
整个三楼之上,就只有这一个房间。
贵妇人和身后的侍女对视了一眼,便推门而入。
侍女则很自觉的站在门口,将房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