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人家属揪住推搡的白医师气得不行,一把将病人家属推开,冲到许医员身前揪住他衣襟,怒吼:“你昨儿可是在医署抓的药,你敢说不是用的这张方子?”
许医员半点不退让,冷声呛道:“我说了,我用的方子是穆姑娘开的。”说着扭头看向那位情绪激动的病人家属,“穆姑娘昨儿开出这药方时便说了,有些病人体质特殊,会出现心慌气促,浑身疼痛,高热不退的急症,需要另外用药方可缓解。”
白医师面色大变,这话他昨天可没对雅娴说,更没见到那张另外的药方子,这小子竟然敢阴他。
那位病人家属也不是个傻的,这会还有什么不明白,只是不愿意费功夫掺和这事,只想快些给家人治病。
病人家属冲上前,一把推开揪着许医员衣襟的白医师,拉着许医员急问:“你说的那位穆姑娘,她在哪里?”
许医员答的极爽快:“她在杏花镇上的诸记药铺坐堂问诊。”
于是,两个家属火速将病人抬走,直冲杏花镇而去。
白医师气得脸如猪肝,指着许医员正要破口大骂,外头又奔进来一个药童,说是又有跟刚刚一样的重症病人送过来。
结果自然是一样的,被许医员三言两语哄去了杏花镇。
再后来,这桩事传开了,有重症病人来就直接让人赶去杏花镇,不必再进内科求诊,也免得耽误时辰。
若只是一个两个也就罢了,凭白医师的本事,要瞒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可当病人多达十数个,整个医署都知道了这件事时,白医师在医署再如何手眼通天,也不可能瞒过去。
王医官知道这事时,气得差点将药箱摔在白医师头上,关着门在里头駡了他好半天。
尽管如此,王医官依然没有将这事往上报,没有为穆清仪正名。
这关乎医署名誉,一旦闹开,整个医署都跟着倒霉。他只能默默将事情压下,像吃了只苍蝇般难受恶心。
诸记药铺里的穆清仪忙得晕头转向,病人一个接一个的上门,将药铺塞了个满满当当。
也幸好她早有准备,昨晚在诊疗室费了不少功夫研制出一种能和抗病毒剂药力相当的中药方子。
借着这阵风,杏花镇诸记药铺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穆姑娘这三个字也在一定范围内传播开来,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杏花镇上有个医术极好的女大夫这事很快传了个遍。
可惜,没等杏花镇上的妇人们寻到诸记药铺求医,穆清仪便已经停止了每天来药铺坐诊的活,打算参加三天后的医女考核。
清文对姐姐考医女这事很不理解。
“姐,他们这样对你,你为何还要去考医女?不说那姓白的会不会暗中搞鬼让你进不了医署,就算进了,他恐怕也不会让你好过,何必呢?”
穆清仪笑,揉了揉清文柔软的顶发,“傻瓜,路上遇到障碍,咱们就不走路不前行了吗?一味的绕,多费劲啊!再说了,姓白的欺负咱们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咱们要是再不还击,他岂不是要更得意,还以为咱们姐弟是他可以随意踩在脚底摩擦的那种可怜虫呢。”
***
胡氏不舍的拉着儿子,好一番叮嘱。看着儿子上了碧油马车,眼眶忍不住泛了红。
儿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离家这么远。
看着马车缓缓往巷子口驶去,一道高挑的素色身影突然进入她视线。
胡氏瞳孔猛的一缩,心跟着提了起来,那那那,那不是穆清仪吗?她怎么会在这里?是来找青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