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费娘说话时，穆清仪已经走到其中一位病人身边坐下。

    病人是位五十出头的老人，面色暗黄，眼窝凹陷，双目浑浊无神，时不时打呵欠，瞧着精神头很是萎靡。

    穆清仪观察完再诊脉，又轻声问了两个问题，老人都如实答了。

    穆清仪微微一笑，“明白了。”

    老人见她没有一点紧张之色，自信满满的样子，一时竟忘了张医员先前的交待，忍不住开口问：“我究竟得了什么病？”

    张医员赶忙上前喝斥，“这是考核，还没到说出病症的时候，等下你就知道了。”说完朝角落里的书案指了指，“穆姑娘若诊完了，便将脉案和病症写下来吧。”

    穆清仪点头，“好。”她利落起身走到角落书案前，很快将脉案和病症写好，并工工整整署上姓名，再交给张医员。

    张医员迅速看了一眼，眼底浮起惊讶，忙转身递到葛医师面前。

    又过了一会，孙费娘那边才给病人诊完脉，起身去写脉案。

    穆清仪在孙费娘坐过的凳上坐下，打量着眼前的老妇人。

    老妇人和刚刚那老人应当是夫妻，二人腰间挂着同款同色的荷包，脚下穿的棉布鞋瞧着就是出自一人之手。

    老妇人长相有点凶，看人时也不太和善，瞧着像是那种容易生气的人。

    穆清仪的手指搭上老妇手腕，片刻后，温淡的脸色微微变化，秀眉轻拧，看向老妇人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葛医师一直注意着穆清仪，见她面色变化，心里也是一跳，扭头朝张医员招手。

    张医员凑过来。

    “这位老妇人得了什么病？”葛医师压低声音问。

    张医员道：“白医师给诊过，说是风寒，给开了药。原本要走了，让我给拦下，许给他们二钱银子这才肯来。”

    葛医师哦了一声，心想肯定不止风寒这么简单，穆姑娘都皱眉了呢。

    上回郑学民那样的病她都没皱眉。

    这时，穆清仪又开始诊脉，眉头皱得更紧。

    诊完她朝老妇人道：“你可会腹痛？”

    老妇人惊讶的看着穆清仪，随即点头：“会。”

    “哪里痛？”穆清仪问。

    老妇人指了指胃部：“这里。”

    果然是这里。

    “您早饭吃了吗？”穆清仪问。

    老妇人不解，心道诊脉跟我吃不吃早饭有什么干系？不过她还间如实答了，“早上腹痛不适，没吃。”

    “我可以摸一下这里吗？”穆清仪问。

    老妇人皱眉，明显对她这个要求很反感，哪怕对方是个女孩子。

    可想到张医员承诺的二钱银子，她只好勉为其难的同意，“行吧。”

    穆清仪伸手按向老妇人刚刚指过的位置，超声影像清晰显现，随着穆清仪手指轻轻的移动，超声反射出现低回声区。她手指停下，目光紧盯着低回声区域，心中默数，一个、两个、三个....

    她暗暗叹息。

    超声仪一般不能用来确诊胃癌，只能起到辅助筛查作用。

    但一些有经验的老医生，只看超声影像也是能确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