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的舞，小娥的歌，仙儿的琴。这三人的才艺能够在江宁花魁赛中脱颖而出，那绝不是偶然。仙儿对琴谱的理解和诠释，王满秋自叹不如，确切的说是没有可比性。自从在画舫上他赌气把那首词扔给仙儿开始，他就知道这几位佳人都不能小觑。仙儿能够把那首词一气吭成，并在他转身离去还不到一刻钟就能弹出来，并且中间更是省略谱曲的过程，这就不能神奇来形容了，那根本就是奇迹，匪夷所思。

    当王满秋把七个淘盆搬上知客间的案几上，再注入不同等量水在其盆，经过一阵鼓捣，敲敲打打试过多遍后，七种明显不同的音就调了出来。山中很寂静，王满秋很随意的敲出一串音符，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消失在山谷的清夜中，就像从未有过劳作痕迹的荒漠或是大海。

    林小娥以为王满秋会让她清唱，就像见过的大数王公贵胃一样，只要是她唱没有不喝彩的。她对自己的自信来自天赋，打小就是有一好嗓门。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王满秋听她唱完一曲后，有一丝动容。歌声是极美的，这是谁都不可否认的。但是他却沉默了。

    “小娥姐姐，你师从何人？”王满秋他要斟酌一下，他觉得这孩子被误异了。不是他自大，但他知道真人秀是没有什么出路的。这样的段子街边讨饭的小姑娘，每个时晨能挣八十文钱。

    “小女子师承上官云仙。”林小娥说道。

    “你是说，仙儿姐姐？”王满秋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是呀！”

    “这么说你是青出蓝而胜于蓝了喽！”王满秋叹道。

    “很多人都这么说。公子以为如何？”林小娥问道。

    这首歌人人唱得，但未必有林小娥唱的这么动听。但还不能到惊为天人的地步。最其本的头带和假声都分不清，更不要说腹式呼吸了。王满秋细想了一下，觉得这里面有暗箱操作的痕迹，而且还很明显。与了凡相处的时候，他就隐约听到有人称呼她为小郡主，据她自己介绍又是从小就在庵里长大的，他当时就觉得复杂凌乱，没想细究下去。林小娥又说自己是林如月的妹妹，这么说她们都是郡主的身份。这就不难解释，青城寨为什么要劫持她们姐妹俩了。

    王满秋心想，这么一来老子碰到的郡主也太多吧，这都第四个了，一个个都这么古灵精怪。想毕那个从未露面的四王爷很有可能是她们的老爹了。了凡一再阻止我和他见面，这又作何道理？

    “小娥姐姐，你认识四王爷吗？”王满秋已经无心跟她谈音乐了。

    “嗯，不认识！”林小娥听他突然问起，有点短暂的惊愕。

    这对王满秋来说已经够了，他虽然做不到夜能视物，但是她脸上的微表情，一丝不落的实实在在落在他眼里。

    “我在香积庵与四王爷有一面之缘。那天我们秉烛夜谈聊了很久，离别时他还嘱咐我，如果能碰到一个叫了什么小尼姑，顺便把她带回江宁。我还以为是你呢？看来是我认错人了。把她错认为是她了。”王满秋很遗憾的说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小娥觉得没法再骗下去。并不是她单纯，其实她听出来了，王满秋明天执意要走，她如果没有理由，根本就留不住。但她刚才说了慌，叫自己马上就向他承认，着实是有点放不开面子。

    “公子，其实我认识四王爷的，他经常来丽春坊听我唱歌的。”林小娥为了弥补上一个谎言，又加上了一个谎言。

    她岂不知一个谎言要用十个谎言来圆的道理吗？

    “这我还真不知呀，四王爷只说他在丽春坊有个相好春、花姑娘，不知你认识吗？”王满秋可不会傻到帮她圆谎，他还话还没套出来呢。

    “认识！认识！她长的很丰满的。有公子两个身体这么大。”林小娥赶紧说道。

    我去！不会这么巧吧，这都能碰到。那我再说一个。

    “四王爷还说，他还有一骈头在刘府，叫什么石榴的。你又听说过吗？”王满秋在心里默念了一声，石榴姐你不要怪我哦，你最是喜欢助人为乐，我一直对你念念不忘的，这次帮你找个有钱的老头，还可以得两个便宜女儿，还都是郡主。你应该满意了。也不枉你从小服侍我大姨妈一场。

    “我也听说了，看来四王爷对你是一见如故呀，这些都跟你说。”林小娥都被绕晕了，一开始还谨慎应对，可王满秋就不走寻常路，而且他说的又像是亲眼看到似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没想到老爹在我们姐妹面前一付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后尽做些男盗女娼的事。我那可怜的娘亲，当初是怎么被他骗到手的。

    “他还说要把小女许给我做老婆呢？这叫我好生为难呀，我家里都有七房小妾了，这可如何是好。”王满秋开时信口开河了，看着林小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你，你要娶我姐姐，还是我？”林小娥情绪失控，补上来想捉他的胸口衣襟，王满秋早有防备，轻轻侧身躲过。你妹呀，你怎么也会武功的！不会像了凡那样，高来高去吧。还真看走眼了。

    “好你个花和尚，还想娶郡主。”她看到王满秋出了门，把门反手关起来。

    “哟，你也是郡主呀，这可不妙。算命的说了，我只能娶公主，郡主档次太低了。所以我并不没有答应四王爷。我老早就知道没戏了，我走了，你不用送。”王满秋边说边往走。瞧我张嘴，本是一个旖旎的夜晚，全让老子搞砸了。

    林小娥听他这么一说，再加上外面寒风迎头一吹，头脑清明了一丝。她也不是情商低的人只是做事冲动。但凡在身边的男人，她见多的都是一些，精虫上脑的货色，像王满秋这种像无赖又有点聪明的男子，还极少碰到过。到现在她想不明白自己那里露出破绽了。

    真是好奇害死猫，林小娥只犹豫了一下，等她从屋里再次追出来，已经看不到王满秋了，她第一直觉告诉自己，王满秋就此离开了龙虎山，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明。他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我也没有挽留他的理由。但心里怎么会空扰扰的，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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