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李二拍案而起,怒不可止!
“都成什么了!菜市口嘛!刘逸有大功于朝,却恣意妄为,功过相抵,去鸿胪少卿之职,降食邑如同县伯!罚俸一年!唐俭身为鸿胪寺鸿胪未加阻止,降食邑百户,去民部尚书,授光禄大夫!如此,你们该满意了吧!退朝!”
拂袖而去,这是李二第一次这样发火,就如同程咬金所说,他这样的旨意,让将士寒心了,可是能如何?刘逸这一次太耀眼了,做得也太激烈了,可是这触犯到了许多人的底线,李二无法与大部分的朝堂之人做对,所以只能委屈刘逸,他相信,刘逸能懂他,就想他能懂刘逸为何会抢了苏我向鹿一般!
满朝的大臣静若寒蝉,皇帝对他们问出了满意一词!直到李二离去良久,魏征才颤巍巍的抬头起来,程咬金看了诸位大臣一眼,冷哼一声,率先离去,他也无话可说了,李二已经开口了,爵位虽然没降,可是食邑却整整低了一级!大唐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就算往朝,也没见过这样的!
魏征等文臣没错,他们是文臣御史,上书弹劾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考虑到刘逸杀性过大,也太过任性,为了自己亲近的人,他什么都敢做,他们会想到,若是以后要杀他亲人,他救无可救,是否会任性到造反!这样的担心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但是他们是御史,是朝臣,必须将事情往坏的方面去想,早日防范,以后酿成大错!
可是皇帝这一次似乎没有以帝皇的身份来对待,其实李二自己也不知晓自己为何今日会这样,是因为好久没见这小子了?书院里的一切刘逸都摆在了台面,武院的军士已经崭露头角了,这一次远去高句丽,刘逸的功劳有一大部分就因为这五百鹰扬军,文院不用说,自己看过,马周,王玄策,这些人都是一时英才,只是今年的春闱,这些人都安静得呆在了书院,本以为他们会如同武院一般,于各路高才争锋,谁知道雄心勃勃的他们,居然安静了下来。
喝了半天的茶,李二才渐渐安静了下来,就如同长孙所说,一个人只要心中将情义二字摆在首位,那只要你不触及他的底线,伤害到他的亲人,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去造反的,莞尔一笑,抬头看见长孙远远的过来了。
长孙的肚子越发的大了,孙思邈已经说了,生产日期差不多就这十来天的时间,目前看来,一切都算稳定,刘逸给的哪些建议,虽然当时骂了他一顿,又禁足了他,可是长孙却一直严格的按照刘逸给的方法来做得,李二开始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妻儿平安,想要修建寺庙道观来祈福,都被长孙给劝解了,除了孙思邈,这里不允许任何其御医的到来,佛道的就更不用说了。
“生产之期将近,你就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朕这里没事,就是这次刘逸替朕远行,却委屈了他了。”
接过宫女手中的汤粥,又亲自将长孙扶着坐了下来,这一切他做得很仔细,没有一丝帝皇的架子,如同平常丈夫一样。
“呵呵,臣妾这不是也闲着没事嘛,孙先生和小逸这孩子都说该多活动一下,又听闻这孩子在东海闯了祸,他算我半个弟子,半个孩子,我也能管一下不是,这产期近了,心里却总是不踏实,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太久没见这孩子了,有点念想了。”
刘逸一直都在担心长孙的身体情况,这些李二都是知道的,虽然他也不知道刘逸为何会如此担心,可是作为晚辈,这是大孝,李二自然乐意看到,而且刘逸出行之前,就已经说过,自己会尽快完成交给他的任务,赶回来为皇子庆生的,虽然这话说的大逆不道,可是情谊却是真切的,李二也就无视了他凭什么为皇子庆生这样的说辞了。
“你呀,也别想太多,朕今日已经接到了奏报,这小子已经快到洛阳,也没几日就能归来了。只是大军荣归,本该出迎,享受他们该有的战功荣耀,可是如今看来是不成咯。”
“呵呵,朝堂的事情,妾身是不管的,只是这孩子....也好,本来就是为了他妾室而不是军功而去的,这样其实也挺好的,陛下封赏了将士便好,至于这孩子,妾身自己跟他说吧,委屈就委屈点吧,谁让他乖巧了。”
这天底下能说刘逸乖巧的,只怕也就长孙这一家了。李二莞尔一笑,也是,自己不好意思说,长孙可能说得。
“也好,他还小,是该你管束的。”
......
大唐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朝堂的传闻还有削减食邑的旨意刘逸也已经知道了,如今船队已经快到长安了,唐俭的身体也终于恢复了,只是这些日子总是唉声叹气的,倒不是因为自己减了食邑或者丢了民部尚书这官职,他自己本来就知道自己的性格,其实自己与刘逸差不了太远,若无事情,都喜欢享乐平安,不喜忙碌的日子。去了民部尚书,还有鸿胪寺的差事,当一个闲散大夫,这样倒是他一直追求的生活。
只是他替刘逸报不平啊,他不是京官,一直都是生活在沙场之中的使者,对于刘逸的做法虽然不赞同,可是却也不会太过反对,为了自己部下谋取福利,这本事作为将帅该做得事情,不如谁肯在沙场之上拼命厮杀?没有一点的盼头,军功就被文官一句话否决,那还得了?
如今已然入夏很久,正是热的时候,本来穿着厚重的盔甲就难受,要是还动来动去的,那就得让他非骂人不可。
大帅自然有大帅的好处,巡查了一番,就搬个椅子躺在船舱里,打开舱门,让风吹进来,又拿了硝石制作了很多冰块祛暑,旁边还有楚芸烟殷勤得帮他扇风,这才是人过得日子,喝一口冰葡萄酒,滋味爽快啊,至于朝堂的事情,谁去管他,没把自己一撸到底就行,自己不是还是侯爷么。
刘逸想得开,童彻不做声,唐俭却是急躁的在他面前晃悠了好几圈了,再晃悠到第八圈的时候,刘逸就不得不开口了。
“老唐啊,你能坐下来么?这大夏天的,你晃悠来晃悠去的不热啊?那,上品葡萄酒,刚得的,喝一口。”
刘逸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唐俭就炸开了,手指着刘逸,气得不行。
“我说你小子心怎么就这么大了!这圣旨都下来了,老夫不说,这事情本来老夫便有责任,老夫认了,只是你怎么了?如此之大得功绩,不赏便罢了,怎么还减食邑,去官职!去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的,回来你便是鸿胪寺少卿,现在倒好,什么都没了,拼死拼活的捞一把功绩,很容易?他魏征这么厉害,怎么自己不来沙场走一遭!”
这话说的就纯属气话了,这也是在刘逸面前,换做御史他们,必定将老唐的裤头都给参没了!
“您就歇歇吧,小子觉得这样处理不错了,小子来这高句丽,本就是私心,若非芸烟,谁会管他这些?当个侯爷,也只是想让家里人过得舒服一些,你受他人欺负就好,陛下这不是没把我爵位弄掉嘛,这样的事情也就小子做得,你看看李靖大将军他们这样做试试?一个军法不容,一个邀买人心,这两顶大帽子下来,不被抄家都是小的了!”
将唐俭拉着坐了下来,又给他倒满了酒水,把冰冻的水果也给了他一些,再给了一把扇子,折扇是不给的,楚芸烟一直拿在手里,说这自家的东西,不是外面哪些仿造的,可贵着勒。
“所以说,小子这算是赚了,你看,芸烟的心结也解开了,我的任务也圆满了,皆大欢喜不是,您做个闲散大夫也是最好的,朝堂里哪些烦心的东西,还不是您老这样性子的人能处理得好的,喜欢玩乐不是,那就来书院,那里有意思多了,诗词歌赋,古玩鉴赏,这些都有,听说陛下还将白鹿原那边沿江边得土地也划了过来,镇上的老人没事做又帮着把那边土地给平了出来,盖了房子,就等着我回去发卖的,都想好了,这地方咱不卖,做农家旅店,咱书院好了,人来得多了,人家来参观什么的,不是要个歇脚的地方嘛,这地方正合适,还有江景,有游船,有远山,多好的地方。”
刘逸说的有趣,终于将唐俭的注意转移开来,他最喜欢新鲜事物,也喜欢纵情山水,喝酒玩乐,刘逸描绘的景色,说是神仙美景也不为过啊,这样的日子,多么让人向往,想像着自己乘坐一个竹筏,上面撑一把遮阳油伞,旁边煮着清茶,有放着美酒佳肴,旁边有渔舟唱晚,河边远处有浣女洗纱,远处有孩童打闹,树下有老人闲聊,自己就看着这一切,喝一口酒,酒能美上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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