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一共走了将近一个月,然后他们才回到县城。
“李恭,现在有什么想法?可不可以给我说说了?”
李恭连忙道:“少君,我,我知道错了。这个百姓太苦了,想想我还要骗他们的钱真是罪该万死。我回去一定严肃处理这件事情,同时我决定给林虑县的16个乡镇,每镇10头耕牛,支援大家的春耕。”
高宠看看李恭突然哈哈大笑道:“好啊!表哥能看到这些可不简单,我代表林虑县的百姓谢谢你了。”
李恭连连的摆手道:“不敢,不敢,都是大人教导的好,我可不敢居功。”
“很好!表哥,这件事情要抓紧,春耕马上开始了,时不待我啊!”
“是!少君放心,我回去马上就办。另外这个华从之我会处理它,同时他负责的那些鸭农,我一一摸查一下,如果也有这个欠款的事情,我给人家补上。”
“很好!表哥这么做就对了!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汤,状元楼我还是放心的,希望大家齐心协力把事情做好。你呀才能是有的,就是眼界不够,以后要好好的学习,咱们是至亲的表兄弟,我还想你帮帮我呢?”
李恭听到这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兴奋的点了点头。
高宠自从送给赵圆珠那首元夕之后,两人倒是书信不断。高宠也将林虑县的变化,一一的在信中讲述给赵圆珠听。
赵圆珠每天拿着二姐转送过来的信件,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小姑娘心中藏不住事情,有了什么好东西到愿意给大家分享,一来二去闹得皇宫中都知道了。
这件事情让赵佶很是不乐意,在他认为这是高宠在邀功,在逼迫着他同意林虑县的五年规划。
这个规划他当初也是看过的,并且也很想推广,不过受到的压力非常大。这个高宠竟然还不死心,他想干什么?这是要做第二个王介甫吗?
赵佶一开始还是很赞成王安石的,政和3年追封他为舒王,配享孔庙。不过这十年风云突变,大家都在指责王安石,很多人已经上奏要剥夺王安石的追封毁掉他的画像,撤销他配享孔庙的资格。
就时赵佶也对王安石有了不满,这第二个王介甫绝对不能出现。
李彦看出了赵佶的心思,他微微微微一笑道:“皇上,这个高宠毕竟是一位武状元,是一位武官。治理地方的时候难免有些想当然。臣以为还是派一个老成持重的人前去林虑县,这个高宠就回来吧!”
赵佶皱了一下眉头道:“这样,安排御史到林虑县看看,了解一下这个高宠到底做了些什么?”
李彦一听不住地点头道:“皇上圣明。他干了什么咱们一看便知。”
赵佶微微点头,然后让李彦传旨名御史中丞朱鄂,让他安排一个御史团下去查查,高宠在林虑县的所作所为。
李彦心中偷偷地好笑,这个朱鄂可是朱勔的一家人,又是蔡京的门生。这个朱勔和蔡京都吃了高宠的亏,让他去查高宠,那高宠还能有好吗?
李彦很是兴奋的答应一声,然后退出去到御史台见朱鄂。
第二天一个由监察御史王孝带领着一位主事张晔和两位书令,来到了林虑县。
他们到林虑县的时候,高宠根本没在,刘子翼在县衙主事。刘子翼看到几人敕牒,赶紧让人去给高宠报信。
这个监察御史虽然只是从七品,比高宠的职位还低;那个主事还是八品,两个书令更是九品的小官,可是这次是奉了圣命前来检查,权利巨大。高宠的前程可都在人家的手上掌握着呢?
刘子翼不敢怠慢赶紧给几位准备住处,然后接风洗尘。时间不长高宠也赶了回来,前来拜见。
“王大人,张大人,幸会,幸会!”高宠也知道他们的重要,上前率先施礼。
王孝嘿嘿一阵冷笑道:“高大人可真是一个大忙人啊!足为百官的楷模。”
这本是一句好话,不过在他的嘴里阴阳怪气的说出来,高宠听着就十分的别扭。
“不敢辜负了皇上的恩德。林虑县的底子薄,时间不等人,不得不尽心尔。”
主事张晔也突然问道:“高大人,听说你的那个五年规划已经开始实施了?”
“不错,马上就是春耕了,时不待我,我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刘子翼笑道:“二位大人,我们高县令每天都要到下面监督催促计划的实施情况,林虑县百废待兴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王孝冷哼一声道:“高县令,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那个规划好像在朝会上没有通过吧?高大人,你这样擅自行动,可是很危险的。”
高宠的眼睛微微一眯,已经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到了这个阶段,高宠已经不想再跟这些人扯皮了,他冷哼一声道:“可是朝廷也没有说那个规划不行。兴修水利,组织农耕是我的职责所在。现在正是春耕的时候,我事物繁忙,子翼,帮我照顾好这几位大人,他们愿意检查什么尽管检查好了!再会!”
高宠说完扭头就走,王孝等人气的直哆嗦,刘子翼的语气也冷了下来,变得要公事公办的样子道:“几位大人,需要查什么尽管跟我说好了,我一定配合。”
“大人,何必跟他闹得这么生分,这些监察御史可不好对付,如果他们回去胡说八道的话,咱们肯定会受到朝中大臣的攻击。”
高宠眉头一皱道:“子翼,你也看到了;不是我要跟他闹那么生分,是人家根本就看不起咱们。其实我也知道我这个县令是各派妥协才当上的。等安定下来,肯定有人不会任由我做下去。
御史台现在是朱鄂的地盘,这个王孝是他的人,咱们大大的落了朱勔的面子。这些人啊!早就看我不顺眼了,都在憋着找我的麻烦的,咱们就是笑脸相迎也得不到什么好去。
现在时不待我,能做一点儿就做一点儿吧!一会儿我写封信让人给高公泰伯父,希望他能帮我再争取一段时间,最少是把这个春耕过了。子翼,我还真有点儿想念家里的人了。”
刘子翼嘎巴一攥拳头道:“少君,不只是你,我也是一样。当初在真定,兄弟们在一起何等的逍遥自在,哪像现在这么受气。”
高宠安慰了刘子翼几句,然后写了一封信,接着让人给高公泰送了回去。
第二天,高宠根本就没有去见王孝等人,自己接着去督导工作,倒是刘子翼被安排应付检查。
王孝对于高宠的避而不见十分有意见,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然后开始询问刘子翼林虑县的情况,并且拿着账本重新核查府库。
“刘县丞,这个数量不对啊!林虑县可是上县,怎么粮食,武备的库存都只有这么点儿?这一但发生灾祸和战争,可如何得了?这是严重的失职。”
刘子翼一笑道:“王大人,这个林虑县是上县不假,可是他是个什么情况你们都不知道吗?
不要说林虑县就是整个相州,连续三年大涝,都在靠着朝廷的救济过日子,谁的粮仓里有一颗粮食?
还去年林虑县被山匪打破,县令和县丞都已经以身殉国了,你以为山贼会留下武库吗?”
“咳咳咳。”张晔咳嗽两声道:“林虑县的情况我们都知道,这应该是高大人第一要解决的事情,他现在搞这个五年规划,这不是舍本逐末,不分轻重缓急吗?”
刘子翼笑道:“恰恰相反!我认为现在发展经济,才是最适合的,只要老百姓的生活好了,粮仓不用国家救济自然就满了。仓廪实,下面任何的工作都好做了。”
“经济?什么东西?”刘子翼一句话说的王孝和张晔等人目瞪口呆,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派胡言!仓库就这样吧!把这里的情况记下来,我要如实的上报,咱们再到其他的地方看看。”
王孝将账簿搁下,然后带着人匆匆的出了县衙。在他想来这个林虑县刚刚被盗贼攻破,肯定是破破烂烂的,难民到处都是,自己只要如实的记录下来,就能参高宠一本。
哪知道到了街上才发现满不是那么回事,虽然说县城里不能说有多热闹,不过秩序井然,买卖店铺也都正常营业,人们丝毫没有担忧的样子。
王孝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暗暗的道:“一定是这些家伙安排的人,在迷惑自己。不行,我不能上当!我就不信你们所有地方都做的天衣无缝,我到小巷中去看看,就不信没有你们的破绽。”
王孝想到这里二话不说,哧溜一声带着人钻进了小巷。这个家伙七拐八拐尽往小胡同里钻。刘子翼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中暗暗的好笑,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王孝走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自己的目标,他倒是也看到了一些破败的房屋;不过早就修补好了,而且看得出已经修好了很长时间了,让他的计划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