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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那就平分秋色吧
    的确,由于‘守内虚外’的政策,导致宋朝的皇帝和大臣们太过于“重内轻外”,以致于成为加强武备、抵抗侵略的无形障碍,这才让宋朝在历史上给人留下了软弱可欺的印象。
    当然,究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宋朝太有钱了,所以显得满不在乎,让得许多宋朝的君臣甚至觉得这好像不是屈辱,反而像是施舍,类似于自欺欺人,如同阿q一样。
    比如像是富弼在赵祯所上的《河北守御十二策》中,指出澶渊之役时。
    “骄敌深入,直抵澶渊,河朔大扰,乘舆北幸。于是讲金帛啖之之术,以结欢好。自此,河湟百姓,几四十年不识干戈,岁遗差优,然不足以当用兵之费百一二焉,则知澶渊之盟,未为失策。”
    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自欺欺人到觉得澶渊之盟这种城下之盟,都好像不是一种坏事了,反而是一种比较好的政策。
    这不得不说,既可悲,又可叹,但由此,我们也不难看出,宋朝每年送给敌人的岁币在整个国民收入中的比例的确是微不足道。
    因为据许多学者的研究,当时宋朝的绢产量很大,每年付给辽的30万匹绢约相当于东南越州一地的年产量,还可以接受。
    至于银的产量则比较少,所以,每年付给辽的20万两白银,在后期造成了财政上的问题。
    但是,通过官方对辽榷场贸易的经营,宋政府每年对契丹贸易上的出超,可收回付出银两的十之六七。
    这在宋朝的文献中早有反映,像是宋昭论榷场时指出:“……盖祖宗朝赐予之费,皆出于榷场。岁得之息,取之于虏,而复以予虏。中国初无毫发损也。比年以来,榷场之法寝坏,遂耗内币,臣愿遴选键吏,讲究榷场利害,使复如祖宗之时,则岁赐之物不足虑也。”
    也就是说不用担心,我们送出去的岁币,都可以通过做生意的方式收回来,不足虑也。
    这样算下来,宋朝实际付出的银两数目不是很大,的确让很多人越发的不以为意。
    所以,许多人觉得以这么点微末的钱财换来国内的和平和人民的安居乐业,还是非常划算的,至于什么屈辱不屈辱的,也就不在考虑之中,这也正是李小鱼诗中所说的“汉计诚已拙”的表现。
    因为除了这个办法,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花钱买平安。
    对此我们不知道是该赞同还是怎样,说唾弃吧,这是以最小的成本解决了实际的问题,的确也算是一种明智的表现,因此抛却其他因素,考虑到当时的时势,宋朝的这种“以银两换和平”的举动还是有一定的积极意义的。
    由此,综上所述,宋朝因为仗着有钱任性,以及‘守内虚外’的政策,就没有实施以前那些朝代为了稳定少数民族所采用的和亲政策,而是大把的给钱。
    这种方法也的确有效,因为在经济上,一方面,宋朝蓬勃发展的经济为宋王朝选择走‘金帛外交’的道路提供了雄厚的实力保障,让宋王朝能够有能力去为拒绝和亲而支付巨额岁币。
    另一方面,伴随着宋朝商品经济的发展,边界的贸易互市不断升温,经济关系因素日益向对外政策领域渗透,宋朝就利用少数民族对经济的高度依赖,利用互市来处理民族关系。
    政治上,守内虚外的施政方针导致了宋朝统治者重视内部的稳定而轻视外敌犯边,皇族公主下嫁给将门的联姻政策也使得公主的数量就大幅度的减少。
    此外,两宋朝野弥漫的德治风气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宋朝君臣的和亲理念,金帛外交在宋朝统治集团的眼中是大国风范的彰显,而皇帝外嫁公主则被看作是一种失德之举。
    在思想文化方面,理学成为宋朝的主流思想,在理学正统观念的影响下,民族偏见加深,给宋朝和亲政策的推行造成了阻碍;且理学家们强烈提倡女性贞节的理念,导致宋人所奉行的贞节观与少数民族政权传统的收继婚婚俗在价值理念上产生了冲突。
    反正就一句话,不和亲,不割地,只赔款,算是独树一帜,很是奇葩,由此创造了宋朝近三百年来无一例和亲的例子,某种方面来说和后来明朝算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不管是和亲也好,赔款也好,还是割地也罢,不外乎都是在签订和平条约,和亲只不过是条约里多加了一条送公主,和亲本身其实并不可靠,因为外族和我们中原王朝有一个很大的区别就是没我们中原王朝那么要面子,不会真的因为一个公主和一点嫁妆就算了。
    宋朝的不和亲只是因为找到了一个更安全更可靠的方法——岁币,明朝则是“封王封地”,但归根结底就是一个意思。
    这些措施的本质上就是加大条约的赔款力度,让他们满意而不来打我们,所以和汉朝不一样,宋和明虽然没有那么强大的军事实力,没有消灭北方势力,但也能长期稳定存在的原因。
    当然,条约并不一定都一直有用,总会有撕毁条约的,宋明都碰到过,也都解决过和被解决过。
    但不管怎么说,和亲也好,送岁币也好,其本质来说,都是屈辱的,是不平等的外交政策,所以,李小鱼拿出的这两首《明妃曲》,一首写“汉宫”不知边塞苦,后一首写和亲政策之“计拙”,借汉言宋,都有强烈的现实意义。
    借此提醒此时的宋人不要那么的盲目自信,也不要忘了居安思危,一定要想办法改变这种局面,强大自身才是关键。
    更不能一直想着花钱消灾,当有一天敌人不收你钱,直接动手抢时,那就什么都完了。
    像是面对后来的蒙元,人家根本不收你钱,自己动手抢,想抢多少抢多少,到最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即使跪求人家议和,拼命花钱都没用。
    因此,听完李小鱼这两首《明妃曲》,所有人都是大受触动,也让得忘忧亭里的朝廷诸公内心小小的惊了一下,莫名的开始有些一丝危机感,开始反思,他诗中所言是否有道理,是不是该适时作出改变了?
    的确,好像一味的送钱也不管用,这些蛮夷的胃口只会越来越大,比如辽人,最近也开始蠢蠢欲动,一直嚷着岁币太少,要求增加。
    包括李元昊为什么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在西北边境骚扰,不就是因为背后有辽人的支持,想着坐山观虎斗,然后趁火打劫,乱中取利,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重熙增币。
    其中作为皇帝的赵祯更是深受触动,其实他原本也想改变这种局面,不过,他太仁了,仁到已经没有主见,所以老是被手下的文官牵着鼻子走,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完全没有什么自己做主的机会。
    因此,此刻大受触动之下,他是转头朝着手下的众多文臣武将问道。
    “列位爱卿,你们觉得呢?他们的《明妃曲》谁写的跟好?有道理吗?”
    听得赵祯问起,吕夷简文彦博等一众文臣相互望了一眼,而后,斟酌了一下后,文彦博是踌躇道。
    “官家,我觉得无所谓谁写的更好,平分秋色吧。”
    “对,平分秋色,他们的《明妃曲》都写的很好,也各有道理,实在很难分出胜负啊!”
    “没错,正所谓文无第一,不像第一场,双方所写的诗词并没有明显的优劣,就只能全看个人的喜好了啊。”
    听得一般文臣这样说,赵祯是不由微微冷笑了一下,因为他知道,此刻,这帮文臣已经有些不可避免的偏袒这帮文举生了。
    毕竟,虽然王华和这帮文举生所写的《明妃曲》都很好,的确很难分出胜负。
    但是,如果非要深究的话,还是王华的更有感染力一些,能引起大家的反思,特别是他诗中的那句“汉计诚已拙”,更是让得所有人忍不住心中一凛,思考是否真的是这样,难道除了这个办法,他们真的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来对付蛮夷了吗?
    不过赵祯也没有说破,他也知道这帮文臣好面子,弄的他们太难看了也不好,所以是笑了笑,一连玩味的道。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第二场打平了吗?”
    望着那赵祯那一连玩味的笑容,众多文臣略显尴尬之下,为了保全一众文举生的面子,不让他们太过丢人,也只得是强行点头道。
    “没错,官家,我觉得他们这第二场比试当真是难分难解,平分秋色,实在难以分出谁胜谁负啊。”
    “是啊,两边都写了《明妃曲》,也都写的很好,根本分不出来嘛,你分的出来吗?”
    “我分不出来啊,所以打平嘛,打平是最好的结果对不对?”
    “对对对,打平是最好的结果了啊,官家,你觉得呢?”
    说着,一众文臣都是忍不住齐刷刷的转头望向了赵祯,目中带着一丝坚定和渴求,希望让赵祯认可他们的结果。
    见此,再度笑了笑,赵祯没有直接做出决定,反而,转头望向了做在一旁笑而不语的佘老太君等人,笑着问道。
    “老太君,你觉得呢?”
    佘老太君听得赵祯问起,是笑着看了那帮神情有些忐忑的佘老太君一眼,然后,是摇头道。
    “呵呵,官家,你说笑了,都说了,老身已经老了,老眼昏花,耳朵也不好使了,听都听不清楚,哪分的出什么好坏啊,还是陛下你决断吧。”
    听得佘老太君不愿做出头鸟,选择中立,两不相帮,赵祯无奈之下,又只得妄想一旁的呼延得模问道。
    “那呼延老将军,你觉得呢?”
    听得赵祯又吵自己问起,正伸手抓向石桌上一个苹果的呼延得模是尴尬一笑,有些郁闷的收回了手,看了一众表情有些难看的文官一眼,又看了看带着些期许的赵祯一眼,最后,同样两不相帮,保持中立。
    因为他知道,得罪赵祯的话,可能会活的很难看,但要是敢得罪这帮文官的话,那就是死的很难看了。
    毕竟赵祯贵为天子,总要顾全大局,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行事也不可能太下作。
    但这群文官可不一样,你不是我阵营的,还敢得罪我们,抱歉,那就一句话,想方设法弄死你丫的,让你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哼!
    所以,老滑头呼延得模是讪笑道。
    “嘿嘿,官家,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武人,论拳脚我还在行,但你要我评论什么诗词歌赋,那不是抓瞎吗,毕竟我又不是这小子,没那么文武双全啊。”
    见到他也耍起滑头,越发无奈之下,赵祯又只得转头向另一边的种世横问道。
    “那种老将军你觉得呢?”
    听得赵祯又向自己问起,一直沉默寡言的种世横看了他一眼,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众多一言不发望着他的文官,最后,在心中默默权衡了一下利弊后,也是出声说道。
    “官家,老臣和呼延老将军一眼,也是个粗鄙武夫,同样分不出什么好坏来,不过,既然众多饱学多才的朝堂诸公都说他们平分秋色,那么老臣想来,也应该平分秋色吧。”
    显然,种世横不愿得罪赵祯,可是,更不敢得罪在背后提拔他的一众文官,不然,他们能随时找到人来替换他。
    而见此见得种世横这样说,心中了然之下,大致摸清了所有人的态度后,心中对于文官势大的局面越发凛然,赵祯也是似笑非笑道。
    “哈哈,果然,还是种老将军实在啊,行,你都这么说了,也的确,不管是先前的从军行还是破阵子,亦或是现在的明妃曲,双方是都写的不错,难分胜负,那好,就宣布这一场比试他们打平吧。”
    听得赵祯这样说,一众文官是不由自主的暗自松了口气,感觉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同时,也是迫切的觉得,这第三场比试绝对不能再比了,因为在比下去,以这帮文举生的状态,也很难胜过这小子的,得想个办法叫停了啊,让他们回去好好准备一番后,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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