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走到半道,他又被一个小厮叫去了邢慕铮的书房。邢慕铮在里头等他,伸手向他要信。丁张稀里胡涂地把信儿双手呈上去,只见邢慕铮一把拿了过去,干脆地撕开信封,毫无顾忌地拿出里头信纸抖开来看。丁张抬眼偷瞄,邢慕铮面无表情,冷哼了一声,将信纸移向烛台,一把火烧了,扔在墨台上。
“出去罢,以后这样儿不要拿给夫人,一律给我。”
“这……是。”
“这事儿也不要叫夫人知道,我自会与她讲。”
丁张领命出去了,邢慕铮独自一人又将信封烧了干净,凝视火苗的眼讳莫如深。
隔日,邢慕铮招来李清泉,让他去彻查这自永安到玉州的神秘书信。李清泉很是不解,他道:“爷,为何您不拿着书信与夫人当面对质?”
邢慕铮瞪他,“我与她对质什么,这分明是有人想要挑拨我们夫妻之情,我若去问她,就是中了诡计。”
“挑拨什么的,咱们现下也说不准不是,万一真有那么一号人呢?”
“没有那人。”邢慕铮斩钉截铁,“去找这两日自永安过来的外地人秘密调查。有情况速速回报。”
第二百一十五章
这日钱丽娘果然带着她的儿子来了,肉乎乎的一个小胖墩,名为孙淙,小名就叫淙淙。他脖子上挂着银项圈,手脚上都戴着银镯子,看上去就是一个富贵娃娃。钱娇娘看着娃儿总是可爱,按昨夜邢慕铮交待的,送了娃儿一把长命金锁。
钱丽娘笑得眼都眯了,一个劲地让宝贝儿子给姨妈道谢。钱娇娘道:“这是他姨父给的,愿咱们淙淙平平安安地长大。”
一听是邢慕铮给的,钱丽妨的双眼就更亮堂了。定西侯爷可是堂堂的大将军,玉州城的领主,她家爷说,侯爷就是玉州城的皇帝!这样的人物,送给她的娃儿长命金锁,那真是她与娃儿天大的福气!
钱丽娘笑过后,瞅着钱娇娘小心翼翼问:“那……侯爷今儿在家么?我们家爷这会儿就在外头等候,想来拜见侯爷。”
“哎呀,侯爷这两日有些忙,这不,今儿一大早又出去了。二姐夫来,怎地也不与我讲一声,快快请他进来罢。”
钱丽娘忙摆手道:“侯爷既不在,你独自一人见外男总不好,还是改日罢。我们爷也该去通判司了。”
“那有什么不好,只不要耽误了二姐夫做正事儿罢。”钱娇娘笑笑,“过几日呀,侯爷建的马球场该开了,侯爷说叫全城百姓都去凑热闹,还要大摆宴席,二姐与我一同去罢,也把二姐夫与亲家们叫上,待那时都与侯爷见见。”钱娇娘知道邢慕铮的身份太高了,只是他终究是妹夫,总不能叫姐夫特意来拜见妹夫,还不若在马球场上见上一见。
“这敢情好,我这就叫人与我们爷说。”钱丽娘笑容咧大,忙叫了一个小丫头出门去与孙白讲。
钱娇娘略一沉吟,问道:“二姐在孙家……二姐夫待你可好?婆婆可还好?”钱丽娘说是孙白去他们村里找仙娘婆时,与她看对了眼,过了几日就将她娶进了门。只是这孙家比起钱家来,好了也不是一星半点。她与钱丽娘重逢不过两日,看她很是小心谨慎,多数时候那肩膀中缩着的,就怕孙家怠慢了她二姐。
钱丽娘眼神闪烁,随即大笑一声,“好,怎么不好!我有你这做侯夫人的妹妹,就是天王老子也得给我三分颜面啊!”
钱娇娘笑了,她道:我呀,最近学了一个词,叫狐假虎威。”
钱丽娘也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她忙问:“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有一只狐狸,它仗着老虎跟在它后头,就仰着脑袋在林子里走,其他走兽看见它倒是不怕,就是怕它身后的老虎,所以对这狐狸也恭恭敬敬的。”
钱丽娘想了一想,回味过来,哈哈笑了。
钱娇娘道:“我虽不中用,但是二姐若有用处,我也可当那狐狸。”只求她过得好罢。
钱丽娘乐不可支,“你既这样说,那我也知道一句话,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呀,就是我们家的仙人!”
烟萝在一旁道:“二奶奶这话说得不恰当,当是叫一荣俱荣。”
钱丽娘愣了愣,点头笑道:“还是烟萝姑娘有见识!姐姐我呀,就跟着我这妹妹享受荣华富贵喽!”
第二百一十六章
过了十来日,马球场果然建成了。虽然邢平淳在信中强烈要求等他回来再办大典,但他爹娘极有默契地都忽视了他这小小的心愿,选了一个良辰吉日作建成大典。
吉时在未时,吃了午饭,钱娇娘便领着女眷坐在马车里,随着邢慕铮一同去往马球场。钱丽娘这会儿也应随着孙家去球场了。钱娇娘心念微动,掀了帘子与跟在一旁的阿大道:“阿大,帮我把你们侯爷请来,我有事儿找他。”
阿大应了一声,叫了一个侍卫上前去请。
不一会儿,钱娇娘的马车暂停,陪同的烟萝与红绢识趣地下了车,邢慕铮弯腰进来,一屁股挤在钱娇娘身旁坐下,背对着她道:“你替我瞧瞧脖子下头,怎么总觉着扎得慌。”
钱娇娘顿了一顿,直了腰身往邢慕铮的领口里张望,“没看见什么东西。”
“你伸手进去摸摸。”邢慕铮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
钱娇娘应言伸了两根指头进去,左探探右摸摸,虽小心,但还是贴上了邢慕铮火热的肌肤。钱娇娘呼吸稍有不稳,刺儿没找着,她却摸出一道伤痕。她拉开他的领子仔细一瞅,他右肩上有一道细长的红痕,看颜色像是新伤。钱娇娘道:“侯爷出门在外又与谁打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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