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我这发疯的模样,眼眸逐渐变深,他嘴角发出鄙夷:“你少闹自杀了,给我滚过来。”
他丝毫不慌张,像是料定我不会如此,没有勇气如此一样。
我握着碎片的手更紧了一些,不顾脖颈上的血丝,我发出大声的呜咽声:“告诉我你的计划,或者放过我,让我打掉孩子,算我求你,我不想被你毁掉。”
“毁?”他高声质问我,眉毛挑起,其中夹杂着异常不屑,接着便是我及其惧怕的冷笑:“小安啊,我怎么会毁你呢?我对你不够好吗?嗯?”
他一步一步向我紧逼而来,而我不断往后退,退到门边,他的眼眸阴冷幽深,叫人害怕。
他突然笑了。
笑的像看到猎物一般,笑的我这个猎物逃不过他手心一般。
暗沉无比,充满戾气:“若不是你这些日子怀着我的种,你觉得你自己会有这么好的待遇?身上的伤疤怕是好全了,忘了疼痛啊?”
我不断摇头,眼泪一滴滴掉下来,握着碎片的手更紧了一些,却因连连后退撞到了桌角,嘶叫一声。
我发了狠,见他完全不为所动,心中的绝望感一股一股的袭来!
我怎么会忘!
曾经他忘不掉姐姐,所以每日把跟我在床上,喊着姐姐的名字,用皮带抽我,打我,弄得我生不如死,每每伤害了我又请家庭医生来治好我,满脸愧疚的看着我,轻轻的吻我,打了我最狠的巴掌,却又给了我最甜的糖!
我恨他!我怎么不恨?我发疯了的恨!
可是我脑袋里又那么乱,总是幻想,他那糖仅仅只是补偿吗?那糖,就没有一点他真正的愧疚吗?
我大叫一声,大声哭了出来,声嘶力竭,满脸是泪,往自己脖子压着碎片又重了一分!
苏御南的眉皱的更深,我甚至看到他手轻颤了一下,但仍然不紧不慢的威胁我。
“想死是吗?苏在安,你想好了,你想死就带着你的孩子一起死,我说过的话我绝对算数,你现在死,一尸两命,我连葬礼都不会给你办,对外界宣称你出国了,你知道的,我隐瞒掉你的身份,不过就是我愿和不愿的事情。”苏御南依旧步步紧逼,他的眼眸却已经定格在我掺血的脖子上,我和他对视,我希望在他的眼眸里看出一丝破绽,但是没有,我只看到了临危不乱和威胁。
这个人渣。
我看着他,觉得可笑,我额前的发丝已经凌乱无比,我笑了几声,轻声问:“你折磨我,真的是因为放不下姐姐吗?”
他听到这句话,突然停下脚步。
这是我怀他孩子以来,第一次直言不讳的在他面前提起苏在心。
这个女人,是他的禁忌,也是我的。
我知道,他恨的其实是苏在心,但苏在心不在了,他只能把那又爱又恨的感情发泄在我身上。
我只能受着,从小到他,所有事,我都只能受着。
我也会不甘心啊……
我低眸很久,想了很久,突然笑了一声,看着他有些愣的样子道,笑得更深:“回答不出对吗?那我换一种问法,你其实是舍不得放我走,你其实是爱我的,对不对?”
他听完我的话,突然放大了瞳孔,三部向我走来不再僵持,一把捏住我的脖子,把我的脸瞬间捏的通红,他边捏边骂:“苏在安,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猜测我?谁给你的权利猜测我?嗯?”
他眯着眼眸,我也瞪大了瞳孔,猛的咬了他一口,发了疯似推开他骂道:“你又凭什么逼我留下你的种?你又算什么东西?”
我此时的声音可怖而凄楚,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即使是这样看,他的脸依旧十分好看,优雅,眉目带着好看的痞气,我承认,我为此沉沦过。
但我有着无尽的恨,早就压过了这般的沉沦。
我盯着手中的碎瓷片几秒,一咬牙,就要往自己脖子大力扎下去!
可就在这时,苏御南的手却突然上挡,用胳膊为我挡了那致命的一扎!
鲜血突然从他手臂猛的渗出,一大可怖的伤痕让我吓得把碎瓷片一丢,他在我耳边呵斥一声,我哭喊着蹲下,他捂着手臂的伤痕,连连后退,我却发疯了一般蹲下,继续歇斯底里的大叫。
“给我滚过来,不要碰碎片!”他捂着鲜血淋淋的手臂,我瞧见他细汗都冒了出来,满目血丝,像只猛兽一般。
可是,我从他眼眸里看出难得的一丝慌乱。
我却对他一笑,大叫一声重新拾起那碎片往自己脖子一扎,他瞳孔紧缩,猛地过来打了我一巴掌,把我重重打到地上。
我被他打得脑袋霎时发愣。
他脸上全是嗜血的蛮横,他踢走地上的碎片。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便拿起桌台上的镇定剂,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拖到他怀里,猛地对着我的手臂打下来!
针扎的疼痛感让我骤然叫不出声,他紧紧捂着我的嘴巴,我看着那针在我皮肤上扎进,那液体缓缓流入我的手臂……
我叫都叫不出,失声了一般,只听到苏御南在我耳边粗重的喘息声。
他为我打完镇定剂,还笑了一声,逼我看向他,他满头细汗,却说道:“生完我的孩子,随便你死哪去,可是现在不行。”
他帮我扎完,随手把针丢到地上,我趴在地上,心里想叫,想吼,却只是发出一声难听的低吟:“呜——”
沉重,悲鸣。
我的身上,流淌着他手臂上滴下来的温热的血,一滴滴的,我身体颤抖了一下。
又嗤笑了一声。
都说死容易,活着难。
可我想死,也怎么那么难啊?
苏御南的手臂被我划了一道很深的伤疤,他却连医生都不叫,自己叫了客房服务,弄来了绷带和消毒用的给自己包扎,我木木的看着他,他刚包扎完,邓晴便来了电话。
天色渐晚了。
他跟邓晴语气轻松的调侃着,邓晴说可以带我一起来划船了,在酒店楼下汇合。
他说好。
苏御南这才冷眼看着一直趴在地上的我,像提起小鸡一样把我提起来,他已经理好了自己的仪态,整理好伤口,尽管还是浓浓的腥味,但把衣袖放下,真的就仿佛刚才的事全部没有发生过。
他把我抱到床上,然后屈膝半蹲在我面前,用碘酒给我清理着我身上的伤疤。
我满脸再没有血色,也没有力气。
“以后不听话,就用镇定剂让你安静,这药打多了可不好,但是你了解我,我更讨厌聒噪的女人。”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我没反应,他却是拍了拍我的脸,他又说道:“还有,别给我做无用的挣扎,我手臂的这道伤口,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在跟你算账。”
我还是不说话,他看了我许久,终于轻柔的处理好我的伤口,看我依旧是那副一言不发的模样,安静的没有任何攻击性,他才低笑了一声,站起来在我眼角细细一吻。
我就像发疯的小兽,被他调教成了温顺的猫咪。
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李助理来叫我们。
李助理道:“苏总,太太和唐先生已经在楼下催了,特别是太太,说要急着划船呢。”
苏御南嗯了一声,说道:“知道了。”
李助理刚把门打开,看到我们房内的满房狼藉,整个人都有些讶异,苏御南只是横抱起我,对李助理说到:“叫酒店服务人员把房间清理一下。”
李助理道:“是。”
我已经忘了挣扎,只觉得浓浓的无力感。
他低声对我说:“在房间里闷了这么久,出去散散心划划船也是好的,先把安胎药喝了吧。”
他给李助理使了个眼色,李助理立马会意,去替我把医生给我开的药弄好,我没力气反抗,看着他把药喂进我的嘴里,苦涩无比。
他满意的笑了,为我擦了擦嘴,给我披了件衣服,才抱我下了楼。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甚至还是我曾经最爱闻的那个味道,可我总觉得,有什么已经变了。
邓晴看到他抱着我,眼眸先是一深,但还是没有多疑,只是笑着对我们说道:“来了?御南,我都等你们好久了呢。”
邓晴脸上有些娇嗔的责怪,看了我几眼,见苏御南没打算把我放下来,直接像宣示主权一般挽过苏御南,可却因为不小心触及到苏御南受伤的手臂。
苏御南眉眼微皱,却没有反抗,反倒是唐正先问:“我见苏小姐脸色不好,可是不舒服?”
我还是不说话,只是把头在他的怀里埋得更深。
“没什么,她就是跟我闹了点小脾气。”苏御南看了我一眼,没有别的动作,只是低笑一声,磁性无比。
“御南,那待会我跟小安划一艘船吧,我们都是女人,我也可以开导开导她。”邓晴好似关切的说到。
我抓着苏御南的领带更紧了,他许是观察到我的反应,温柔的询问我道:“跟你嫂嫂一艘船,可好?”
我不说话,邓晴执着于此,唐正说:“正好,我也有些工作上的问题想请教下苏总,今天都不见苏总人影,我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应对那磨人的钱总。”
便这么订下了,我和邓晴一艘船,苏御南和唐正一艘,都有为我们划船的人,所以我们只需要坐着观看风景即可,邓晴十分感兴趣,所以多要了船桨,想要自己体验体验。
岳山后的一片湖特别美,但今天的游客却不是很多,五彩缤纷的灯环绕着湖,天虽暗了,却照的湖面一片明亮。
苏御南到达目的地,终于把我放下来,我的腿依旧有些无力,邓晴却及时扶住了我。
苏御南抚了抚我的头,叫我和邓晴注意安全,便先和唐正上了第一艘船。
邓晴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看了看我的脸色,问道:“小安,我见你脸色不好,待会你就好好坐着就行。”
我没说话,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邓晴牵着我上了船,那工作人员问我们想往那处划,邓晴说:“往深山那边吧,听说那边在九点整还有烟花呢,小安,想不想看烟花?”
我还是不说话,邓晴便自作主张的为我定了。
我闭了闭眸,感受着后山这一阵阵的微风,并不算很凉,吹在身上很舒服,让我麻木的心情有一丝触动。
“御南很关心你。”邓晴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我闻言,才看向她。
邓晴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指了指我身上披着的他的衣服,邓晴道:“我都没有呢。”
我笑了一声,立即把那件衣服脱下来递给她,却被邓晴婉拒:“不用了,这是他对你的心意,我怎么好横刀夺爱。”
她用的词,让我一顿,她的眼眸里全是深意,我笑了笑,收起衣服,看着远处的灯,没有说话。
邓晴借着灯光,看着自己的指甲油,说道:“小安,你知道吗,我在商界早就听过你哥哥的名声,但第一次见他,是在一次饭局上。”
我不知道邓晴为什么突然给我讲起她和苏御南的相遇,但她既然讲了,我也就顺耳听着。
“其实我从来不跟我父亲去参加饭局,但是我听说那一次他会来,我甚至都推掉了和闺蜜之约,去了他所在的饭店,我第一次见他,便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完美的人,风度翩翩,如君子一般有礼,却又觉得深不可测,我便觉得他好完美。”
“但是他根本没有多看我一眼,尽管我之后想尽办法去他所在的地方,参加他会参加的晚宴,可都没有引起过他的注意,问他要联系方式,他也只是十分有理的给了我,再没有了下文。”
“可再强大的苏氏,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苏氏半年前出过较大的经济危机,源于你哥哥他做的很多生意其实都十分危险,高风险得很,其实说太复杂你也不明白,总的来说,公司出现了严重的资金周转不灵,是我父亲及时相助,才帮助你们苏氏渡过了那般危机,那是苏氏很大的一次危机了,包括我父亲在不少黑道生意上也帮了你哥哥,苏氏和邓氏联手,完成了许多大利益,这种大利益,你能想象得到吗?”
邓晴突然挑眉向我发问,眼眸中甚至有深深的不屑。
我低眸,道:“我有印象。”
那段时间,苏御南甚少回家,一回家就是满身的酒气,异常可怖,可到了第二天却又会十分正常的回到公司上班,他甚少回家,每一次回家,都是我的噩梦。
那段时间,他比从前的折磨得更甚。
邓晴道:“我便向父亲提出,想与御南有所发展,苏御南很聪明,我刚一提出这话,他便主动提出要娶我,婚后他对我也很好,在安,这你也看到了。”
她跟我对视,我终于看到了她眼眸中的丝丝愠怒。
我心中那些联想也终于有形,女人啊,都是直觉如此准的生物,怎么会因为一个障眼法而打消怀疑呢?
她哼笑一声道:“我知道你不是他的亲妹妹,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对他有点想法我可以理解的,但是如果你识时务,那就尽快停止这样的想法,还来得及,别变得跟你妈一样下贱的人,否则别怪我以后不留情面。”
邓晴的语气慢慢变得有警告之气,言语也变得全是威胁,眼里全是鄙夷。
和我小时候没爸时,被欺凌时,那些人看我的眼光一模一样。
我看着远处好久,才缓缓开口:“嫂嫂,你觉得哥哥爱你吗?”
邓晴一滞,笑容都有些僵:“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无意识的搅着手,道:“前两天,你刚来岳山的那天不是晕车了吗,在酒店睡觉,他和好几个女人一起暧昧来暧昧去,这事你知道吗?”
邓晴看着我,脸色逐渐变冷:“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笑了一声,道:“嫂嫂应该不会介意的吧,毕竟只是商谈,可如果我告诉你,那天晚上,我无意间瞧到他身边的那位陪酒女人进了他房间呢?”
邓晴的脸色骤然降到零点。
我看着她的模样,依旧不慌不忙的说:“那陪酒女人长得可媚得很呢,嫂嫂一点都不介意吗?哥哥爱不爱你,你其实清楚的很吧?他如果真的尊重你,怎么会选择你不在的时候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呢?”
邓晴脸上阴霾满满,我笑的淡然,就是这种淡然,刺痛了她。
“小贱人,你别给我胡说八道!”邓晴一切的端庄再也维持不住,她推搡了我一下,我没坐稳,摔到了地上。
“坐稳坐稳!”那船夫在我们前方大声呵斥了一声。
我呵呵了一声,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你真的很了解苏御南吗?你以为我真的想留在他身边吗?”
我几乎是喃喃的说出了这段话。
“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他逼我留下这个孩子,可我一点都不想,你说,你明明还这么年轻,他为什么一定要我生呢?”
邓晴听到我这些话,瞳孔猛然长大,她揪住我的衣服,尖牙利嘴的质问道:“你果然肚子里有他的种是不是?你们居然合伙骗我,你算个什么东西?母亲是个婊子,自己也是个小三,你个贱东西居然骗我!”
她一时没忍住,狠狠往我嘴巴上扇了几巴掌。
“不止呢。”我大笑了出来,抓住邓晴的手道:“结婚以来,他真的动过你吗?你后半生估计就会在猜疑,嫉妒,争夺丈夫的宠爱中渡过了,我看你的脸现在就有些发黄了,还真是可怜啊,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嫂嫂,这句话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邓晴揪着我:“闭嘴!你闭嘴!”
我看着她笑:“还有,你又真的了解他吗?优雅?君子?他在和你大婚那一天还来我的房间,这是君子吗?你真可怜啊嫂嫂,一直被蒙在鼓里——”
“你给我闭嘴!!”我话还没说完,便被她又一大巴掌甩到船边,我的头重重的磕到了木板,咚的一声疼的说不出话来。
邓晴瞧着我的脸,阴狠的笑了一声,看着我脖颈上若有若无的吻痕,咬痕,越看越来气,她疯了般开始对我拳打脚踢。
我低低一笑,雨点般的疼痛在我心里的麻木比起来,再也算不了什么。
“坐稳!坐稳!你们在干什么?”前面的船夫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回头看到邓晴癫狂了的模样冒汗出来,他呵斥:“你们坐稳了啊,前面有点不稳——”
邓晴却疯癫了一般,再也听不进去。
我哈哈大笑:“我告诉你,你如果爱他,你就锁紧了他,不要再对他放手,也别让他在再折磨我,因为我太痛苦了,其实有时候想想,死了也没什么……”
我的话越来越弱,下体终于开始撕裂般疼痛。
这种疼痛比之前的每一次来的更为强烈,地狱也不为过,但是痛嘛,我都习惯了。
我不是从小痛到大的吗。
我闭眸,呜咽了一声,耳边邓晴的辱骂声,船夫的警告声,我也再也听不到了。
我侧身一翻,觉得太痛太痛了,恍惚间看到眼眸下的水,死到进水中,至少感觉好些呢?
我扯了扯嘴角,用最后一丝力气,投向水中。
“扑通。”
世界的声音似乎都静止了。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戛然而止。
全是黑暗。
我睁眼,自己便是深处一个悬崖边,我的手不停的吊在边缘,我挣扎着,想要上去,但却没有一个人来拯救我。
我撕心裂肺的哭起来,可是还是没有人。
仿佛是老天爷给我开了一个玩笑,他给我的一个惩罚。
其实,苏家没出事之前,苏御南虽然也没有很宠我吧,但还是对我挺好的。
在外界,在每一次带我出席公众场合,他对我也是不错的。
都是梦吧。
我在悬崖边挣扎了太久了,终于可以解脱了,反正曾爱过我的母亲也好,姐姐也好,都走了,这世上我还有什么可以留念的呢?
悬崖突然飘起好大好大的雪啊,s市好久没下雪了。
我依稀记得,好小好小的时候,第一次见雪,妈妈当时帮我在窗台上扎辫子,我不知道雪花是什么,我问她,她答道:“雪是世间最纯净的东西,无暇,干净,每个人孩童时代,都是这样的。”
我那时候的想法竟然是,我也想做雪一样,纯洁无暇之人。
可是长大了,才发现这种想法多么天真。
还有就是,妈妈的声音好温暖啊,可我再也听不到了。
我笑了笑,终于准备松手,可却在最后关头,被温热的手握住,如天神降临。
那声音低沉,陌生,他道:“苏在安,我可以救你。”
这声音仿佛魔咒一般,让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又没死,而且把落水前的记忆记得无比清楚,我自己都觉得我是不是开了挂,或者老天给我一次一次的开玩笑。
但我以为我会在医院,我会在家,或者是再一次的被苏御南囚禁起来,被他威胁,像我每一次出事,都被他轻轻松松的制住一般。
可是没有,我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那是一间华丽无比的大床,我记得我之前是在四季如春的岳山,可是现在,我却看到了窗外飘零的大雪,屋内的暖气开的热乎乎的,我一点都不冷。
我手上还在打着吊瓶。
衣服已经换了新的,肚子也没有任何弧度,只是还有隐隐的痛楚,我心惊,四处张望,有些害怕。
“苏小姐对自己可真狠,为了流掉这一胎,不惜激怒自己的嫂子,我还为了你请了不少医生呢。”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而浑厚的声音。
是陌生的声音。
“你是谁?你为什么知道我的事情?这是哪里?”我防备心大起,大喊出声后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又难听。
“我什么都知道,而且我可以帮你。”他依旧不露面,而是笑了几声道:“你失踪了二十一天,苏御南现在却是好好地在跟邓家聚餐呢,似乎连你的死活都不管了——”
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张巨大的屏幕,屏幕上显示着的是现在的时间,屏幕上是苏御南。
他正在跟邓父敬酒,身旁的邓晴笑得端庄大方。
我血液有些凝固。
那男人笑了一声——
“苏小姐,被他折磨的生死不如,你甘心吗?要不要考虑跟我合作,弄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