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紫南离早从赛张飞的嘴里打听清楚了,论家境,那这几个人里,就属聂停城家底最为殷实。
他父亲听说是天武国的巨富,早年靠着倒卖军需起家,紫衣悼君未任元首前,聂家掌握着天武国一半的盐铁供给,后来乾坤独断的悼君元首上任,大刀阔斧的一番整改,他家这才断了盐铁的商路。
别看聂家折损了最大的商机,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聂停城的父亲又极有远见,多年来早就跟内阁不少功勋元老打好了关系,聂家的生意有这些人照顾着,依旧做的风生水起。
这可是紫南离前世心心念念想当的富二代啊,真的是根红苗正,闲来无事,牵一恶犬,领一众家奴,欺负欺负张三,恶心恶心李四,夜来寻梦勾栏中,粉臂轻依,佳人做伴,岂不快哉!
只不过聂停城的父亲论地位远不及紫衣悼君,可要是比生孩子,那天武国的元首就远逊于这位富商,据说聂停城有十三个兄弟姐妹,他在家中排行老七,但这也算是富二代啊,以聂家的家底,就是把家产劈成二百份也远比一般的商贾家富裕。
羡慕哇,嫉妒啊,当了几百年的阴差,就没吃过一顿热乎饭,做牛做马的给人打了一辈子工结果被自己的顶头上司给阴了,苦啊。
后来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做了天武元首的儿子,本以为苦尽甘来,正准备半推半就的认爹呢,结果便宜老子把他不要了,痛啊。
这人跟人真的是比不了,想到这些紫南离就郁闷的不行,这份痛苦他也要聂停城尝尝,同样都是二代,凭啥我就混的这么惨。
所以当他路上听闻,赤雾要塞最贵,最奢侈,最豪华的月明楼后,他打定主意要在这里让聂停城好看,老子就不信你能背着金山银山出门,今个吃死你!
“雪蛤” “没有”
“金钱猛鱼” “没有”
“皇家极品鲍、东星斑、燕鲍翅……”
“这些都没有……”接待的侍女一脸歉意。
紫南离大怒:“你妹,这些都没有,还敢叫酒楼”
“公子是从羽花国来的吗?”侍女一脸好奇的问道。
“怎么?羽花国的人才能吃的起这些啊”紫南离天真的问道
侍女点了点头,一脸无辜的说道“是的,只是……羽花国很穷的……”
紫南离“…………”
同桌的几人都转过了头,假装不认识他。
凤凰胎、太平炙、玲珑玉心、青龙吸水……被众人推举出来点菜的聂停城一样一样跟侍女交代着。
这**哪是菜名,鬼知道上上来的是什么东西,紫南离一脸的不愉快,谁知道这个世界连吃的都跟前世不一样啊,人丢大了。
“就先这些吧,哦对了,百日醉,先来四坛,要十年封的那种”聂停城向侍女交代道
“哈哈,不愧是我老吴的兄弟,我就好这一口,不过我说,你钱带够了没”吴酒仙一听有酒喝,还是天武的国酒百日醉,不禁大喜过望。
聂停城搂着吴酒仙的肩膀,拍了拍胸口,笑道:“放心,我手头上还有几枚玄晖,你今天可以豪饮”
“早知道你还有这么多钱,就该给芳儿开一间上等厢房的”南宫邪向聂停城抱怨道。
紫南离一阵气闷,正要挖苦南宫邪几句,怎么不给自己这位长官开个单间,非要让自己和他住在一间屋子,哪知那边陶勇像是撞邪般,噌的一下就跳了起来,嘴里啧啧称奇道“玄晖,聂大人,您……您居然带着玄晖……”
吴酒仙哈哈一笑,指着聂停城说道:“想不到吧,我这兄弟可是真正的大户人家,有钱人”
听这意思,玄晖等价于金钱?紫南离仔细搜寻着关于玄晖的记忆,想了半天居然没有一点头绪,这才记起星远是个傻子,怎么可能对黄白之物有任何理解,更何况这什么玄晖了。
不能在出丑了,刚才已经丢过一次脸的紫南离打定主意,打死都不能让这几个知道,自己居然不明白玄晖是何物。
“万银,千金,一铢晖,没想到我陶勇也能有机会见识到玄晖,这趟不亏”陶勇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
南宫邪是几个人里唯一清楚紫南离身份的,此刻他瞧着紫南离神情有些不太自然,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是何原因。
“停城,都说你们聂家富埒王侯,看来此话不假啊,连玄晖你家都有,最低等的白玄都要值一万两银子吧”南宫邪徐徐说道。
紫南离暗自盘着,一万两,放在前世……一百七十万……这小子真的随身背着一座金山那。
那边聂停城摆了摆手,说道:“恩,白玄也最多是这个价了,可惜前两年父亲分给我的那摊生意被我三哥使手段抢去了,要不然现在我手里应该能凑出来一枚黄晖的”
南宫邪摇头道:“唉,就是有黄晖又如何,拼着性命都不要了,搏一搏引魂境?不值得”
这时,鱼贯而入的侍女们将一盘盘龙肝凤髓都端了上来,紫南离定睛一瞧,乖乖,还真没一道菜是自己认识的。
“还提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干吗?吃菜,吃菜,大人,您尝尝这些,这可比那什么鲍,什么翅的强多了”吴酒仙扯着嗓子说道好像生怕紫南离听不到似的
这王八蛋故意的,紫南离横眉怒目,一脸的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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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月明楼不远的落霞街上,坐落着赤雾城内唯一一座道观,红墙绿瓦的院墙上,一袭白衣的女子稍显慵懒的躺在墙头。
道观的前堂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灰袍道人,看那样子不过二十出头,长的神采英拔,背后背着一把三尺来长的木剑。
道人环顾四周,发现女子居然躺在院墙上,不由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你都多大了,还是这般孩子秉性,快点下来,有正事要谈”
女子娇笑一声,未见有别的动作,只是足尖一点,人已落在道观之内。
“东西呢?”年轻道士伸手要到。
“不在他身上”女子轻声说道。
“那你跑来做甚,也不怕被他们察觉了?”道士责怪道
女子掩着嘴,调笑道:“怕什么?怕几个化一,还是怕一个马夫?”
“紫衣老贼素来精明,你不要把他想的太简单了,现在还查不出他做过何种安排,但他一定留了后手”年轻道士沉声说道。
“卓千凡在哪?”女子突然问道
道士甩了甩袖子,冷笑一声:“劝你不要打他的主意,除了早前的绣衣使,之后寻他的那五波人马,都被人剥了皮,尸体全挂在路边,你身边能用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就先别想着报仇了”
“这是我的事,你们越界了”女子缓缓的说道
“宗主也是为了你好,她就你这么一个……”道士话刚说了一半。
凤鸣之声自他脚下传,道士神色大变,手掐法诀,口中疾呼两声,一道蓝芒从他袖口飞出。
凤鸣之声大作,蓝芒应声而碎,一朵冰晶玉莲从地下直窜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