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你要知道,你的两个皇叔仅仅比你大几岁而已,依然还是个孩子,身体还没有长全,你这五十大板要是实打下去,元景和元昌两人,非死即残,他们亦都是你的亲人,难道你就这么狠心下这般死手?”
李渊面无表情,他的声音很冷冽,冷若冰霜的眼神丝毫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李泰并没有去观察李渊的表情,只是这阴冷的语气,让他年幼身体很不舒服,耸耸他那小肩膀道:“五十大板看似很多,主要还是看行刑者的力度,孙儿只要他们在床上躺个三个月到半年即可,我想这对于一个老手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李渊认真的看了眼李泰,见其不似假话,才放下心来,因为孙子而打残儿子,这是李渊不容许,门外的李二夫妇亦是不准,刚才两人在外面差点破门而入。
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糟糕,李渊依然不满道:“我大唐以孝立国,青雀你今日这番话要是传出去,怕是对你的名声有损,名声这玩意啊,毁起来狠容易,想要在拾起怕是千难万难,你那父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平民小百姓出生的李泰,根本不懂名声这玩意,无所谓道:“名声这玩意能干啥,又不能当饭吃,亦不能让我大唐富强,孙儿要来干啥?”
李渊摇摇头,不过脸上却露出了笑意,从这件小事能看出眼前的孙儿心儿够狠,对那个位置却缺乏兴趣,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老师没有教他这些东西。
将来等他大了,也许……
未来的事情未来说吧。
“来人,重新摆宴,今日朕要与孙儿痛饮一番!”
随着李渊话音落下,进来几个小太监和宫女,将倒下的桌子重新安置好,地上的碎物也清理干净,手脚甚是麻利,看样子是轻车熟路,然后又退出宫殿。
刚才退出去的乐师和舞娘又齐齐进来,敲音乐的敲音乐,跳舞的跳舞,短时间内太极殿再次一副歌舞升平之象,仿佛刚才的事情就从未发生过。
李泰想坐旁边的那个桌子,却被李渊强行按下,跟自己同桌,顺便给李泰倒上一杯酒。
李渊端起酒樽,并未直接喝下,而是好奇的看了一眼李泰,问道:“青雀,咱们爷孙俩言归正传,刚才的赌局你是打算怎么赌?”
李泰直翻白眼,我擦擦的,看刚才的架势都以为您已经认输,直接将四十大板加上去,谁知现在您又来这手,想了想才道:“四个人就让爷爷来选择吧,当然这身份不能低,赌局的内容可不能告诉他们,这样才会显得公平一些。”
李渊听的饶有兴趣,将酒樽放下,笑道:“让朕来选人,可见你很自信,不过青雀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不需要告诉他们赌局内容,只要朕稍稍一个暗示,他们就知道如何选择。”
李渊说的李泰当然懂的,不过他心里也有自己的计划,晒然一笑道:“所以孙儿在这后面又加上了一条,你想说不好的可以啊,只要你以后不玩这个游戏就可以,如果想玩,你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代价嘛,孙儿亦可以让他们二选一。”
“其一,以后每一次玩耍这个游戏,那就打十板或者罚钱一百贯。”
“其二,打五十板或者罚钱一千贯,以后这游戏你就随便玩。”
李渊摇摇头,也不知道李泰哪来的自信,看来自己到时只能随即应变,道:“说个时间吧,朕也好约几个老朋友。”
“就定后天吧,一天内应该可以雕刻好”。
李泰说的很神秘,其实就是后世很平常的麻将而已。
“那好,就定后日午时,到时青雀你将带着东西过来,顺便在朕这里用膳。”
“这个”,李泰犹豫一下,无奈摊手道:“这个恕孙儿不能答应您,孙儿现在还被禁足呢,此次能出来,也是特殊情况。”
李渊微笑的看着李泰,眼睛向门外的黑暗处撇了一眼,随即又回转过来,淡然笑道:“这个问题不用孙儿你当心,朕自有办法让你过来。”
李泰不知道他那便宜父母一直在听墙角,李渊可是早就发现,只是不想点出而已,这样的事情,在这半年多来不知发生多少次。
李渊再次端起酒樽,道:“来,好孙儿,陪朕喝一杯。”
李泰学着李渊的动作,将酒樽递到嘴边,并没有像李渊那样一口蒙掉,而是轻泯一口,酒到口中慢慢顺着喉咙滑下去。
酒精度很低,约莫着不到二十度的样子,自己这个年龄少喝一点应该没事,随即将酒樽中剩下酒喝完。
看着李泰的动作,李渊放下空酒樽,略显不悦道:“来朕这里,朕还能让你喝差酒不成,这可是正宗的三勒浆,青雀你在外面可喝不到这种酒。”
可能是想为自己的行为赎罪,李二夫妇两人这半年来没少向太极宫送美女送美酒,还有金银财宝,凡是好的东西都往里面送了遍。
李泰笑笑,没有说话,拿起酒壶将李渊的酒樽斟满,自己的酒樽一样满杯。
再次喝完一杯,李渊附在李泰耳边嘀咕道:“现在咱爷孙俩的交谈,别人听不见,能告诉爷爷,你换封地的真正目的吗?”
能当上开国皇帝之人,岂能是易与之辈,之前也以为李泰换封地只是胡闹,可是经过一些传闻,在加上今日一番的直接对话,李渊发现几个月不见的孙儿变化很多,能苦尽心思的换封地,绝不是简单的孩子气,应该是有着自己的计划,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李泰果断摇头道:“爷爷别乱猜了,孙儿换封地只是无意之举,谁知父皇会那么认真,搞出这么多事情来,您看孙儿为了这事,都被禁足好几次。”
“不说就算了,朕也不逼你,到了封地之后,你小子迟早会露出尾巴,到时你就想着怎么跟你父皇解释吧。”
默默的将酒樽中喝完,确实是该好好计划一下了,哪些是一锤子买卖,哪些是需要长期运作的,在离开长安前,这些都必须规划好,看来即便自己禁足,亦没有空闲时间。
看着陷入沉思的李泰,李渊咧嘴笑了,真是一个孩子,连一点城府都没有,简单的一个小试探,就暴露了一些问题。想想之前孙儿的杀鸡儆猴之举,怕真是跟他去封地有关吧。
没有李泰斟酒,李渊亲自下手,先将自己的斟满,连李泰的酒樽亦没有放过,李泰无意识之中,喝下不好酒,三勒浆度数虽低,可也挡不过喝的量多,加上身体年幼,吸收酒精的功能还未成熟。
渐渐的李泰开始头晕,李渊居然还在一旁旁敲侧击打探自己去封地的事情,这地方没办法在待下去了,李泰果断跟李渊提出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