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太极殿,冷冽的寒风迎面而来,刺骨的感觉瞬间使李泰清醒大半,紧紧身上的长袍,依然是那么寒冷,内心深处不停的吐槽李二,为了件棉衣,搞出那么大的阵势,连他的老子李渊都没有特例得到棉衣,看来想穿自己的棉衣只能等明年,那时也不需要隐瞒,大量的白叠子从胡人那里进入大唐,想不被人发现都难。
回头看看太极殿,暗叹自己这个便宜爷爷真是老奸巨猾,试探不行,居然还想将自己灌醉了套话,你说这世上有这样对待自己的孙儿么?跟他儿子一个德行,都想来坑本王。
回到春宜宫,交代陈二毛明早带雕刻工匠来见自己后,李泰倒头就睡。
……
清晨起床洗漱完毕,正准备出房间,看工匠有没有过来,打开房门一看,自己门口齐刷刷站着一排宫女,面容姣好,婀娜多姿,看着还有些面熟,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有好几个宫女嘴唇已经冻的发青,回头问许涵依道:“这是怎么回事?大清早的春宜宫怎么来这么多人?”
许涵依回道:“这是今早太上皇让人送来的,说以后这些舞娘跟着殿下。”
李泰扶额无语道:“行,春宜宫空房间多的是,你先安排他们住下来,等有空本王在问问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见许涵依正准备安排这些舞娘,李泰忽然回头问道:“工匠都来了吗?”
“来了殿下,正在前面等着呢。”
李泰不明白李渊送舞娘的用意,昨晚为什么不跟自己提前打声招呼呢,只不过让这么多漂亮的舞娘整天在面前晃悠,这不是典型的看得见吃不着吗?不知道自己那便宜爷爷是不是存心给自己添堵。
想不明白,就算了,还是先将麻将制作好,到时见面问问就是。
……
李泰手中拿着一个包裹,里面装的是新鲜出炉的麻将,早上检查无误后,一直放在春宜宫,临近午时接到长孙的口谕,再次让自己觐见太上皇李渊。
进入太极殿,与之前来时犹有区别,没有舞娘乐师,不知道是不是都送给自己的原因。
李渊和另外两个老头正坐在一起相谈甚欢,时不时传来几句笑声,李泰走到近前,三人都没有发现,也许是发现,没有理会李泰而已。
李泰静静的站在一旁,聆听三人的交谈,说的都是他们年轻时候的一些趣事。看着三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李泰只好躬身行礼,大声道:“孙儿青雀,给爷爷问安。”
好端端的详谈,被人破坏,三人诧异的望向李泰,李渊面色不好,语气不悦道:“竖子不懂礼仪,没有看见爷爷这些长辈正在谈话吗?”
“启禀爷爷,晚辈见长辈行礼,亦是礼仪”,李泰大智慧没有,小聪明还是有一些。
“你们看看这小猴子,连爷爷都敢顶嘴。”
李渊并没有生气,刚才只不过是故意晾一晾李泰,看看孙儿的耐心,谁知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自己这孙子就忍不住了,没耐心无城府,李渊略显失望,依然还是给李泰介绍道:“这是魏国公裴寂,喊裴爷爷。”
李泰对着裴寂躬身行礼:“裴爷爷好。”
“越王有礼了”,裴寂回了一礼,既不亲近亦不疏远,没有搞清李渊目的之前,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魏国公裴寂出身河东裴氏西眷房,隋末曾任晋阳宫副监,与李渊交好,后参与策划太原起兵,将晋阳宫物资充作军用。唐朝建立后,裴寂担任尚书右仆射,封魏国公,曾征讨宋金刚,虽大败而回,但仍深受李渊宠信。
李泰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听说过,这是李渊的铁杆派,亦是多年老友。
“这是宋国公萧瑀,喊萧爷爷。”
“萧爷爷好。”
“越王有礼”,萧瑀回完一礼后,又将李泰打量一番,笑道:“越王明年去封地,可以到微臣老家南兰陵看看,那里山清水秀,宜游玩。”
宋国公萧瑀南兰陵人,南朝梁明帝萧岿第七子,西梁靖帝萧琮异母弟,隋炀帝萧皇后之弟。身份到是挺尊贵的,可您老现在来试探自己一个孩子,有意思吗?李泰微笑着回道:“父皇赏赐几块封地,至今还未告诉本王去何处上任,如果离着南兰陵不远,本王会上门拜访。”
“现在都认识了,青雀你也把你带来的东西拿出来给朕看看,是否真有你说的那么有趣”,李渊还是很满意李泰的回答,对于两个老友,李渊亦明白他们的意思,不过今天李渊明显是站在李泰这边,以孙儿的城府,你们在问下去,说不定还真的能将话套出来,这是自己的孙儿总不能让外人欺负不是。
裴寂和萧瑀两人心下了解,今日这话题到此为止,只是好奇的看着李渊和李泰爷孙俩,原本两人还真当是跟李渊叙旧来的,可眼前的画面让他们明白想法与事实有些出入。
李泰将包裹放在桌面上,打开包裹道:“爷爷,这个麻将,一副是136张,打法简单,容易上手,玩法却复杂有趣……”
李泰的一番长篇大论,介绍麻将的基本玩法,将三人都深深的吸引,李泰话音刚落,李渊立即道:“听百遍一如玩一遍,这里正好四人,先玩一圈再说。”
李渊发话,裴寂和萧瑀两人当然没有意见,只是李泰还是看了一眼李渊,虽不解,还是问道:“爷爷,是我们四人?”
“不错,就我们四人了,青雀你有意见?”
李泰连称不敢,不明白李渊的目的,亦不再问,不过加上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多一票,自己还是赚的。
四人坐在一起,玩了几圈下来,三人都已经熟悉麻将的玩法,见自己的肚子开始闹腾,而其他三人显然还沉浸在麻将的乐趣之中,李泰忍不住打断道:“爷爷,要不我们先用膳?”
李渊一边洗麻将,一边道:“不急,这才刚开始呢,青雀你要是饿了,就先叫几个甜点,垫垫肚子。”
说完不等李泰开口,直接安排人给李泰上点心。
好吧,人小辈分低,真是没人权,陪他们玩吧,反正自己亦是好久没玩,就当找回以前的乐趣。
“这样玩下去亦没有意思,我们现在都差不多熟悉麻将的玩法,以十贯钱为底吧”,李渊说完,见裴寂和萧瑀的两人的犹豫脸色,李渊忽然明白,两人下朝后直接来到这里,估计身上没有带钱,李渊笑道:“没有钱没关系,朕先借给你们,下次记得带来便是。”
三个老头撸起袖子就是干,丝毫不在意李泰还是个孩子。
“胡”
“碰”
“杠”
“自摸”
三个老人带着一个孩子玩的是不亦乐乎。
……
天色早已经变黑,点着油灯,就是不散场,李泰只能舍命陪君子,不是自己不想走,而是除了自己外,都不让自己离开,所有的钱基本都被李泰赢来,毕竟李渊三人都是新手,还是玩不过李泰这个老手。
李泰偷偷摸摸估算一下,九千多贯,差不多接近一万贯的样子,今天自己真的是大丰收,前去封地的钱财已经凑够,没有想到是被自己从赌场上赢出来的。
看着李渊三人也是哈气连天,李泰自己亦是困的不行,只好再次劝道:“爷爷,裴爷爷,萧爷爷,要不今日到此为止,以后我们再玩?”
裴寂和萧瑀两人摇头苦笑,今天真是大出血,谁想到这麻将这么好玩,两人不得不沉浸其中,输了钱想捞回来,结果是越捞越输,晚上回去得睡书房了。
李渊现在是精神十足,至于输钱,他不在乎,反正是输给自己的孙儿,说不定他老子明天就会将这赌资给送回来,看着两个老朋友满脸疲倦,道:“行,今日就先散场吧,明日我们再战,不过你这个小猴子就不用来陪我们这些老家伙,真是鬼精鬼精的,也不知道让让我们这些老人家。”
见终于要散场,李泰浑身放松,笑道:“赌场无父子,输赢全在自己。何况孙儿也是在磨练爷爷的麻将技术。”
“就你这个小猴子歪理多。”
裴寂和萧瑀俩位国公先行离开,看着李泰还赖在自己的太极宫,李渊笑骂道:“你这臭小子,将朕的钱都赢跑了,现在不走,还想干什么?”
“这些钱,孙儿也拿不动啊,要不爷爷你派人给孙儿送去?”
大唐一贯钱就是一千个铜钱,这么重的铜钱,李泰自己怎么可能拿得动。
“带不动,就别带了,放朕这里,朕给你保存,留着呢将来娶媳妇用。”
“爷爷,这是孙儿留着去封地后用的钱。”
“你这臭小子”,李渊伸出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拍在李泰的后脑勺,不满道:“朕还能贪墨你那点钱财。”
尴尬的摸着自己小脑勺,看着李渊吩咐太监将桌上的铜钱装车,给送到自己的春宜宫,明白刚才李渊在跟自己开玩笑。
装满铜钱的小车走了,李泰站在李渊的身边,想起春宜宫里那些头疼的妖精,询问道:“爷爷,您怎么送孙儿那么多的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