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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 三国袭关 军民一心
    未出半月,上瑀、夏宸、西贡,三国伐尧。

    西贡倾全国之力,力克北尧精骑,骞人郡三翎加急向遵王请援。

    精骑队携当地驻军退守黎关,力守半月未见援军。

    与此同时,上瑀、夏宸接连战败,损兵折将退出关外,与北尧对峙。

    一日清晨,堰城来报,关外敌军撤走大半,不知去向。曜城同报,夏侯晟心觉不妙,联合夏侯崛调集半数精兵,赶赴骞人,行至半路被禁军包围。

    夏侯晟惊怒,“你们好大的胆子!奉谁的旨意,胆敢拦截本王!”

    但见夏侯芊一身戎装,笑里含威,“盛王,对不住了。盛王夏侯晟,昌王夏侯崛接旨!”

    夏侯晟和夏侯崛不得已,翻身下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擢盛王夏侯晟,昌王夏侯崛,任北尧左右大将军职。领兵待命,围歼上瑀、夏宸所留残部,不得有误!”

    夏侯晟拿过圣旨,“眼下骞人遇困,情势危急,为何不派兵增援?”

    “盛王多虑了,”夏侯芊笑道,“旨意一下,本郡主即刻动身前往骞人郡,以解承王围。”

    夏侯崛一听,出言恼道,“希望你所言非虚,承王若有不测,本王定不饶你!”

    夏侯芊一声冷哼,看着两郡援兵撤离,转而带兵同观璞郡守军,将骞人郡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夜之间,两国大军蜂拥而至,黎关顷刻间四面遇袭,举城惶恐。

    骞人郡驻军三十万携当地百姓,全数被逼进黎关城。

    夏侯梨见势不妙,连夜从密道出逃,赶赴南祈郡调兵增援。

    修鱼寿闻势大惊,命人出城查探,三国兵力百万之众,对黎关虎视眈眈。

    看着黎关城内燃起的信烟,夏侯芊眼睛眯成一条线,“承王殿下,这次你还能死里逃生么?”转而对属下道,“起烟!”

    “将军,是援军!”申章锦站在城楼上,喜出望外。

    “今天什么风向?”看了烟势,修鱼寿心觉不对。

    “东南风向,怎么了?”

    “信烟至南而北,正向不偏。”修鱼寿大惊,“是狼烟!他们要攻城了!”

    “可信烟是从骞人郡外点燃的!三国兵力都在黎关城外,怎么会......”

    申章锦话未说完,便见漫天箭雨,齐射黎关城楼。

    “趴下!”修鱼寿一把按下申章锦,转而对城楼下吼道,“弓箭手近卫兵拿盾上城楼,快!”

    “跟我下去,四城门各调五千精骑五百铁骑,城门待命。”

    “将军!”申章锦急声相劝,“降了吧,拼死力战,死路一条啊!”

    “你说什么?”修鱼寿猛地站住,回头厉声质问,“我北尧精骑何时降过!又不是第一次四面遇敌,难道申章彦死了,你就软了?”

    “对,我是软了!”申章锦双眼通红,“你看看下面!看看下面几十万百姓!我们拼死一战,他们怎么办?难道跟着我们一起送死?”

    修鱼寿仰天大笑,“罢了!不就想要我修鱼寿的项上人头么?给他们便是!”

    “将军!”申章锦当下跪地,泣不成声。

    “你给我起来,”修鱼寿一把拽起申章锦,“别跟个娘们儿一样!去,让他们挂白旗,我修鱼寿降了!”

    “降了?”夏侯芊听闻一惊,“未战而降,可不像承王作风。”

    “城内还有几十万百姓,怕是......”禁卫军统领副将左司黯,心生无奈。

    “百姓?”夏侯芊一声冷哼,“起烟,攻城。”

    “郡主?!”

    “难道黯将军要教本郡主,该如何用兵么?”夏侯芊眼底一寒,“如不拼死一搏,如何消耗三国百万兵力?本郡主此战,势在必得,定要让三国有来无回,一雪前耻!”

    “郡主,那可是几十万条人命!”左司黯劝道,“先让百姓撤出黎关,再行攻城......”

    “左司黯!你年纪轻轻,怎么跟夏侯酌一般妇人之仁!”夏侯芊起身怒斥,“没有百姓牵制,那修鱼寿怎会全力以赴,以死相拼?他能为百姓不战而降,也就能为百姓力战到底!”

    “禀郡主,西贡狼烟,拒绝受降。”左司黯还想再劝,忽闻信兵扬声来报。

    夏侯芊眯起眼,“左司黯,这下怪不得本郡主心狠手辣了。”

    左司黯忙问道,“那西贡领兵总将是谁?”

    “连晋胞弟,连易。说是要血洗黎关,为他哥哥和西贡冤死将士报仇。”信兵报完,转身退下。

    左司黯叹口气道,“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黯将军,说话可要小心。要是说错了,脑袋就没了!”夏侯芊阴冷的声音,让左司黯心底一寒。

    狼烟四起,三国力伐。

    骞人驻军困守黎关七日,死伤过半,力守城门不破。三国协商,转变战术,围而不攻。待到黎关弓尽粮绝之日,再举兵齐伐,一击而下。

    骞人守军终于得以喘息,全军休整。

    修鱼寿命士兵将屋舍营帐全数让出,半数军粮接济百姓。全军将士两日一餐,青壮年男丁一日一餐,老弱病残幼,一日两餐。

    军令一下,众将哀叹。黎关屯粮最多维持一个月,如今分与百姓,减餐缩食实属无奈。

    初春低温,大雪封城。

    驻军里冻伤士兵无数,修鱼寿夜间巡查,常有士兵犯困睡着,再也醒不过来。

    乡亲们看不过眼,便要将士们一道进账取暖。

    于是,除精骑队外,其余士兵轮换进账,不再露宿。精骑队只在白天轮换休息两个时辰,其余时间流动巡防。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申章锦递给修鱼寿一本名册,“死的死伤的伤,还能打的不到七万。余下的粮草撑不过三日,必须得想办法求援。”

    “求援信烟,每日不停,能来早来了。”修鱼寿拍了拍申章锦肩膀,看着残破的城墙,“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战了,等死的滋味,怕么?”

    “怕什么,”申章锦笑笑,“我就是觉得这几十万百姓无辜受累,皇上怎么能放着他们不管不顾。”

    “又不是第一次了,”修鱼寿叹口气,“当初你哥被谁抓的,忘了?”

    正说着,忽见一众百姓行至修鱼寿面前,齐身跪地。

    修鱼寿大惊,忙同申章锦扶他们起身,“你们这是做什么?”

    “承王殿下,”一位年近六十的老人,扶着修鱼寿颤声求道,“让我们随军一同杀敌吧!与其困在这里等死,不如一道杀出去,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申章锦一愣,转而道,“是啊将军,趁现在还有兵力,和乡亲们一道杀出去,也许......”

    “混账!行军打仗,你我分内之事,岂能连累乡亲?”

    “承王殿下!”

    “别说了,但凡我修鱼寿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你们去送死。”

    申章锦无奈道,“但是这样下去一样是死啊!”

    “那就让精骑队去送死,”修鱼寿眼底一伤,“乡亲们回去准备下,今夜突围。”

    “承王殿下!”老人当下泣不成声,“您的心意我们领了!精骑队的那些将士,都还是些孩子,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我们于心何忍啊!承王殿下,您就让我们帮把手吧!”

    “老人家,真要帮我们,就听我安排。别让我手下的将士,白白送命。”

    没等老人回话,修鱼寿便下令全军集合。

    骞人郡守军各部集结完毕,皆是满面疲惫,身心狼藉,全军士气低迷。

    修鱼寿敛目一扫,厉声喝道,“怎么了?困了十天,就把你们困成这副德行了?抬头看看,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些乡亲,知道他们来干什么么?”

    众将士摇头不解。

    “他们来请缨来了!他们要陪我们一起去送死!”

    看着众将士满目惊愕,修鱼寿咬牙道,“堂堂男儿,保家卫国!我们能让乡亲们陪着一起去送死么?”

    “不能!”众将齐声。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杀!杀!杀!”八万将士,杀声撼青天,震落满树碎雪。

    “众将听令!”

    一声之下,各部将领齐身跪地。

    “李鹜领铁骑营为先锋,从西门突围。精骑队众将领精骑一万,出了西门兵分四路随后跟上。申章锦同我领余下一万,出了西门兵分两路左右突围。余下守兵,在我们全数出城后,掩护乡亲从南门突围,一定要护其周全!”

    “末将领命!”

    众将领命起身,但见老人领众乡亲,面向八万将士齐身跪地,行叩拜大礼,无人能劝。

    修鱼寿仰首向天,一声长叹,转而向众将道,“告诉我,你们用什么回应他们!”

    “用我们的生命!”

    “好!还有多少粮草,全部吃饱喝足!今天,我们同乡亲们,好好吃完这最后一餐!”

    语落,便闻一伤兵急报,重伤士兵集体自杀,无人生还。

    众将惊愕,转而一片啜泣。

    修鱼寿命申章锦,将所有士兵记于名册,皆以阵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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