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医师一脸尴尬,垂着目光假装没听见。
胡氏却皱了眉头,不悦的侧目扫了身后两个老人一眼,满目轻蔑之色。
陪在胡氏身边的春枝赶忙帮腔,“我家夫人是急症,本来就可以优先诊看的,你们吵嚷什么?”
老头怒瞪着睁眼说瞎话的春枝道:“她哪里看起来像是急症了?你少拿瞎话糊弄人,赶紧排后边去。”
有人开了这个头,后边排着队的人自然就开始跟风,都嚷嚷着让她们赶紧到后边排队。
白林指着那些嚷嚷不停的人道:“你们吵什么?我们医师爱给谁先看就给谁先看,你们算老几?再敢吵吵就出去。”
这话说的,极不客气,但凡有点血性的人都忍不了。
一个陪老人来看病的年轻男人站了出来,冷声朝白林道:“就你这样的人也配自称医师?无医术、无医德、视人命如草芥,你根本就不配站在这个地方,你有什么资格赶我们走?知道这医署是花谁的钱建造的吗?知道你领的俸银是谁出的吗?”
年轻男人穿着一身极利落的素色束腰长袍,身长玉立,一身儒雅书卷气,颇有几分气度。
年轻男人的一顿指责令白林面黑似铁,他指着年轻男人的手一顿猛颤,怒道:“我没资格?我今儿就让你知道我究竟有没有这资格。”
年轻男人冷哼,“你请便,不过我要提醒你,医署有医署的规矩,医师赶病人出医署,是要被革职的,你不信尽管试试看。还有——”他冷目一转,看向站在武医师诊台前的胡氏,“医署大门外张贴着‘看诊需排队,礼让急诊患者’的明文规定若是废纸一张,那么我们大家也没必要尊守,是吧各位?”他目光扫向排队的众人。
白医师自然知道这些,可他在医署横惯了,不论是同僚还是病人,几乎没有跟他对着干的,没想到今日竟然接连碰到刺头,真真是要将他的肺给气炸了。
武医师见情况不对,也怕事情闹大,犹豫了一下后,朝胡氏开口,“这位夫人,您看——”
胡氏皱眉,心里既怨这些不识趣的穷酸,又怪白医师做事不稳妥。
春枝自然是要护主的,转身走到年轻男人身前,扯着嗓子道:“我家夫人可是未来的状元娘亲,今日要是被你们这些人气坏了哪里,你们担待的起吗?”
排着队的众人一听这话都皱了眉头,有几人把将要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哪敢跟状元亲娘争一时长短。
与春枝对面而立的年轻男人却是连目光都没缩一下,冷哼道:“状元郎可是由圣上亲选,必定要选个德才兼备之人。德才,德在先,才在后。有才无德之人不配做状元。”说着冷嗤一声,“有这样行事不端的亲娘,能教出德才兼备的儿子吗?就算儿子真是德才兼备之人,有这种娘亲在,也是一个污点,不堪受圣上重用,不配点为状元。”
年轻男人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听得从人一阵叫好。